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夜,本该是热闹温馨的团圆夜。
只是,一夜的地动山摇,大地沉声怒吼,圆月之下更多的是恐慌。
这一夜,严家湾头聚满了人,大人们不安的沉默与孩子惊恐的哭声,使得人们产生了错觉——夜空那轮圆月,似乎,带满了血色。
混乱中,严澈听见咕噜噜无数地山石滚落声,哪怕还有一轮圆月在头顶上照明,他已经第一次感觉到了生命的脆弱,以及……想着辛苦经营差不多一年的雾戌山恐怕就此将要毁于一夜,灵魂深处的不甘揪得他整个人都疼得蜷缩一团。
藤子都紧紧地拥着他,他还在颤抖。
手被严国强紧紧地握着,他依旧在颤抖。
严家陵从赵翠花的怀里挣脱出来,靠在严澈身边,也不知为何,这个孩子这一刻出奇地安静,即便是懂事的沈秋,这会儿也瑟瑟发抖地窝在于宗义与曾燕的怀里,更别说早已经哭了好久的沈春。
“三叔,不怕!”严家陵靠在严澈,小手覆在严国强的大手上:“就算是果树没了,回头我再帮你种上新的。”
闻言,严澈怔怔地抬头,无声地笑了。
摸了摸严家陵那头跟严江一样扎手的短发,严澈有些不好意思:“好,三叔等着你帮三叔种果树呢。”
藤子都看了严家陵一眼,借着昏暗不明的月色,在背过严国强视线的地方,轻轻地在严澈头顶印下一个吻,低声道:“别怕,还有我呢!”
严澈微微一怔,安抚地拍了拍严国强的手,松开,搂过严家陵,背紧紧贴靠着藤子都有力的火热胸膛,低喃:“嗯,我不怕!”
“哎呀,邬子荡是不是着火了?”
不知是谁突然惊呼出声,榕树下一干人循声望去,果然邬子荡那边一片红光。
这样的红光,很多人是熟悉的。
也因为这样的景象,人群中出现了喧哗——上次钟无艳一把火,太让大家刻骨铭心了。
“不要慌,不要乱。”人群中响起一个声音,是严国昌的:“估计是哪家没把灶里的火熄干净,大家不要慌乱,我们已经派人去镇上,大家不要乱,就呆在原地。”
“老九,你们几个年轻人去湾里寻寻,看看能找一些水和取暖的衣物不。”严老爷子这会儿也回了神,拄着拐杖开始指挥:“每个人都走近点,进屋子的时候小心点,尽可能不要靠着石墙走。”
老爷子一出声,先前吓住的年轻人们也回神了,包括严澈和藤子都。
看着这么一堆人围着这里也不是个事儿,严澈推开藤子都是双臂:“走吧,我们也回去看看能不能拿一些被子出来,毕竟现在已到了深秋,一会儿会冷的。”
藤子都拉住严澈的手:“你别去,我去找就行了。”
严澈微微蹙眉,低声道:“家里人不少,要拿的东西也不少,你能拿得了吗?”
藤子都一滞,这才松开了手:“那,那好吧,你跟在我身后,不要离得太远。”
严澈点了点头,摸了摸严家陵的脑袋,嘱咐道:“家陵,你把你阿爷他们看好了,知道吗?”
严家陵揪着严澈的衣角,很担心:“三叔,要不等嗲他们回来了你再去,好吗?”
严澈摇摇头,轻轻敲了严家陵脑门儿一记:“乖乖地听话,你是小男子汉不是?就该拿出你男子汉的责任。”
严家陵看了看严澈,又看了看旁边的一干老弱妇孺,嘴一抿,狠狠地点了点头:“好吧。”说着蹭到了藤子都身边儿:“藤叔叔,保护好我三叔。”
看着严家陵小小脸蛋上的认真,藤子都也不由地认真点头,拍了拍胸膛,道:“肯定,你藤叔叔是谁?”
