“老板!”宁辰闷着脑袋喝了一口酒,这酒很辣,很醇香,入口的时候感觉很烈,但是入喉以后却又绵滑无比,不知道储存了多久了。
“什么事?”旅馆老板瓮声瓮气的说。
“你有没有听说过希尔米这个名字?”宁辰几乎就是随口问了一句,他根本就不抱任何希望。
可是原本正在闷头调酒的旅馆老板听到这个名字以后却好像触电一般,浑身抖动了一下,骨节咔嚓咔嚓作响,他停止了手里的动作,望着宁辰。
宁辰正喝酒呢,本来只是期待听到一句“没有”,却老半天没听到老板的回答,抬头望去,刚好碰上他躲闪的目光。
“没有!”半晌,这副骨头说。
“哦,没有就算了。”宁辰继续喝酒,若无其事。
喝过暖身正气的酒,宁辰紧了紧腰带,离开了旅馆。
“喂,你来这里做什么?”影葬问。
“找人啊……希尔米”宁辰懒洋洋的说,在这死气沉沉的地方,活人也变得好无生气了。
“你还记得啊……”言下之意,影葬颇为不满宁辰的智商。
“嘿,你当我没看出来啊,那么明显的表情变化。”宁辰笑了。
“那你……”
“问不出什么结果的,否则他也不会那个样子了,你没发现么?亡灵们对我们没啥好感的。”
布瑞尔是个小村子,但是有一个大大的古老的市政厅,市政厅前有四个士兵在站岗,一个军官模样的骨架子带着几个骷髅兵在来回巡逻着,每当路过宁辰身边,那军官就会狠狠的盯上他一眼,看的他心里发毛。
现在到底是艾泽拉斯的什么季节呢?早上还没起床,在贫瘠之地就差点热的中暑,现在是午后,东部大陆却冷飕飕的,这种冷,不是刺骨的寒冷,而是透心凉。
索性离开了布瑞尔,去野外转转,也许会有别的收获也不一定。
宁辰沿着大路往北上,沿途枯木林里全是地狱犬和毒蜘蛛,要么就是尖牙俐齿的吸血蝙蝠,在这样的环境中生存下来的物种,必定也是浑身散发着死亡气息,宁辰不愿意多看他们一眼,不是害怕,而是厌恶。
拐向西了。
廊桥遗梦,曾经是多么凄美的一副场景,现在却被蛆虫和行尸走肉给填满了。
廊桥,从桥面到栏杆到顶檐,全部都可以只用一个词来形容——腐朽,廊桥下已经干涸的河床里,密密麻麻的僵尸拖着僵硬的身躯机械漫无目的的游走着。
“你说他们活着是为啥?”宁辰叹了口气,问老科多和影葬。
“它们在活着吗?”老科多爆出一句富有哲理的话。
宁辰沉思了一下,冲它竖了个大拇指。
灰黑色,灰黑色,还是灰黑色,这就是整个提里斯法林地的背景色。
他们现在已经完全向着西方走了,宁辰居然隐约看见了太阳,斜斜的挂在山巅,因为雾气的关系,也是昏黄的,完全没有了火热的朝气。
忽然,宁辰听到了一阵孩子撕心裂肺的哭声,连带着亡灵语:“爸爸,妈妈……救命!”
声音来自路南的一片荒废的田地里,田里还坐落着几个破房子,一些僵尸就在这里游荡着。
出于本能,影葬的耳朵刷的竖了起来,警觉的观察着四周。
宁辰停住了脚步,望着田地里,声音似乎传自最里面的一座房子,而且越来越微弱了,老科多早已吓的撒了几泡尿,这老东西,明明强壮的很,却这么胆小。
“进去吧。”宁辰说。
影葬点了点头,两个就往那田地里走去。
土壤早已板结了,与贫瘠之地的板结不同,这里不是因为失水盐碱化,而似乎是长期被某种液体浸染造成的。
他俩一踏上田地,就有附近的僵尸嗅着味儿围拢过来了,留着涎液,让宁辰看的直反胃。
噗噗噗,几箭解决了远处围拢来的几具僵尸,影葬也把身边的小角色干掉,而那房子里,已经没有声音了。
又干掉了几个在屋子附近游荡的僵尸,他们靠近了门边,只听见里面传来嘎吱嘎吱狗啃骨头的声音,在这环境里,听着很慎得慌。
“额……虽然我爱吃肉,可我听着这声音咋不对劲呢。”影葬说。
“不会是在吃人吧……”宁辰想起了亡灵的那个种族技能:盛宴,吞噬地上的尸体用来补充体力。
“咳咳……”影葬忽然剧烈的咳嗽起来,扑的一声吐出了一块东西,竟然是没消化的午餐。
“用不着反应这么强烈吧……亏你还是肉食动物……”
“拜托,别把我跟它们相提并论。”影葬抗议。
说话间,2个进了屋子,瞬间被屋内一番骇人景象给惊呆了。
屋子里凌乱不堪,墙角屋顶到处都结满了蜘蛛网,家具破碎,东西散落一地,几个僵尸正蹲在地上,围着几具尸体大享盛宴,宁辰他们早先听到的嘎吱嘎吱的声音就是它们发出的。
“恶心!”影葬皱眉说。
宁辰想说点什么,还没开口,竟然发现僵尸围拢的地面上,居然有具尸体还是活动的。
“赶紧的!”宁辰招呼影葬,两个冲着那几个僵尸就杀了过去。
提里斯法没有强悍的怪物,这些僵尸对于宁辰来说,自然也很弱。三下五除二就干掉了僵尸,他们才看清了僵尸们刚才啃食的“食物”。
那食物居然也是小僵尸。
地上横七竖八倒着5具僵尸的尸体,2大3小,还在动的,是最小的那具,他骨头上附着的肉几乎已经被啃光,本来已经发霉的骨头上布满了不均衡的牙印,好在头部还完整,大概这也就是他没死的原因了。
“爸爸……妈妈”他的气息非常微弱,似乎是处在奄奄一息的状态了,看样子刚刚的呼救声就是他发出的。
“额,尴尬了,救还是不救?”宁辰想着,他也是僵尸呢。
影葬不说话,似乎在憋着一口气,确实,屋子里的尸气比外头更浓郁,自从来到提里斯法,她就没好好的呼吸过,恨不得自己没生2个鼻孔。
“我这辈子就没到过这么恶心的地方。”她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