严家陵翻了个白眼儿,嘟囔道:“你就是一傻帽儿,保护不好自己媳妇儿,有得你哭。”
两人没听清,严家陵也不复述,转身就蹭到了严国强和赵翠花中间,窝在严国强怀里:“阿爷,我是小暖炉,您靠着孙孙不怕冷。”
看着严家陵的懂事,严澈心下宽慰,趁严国强等长辈没注意,借着夜色,拉着藤子都悄悄遁进了湾里。
没走两步,藤子都一回头,发现李老的几个年轻助手也跟了上来。
“你们来做什么?”拐了一个弯儿,严澈也发现了身后几个人。
“你们老爷子不是说了几个人一组么?你们俩能算一组?”开始那个背李老的大个子,在月光下咧开嘴。
严澈嘴角一抽:“不会你们跟过来已经被人知道了吧?”
那个大个子耸耸肩,一摊手:“是老师喊我们跟上来的。”
一回头。
果然看见人群中严国强在唤自己的名字,更是要冲过来,好在被身边的人拉住了。
严澈心底抹了一把汗,暗暗道了一声:完蛋。
又是一阵晃动。
这是第四次“余震”。
藤子都把严澈往旁边一带,一众人都快速地躲开院墙,扑进了一旁的菜地里。
那大个子个儿高,身体壮,身手却十分灵活,他是继藤子都后,第一个拉着身边的人跳进菜地的人。
他们六个人刚躲开那堵院墙,就听见轰地一声,那堵墙真的坍塌了。
“好险。”大个子从菜地里爬起来,大大松了一口气:“啊,一直没跟你们介绍。”说着拉起了他身边躺倒在菜地另外三个人,走到被藤子都保护得“安然无恙”的严澈跟前:“我叫唐锐,是李老带的研二学生。那三位是我的师兄,也是李老的学生。”
“呼——”那三人站起来后,呼出一口气,走到严澈和藤子都跟前,伸出手:“你好,我叫刘永(陈展、苏一鸣)。”
虽然这个自我介绍的场合很是不对头,不对严澈和藤子都对视一眼,还是伸出了手:“你们好,我叫严澈(藤子都)。”
六人彼此自我介绍后,唐锐开口了:“咱们这样摸过去不是很安全。”说着看了看严澈,道:“那个严澈,这里是你家,你比较熟悉,看看有没有近路。”
苏一鸣是个比较斯文的青年,戴了一副金丝眼镜:“嗯,这样走过去十有会出意外。”说话间,他指了指前方几道院墙:“你们这里的院墙大多都是泥浆和石头堆砌的,呃,你家那样的确实是特例。”
严澈点点头,指了指前方的拐角处:“那边。我们一会儿从那里穿过去,那一片基本都是菜地,没有院墙或是建筑物。”
“跟我来。”藤子都有些不高兴严澈跟那四个人说话,脸色一沉,拉着严澈的手就往严澈指的方向走……他在严家湾住了快一年,这些地方自是闭着眼睛也能摸到。
等这一波“余震”停歇后,六人便已经到达雾戌山庄的院墙下。
准备进远门儿时,严澈被藤子都拦了下来:“你就在这里等着吧,我和他们进去。”
唐锐若有所思地看了两人一眼,回头对身后几位师兄道:“苏师兄,你跟严澈在这里等我们吧,我和刘师兄、陈师兄跟藤子都进去。”
苏一鸣确实是四师兄弟里最“瘦弱”的一个,看了一圈,颔首道:“也行,你们进去的时候动作快一点。”抬了抬鼻梁上的镜框,苏一鸣又道:“估计下一次余震又要来了……估计接下来的余震比先前几次要强烈。”
“好!”比较沉默的陈展点点头,率先进了远门儿。
藤子都看了严澈一眼,也容不得严澈在说什么,也钻了进去。
好在并没有苏一鸣猜测的“比先前几次要强烈”余震,几个人大包小包地卷着铺盖衣服,人手都拧了一大塑料壶水,安全地回到了湾头的大榕树下。
或许也是老天爷给脸,一夜晴朗,没有来个下场小雨急剧降温的情形出现。
湾头本来就有不少棚户,这地震一闹,租住棚户的小贩们二话不说都把货物挪了挪,让老人小孩先在里面休息,年轻的自然全部守在外面,等着天亮。
这一夜是惊心动魄的。
由于这些年世界各地时常发生大型地震,特别是几年前国内的几场大地震,那可是大家都清楚的天灾悲剧啊!
所以,这一夜,无论大人小孩,几乎每个人心里都不敢松懈。
对未知的恐惧,对大自然的难以预测……各种恐慌与压抑的气氛,使人透不过气来。
在这样的气氛下,一开始被惊着了,不停哭闹的孩子们也安静下来,静静地依偎在大人怀里……直至黎明到来,第一缕曙光照亮严家湾时,聚集在湾头榕树下的每张疲惫不堪的大脸小脸才放松下来。
从第一声“咚”开始,紧接着就是一片此起彼伏的倒地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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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那场古怪骇人的地震已经过去了一个礼拜。
为什么称其为“古怪骇人的地震”呢?
说起来,真的令人觉得莫名无序。
严江在地震当晚就和着湾里几个青壮汉子去了镇上找医疗队。
但是,他们还没能走出严家湾湾口,就发现大地晃动之后,出现了一片浓雾。
这浓雾来得出奇的诡异,一分钟前还能借着月色,清晰地看到前面不远处灯火通明的柳家潭,然而,就在下一分钟,眼前的一切都被浓雾模糊。
严江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人,手一伸,将身后七八个汉子拦了下来。
后面的人都问严江怎么了,严江摇摇头,只道:“你们觉不觉的有点怪?!”
想着突然而至的地震,那些汉子几乎每个心里都急着去镇上找人,见严江拦着路,不由急得嚷开:“什么古怪不古怪?赶紧去镇上,万一出个事儿咋办?”
严江还是丝毫不让,拦着身后的人不让近前一步:“你们不觉得这雾来得太快了吗?”
听到严江这么说,几人一愣,这才发现身边不知什么时候真的起了浓雾:“啥时候起的?都没注意。”
看着严江严肃的脸,几个汉子也冷静下来:“严老大,你说怎么办吧!”
说起来,严江严河两兄弟还在严家湾时,在他们那一拨年纪孩子里的孩子王,说话做事都有一定的说服力。
只不过后来各自长大,出门的出门,成家的成家,各自的人生中也有了负担。
但是是“领导”,终究还是“领导”。
这不,这些人一遇见问题,第一个就是看严江的意见。
“先不要往前走,雾太浓,不安全。”严江看了半天,还是看不出个一二三,不得不选择最原始的方法——等待。
严江一说完,几个汉子虽然明白只能这么做,却还是急得原地转圈。
这一转。
就转得几个人不得不在原地感受着地震轰隆隆,似要天崩地裂的折磨。
这一转。
因为几个人对危险的高度精神集中,直至最后快要撑不住,疲态尽显时,不知不觉迎来了天明。
这一转。
等到第一缕阳光穿透浓雾,浓雾开始诡异消散时……他们看到了一个令他们瞠目结舌的景象。
没错了。
真的是让人瞠目结舌的景象。
他们原本以为他们已经走了很远,至少已经快要走到柳家潭了。
可是,在他们瞠目结舌时,也听到了一串惊呼。
回头一眼。
原来……他们距离湾头的大榕树也不过一两百米距离。
“严老大。”昨晚嚷着要去镇上的那个汉子,咽了一口唾沫,道:“多亏听了你的话,没往前走。”
可不是么。
他们前方不足五米远,原本就算到了汛潮季节也不过三米宽的挽头溪……此刻,已经不能再叫它“溪”了。
“这是怎么一回事儿?”唐锐跟在藤子都身后,几个年轻人在看到严江一行时,也跑来上来,看着陡然变宽的挽头溪,个个睁圆了眼。
这边还没理出个所以然,严元照几个老人也走了过来。
“老祖,你看……”严江好不容易收回惊愕,看着老爷子。
搀扶着严元照的严澈拧也着眉。
“莫不是地壳……”李老一开口,赶紧摇摇头:“不对不对啊,这说不通啊!”
唐锐几个师兄弟自然是知道自己老师在说的什么意思,彼此对望一眼,也看到彼此眼中的否认。
“李老,您是说昨晚的地震……就是因为河道要变宽?”藤子都合拢了嘴,揉了揉刚才因为惊讶,嘴巴张得太大而有些发酸的下颚。
李老眉头紧锁,半晌:“你们去检查一下其他地方。”这话自然是对唐锐几个说的。
不过,李老一发话,自然不会让唐锐几个师兄弟单独去,严元照也让严江带了几个精神还算不错的年轻人,跟上了唐锐几个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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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一个礼拜过去了。
不单单是李老等人探查不出个所以然,最后还动用了省地质勘探的人力物力,依旧找不出挽头溪变宽的原因,以及地震原因。
这场地震。
地震局并没有预测。
别说地震局,就连与严家湾隔得不远的柳家潭都无丝毫感应。
除了以严家湾齐王山到林家沟后的平梁山之间的村落感受到这地动山摇之外……富源乡内其他存一点感觉也没有。
嗯,还有就是他们睡了一觉起来,发现挽头溪变宽了,过去对岸困难了。
这样难以用科学解释的一场地质运动,让不少所谓资深的地质学家愁白了头。
——上面因为这起事故太过诡异,给他们下了通牒。
末了,眼看时限要到了,那几位地质学家和李老一通商量后,在乡政府县政府领导的陪同下,来到了严家湾,再次召集了几个同样感受到“地震”的村子带头人开了一次会议。
这次会议在几个扛着摄像机,拿着话筒对着他们的记者面前,首次正儿八经搭了台子。台子下也聚集了各村村民。
——与其说是一个村委会以,不如说是一场记者招待会。
在会上,各村带头人讲述了“地震”的情形,也报了损失。
乡县领导们来到严家湾,也带来了一批医护人员,当场就拉开摊子,给“地震”灾民们进行身体检查。
独独是尖锐的记者们寻问到挽头溪的问题时,乡县领导们乖觉地把话筒递给了那勘探局的负责人与那位地震局专家。
勘探局的负责人对着摄像机鞠了一个躬,带着愧疚地神情,真诚地承认了他们勘探局的工作失误——没有找出原因。
而那位地震局专家却不同,接过话筒,没有一丝局促,反而脸色一正,道:“这是局部性地震,局限性地震。”
记者又问及什么是“局部性与局限性”,“会不会有余震”时,本人为这位专家该哑言时,没想到这位专家再次站起来,只道:“这场地震,只是局限于局部地区,是小规模的地壳板块松动,不会再有余震……”云云。
然而,当记者要准备继续问题时,这位地震专家一挥手……会议时间结束,午饭时间到了。
地震专家闹剧一样的解释,记者与游客自是不满。
然而,于严家湾,以及经受了“地震”的村民而言,只要不会再有大地震就行了。
于是在记者们还对那位地震专家围追堵截时,得了“不会再有余震”的保证的村民们,也各自回了家——人家专家都说不会再有地震了,收拾好乱七八糟的家园才是重要的。至于政府要给予赔偿多少,他们并不关心……因为,没有多少损失的他们,是不可能拿到补偿的!
雾戌山庄的人并没有去“围观”这场后来在网络上疯传的记者招待会。
他们和村民一样,正忙着拾掇自己的家园。
这场地震虽然来得古怪,但是却真的没带来多大的危害——至少,雾戌山下除了从山上跌落了几块石头,砸坏了一棵柳树,一片草地外,一切无恙。
围着雾戌山的长长围墙因为当初砌时比较认真,这次地震下来,根本连一点泥灰也没掉。
不过……围墙外,那本来小小窄窄,清清浅浅的挽头河,却让雾戌山庄的人十分为难。
“四哥,你说要不要筑个堤坝?”严国盛蹲在河边,看着有些浑浊的河水,眉头都要皱到一块去了:“不然的话,要是明年山洪的时候,咱池塘的鱼要遭殃了。”
藤子都挽着裤腿儿,拧着铁锹站在严澈身边,也异常认真地点头道:“国盛叔说的没错,严澈,到了汛期,这水得淹到咱院里。”
严江斜了藤子都一眼,觉得两人站得那么近十分碍眼。
“哎呀,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啊?”蹲在严国盛旁边的严国强,双臂抱在膝盖与腹部间,眉头也紧紧拧着:“这吭里孔隆一阵摇晃,咱就把豌豆溪摇宽了呢?”
“四伯,别说这豌豆溪,你们是没去看,鸡冠山上的湖也变宽了好多。”严钊是被老爷子指示过来帮忙的,跟他过来的还有湾里一群精壮汉子。
“可不是么,我前早上上去挑水浇山,看到那湖一下子变宽了也吓一跳。”严钊身边的汉子也皱着眉头。
“四伯,老祖宗说咱严家以前是打渔的,不会鸡冠山的湖真会变成那样吧?”一个年轻一点的汉子嬉笑地玩笑道。
“我是不知道咱严家是不是真的以前打过鱼,不过,宗祠里却是放了好几艘旧渔船。”严兆林也接过话,继续道:“早前我还以为是平常捞鱼的小船儿,不过,五叔说咱严家是真的以前靠打渔为生。”
“兆林爷爷,电视上说沧海桑田,说不准咱严家湾以前还真是打渔的呢!”有一个年轻人接过了话茬儿。
“呿,什么狗屁话,你嗲让你多读点书,你看你文盲了吧?人家沧海桑田要几万万年呢!”一个青年汉子瞪了旁边几个年轻人一眼。
“那可不一定,你们看咱前几天不也是小溪一条?一夜间就成了大河。”
“就是就是……”
几个年轻人争了起来。
独独严澈沉默地看着变宽的挽头河,抿紧了唇,双眼中却带着激动的闪烁光芒。
昨晚老爷子又把他带去了宗祠内的祖祠。
老爷子从那位“活死尸”老祖宗的衣衫里拿出了一份黑旧的羊皮卷,不是上次的几个字,而是一份歪歪扭扭,似字又似线条的鬼画符。
老爷子也说不清这是什么,直道是老祖宗一直揣着这个,严氏几代人没一个知道这是什么。
然而,就在严澈拿过来看了一眼后,不知道为什么,耳畔似乎响起了熟悉又陌生的奇怪一个声音——这是地图啊,这就是阴灵渠的地图啊!
当下晃神的严澈被老爷子唤回了神,询问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时,严澈摇了摇头,激动地问老爷子:“老祖,这会不会就是灵渠的地图?”
谁知严澈这话一问出,就得了老爷子一个白眼儿。
原来,早之前的严氏祖宗们也有人怀疑这是一份地图,可是看来看去,圈来圈去,找来找去……根本就不对,不说地图,连简单的文字也不是。
但是既然是哪位古得不能再古的老祖宗留下来的,必定是有用的,因此这次保持至今,却又无人能解。
今天看着面前浑浊的挽头河,严澈激动了。
这种激动,此刻却要死死压抑,等待求证了才能说出来的激动,不然……老爷子可是说了,这图,据对不能泄露,不然,严氏一族是要倒大霉了。
老爷子说得其实也没错,若是地图泄露出来,那位古老的老祖宗也必定要曝光。
不说是不是真的是地图……但是,那位老祖宗曝光的话……事情就不是一般二般的小事儿了,那可是秦时古尸,一具犹如活人一般的古尸啊!
作者有话要说:唉,最近心神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