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离家
作者:月光里的荧火虫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7064

萍伤心欲绝的离开了家,她哭着,看着蓝天白云,却不知自己的出路在哪里。

她不想哭着去见姥姥,那样姥姥又会去找爸爸说理去,家人会更加的恨她。从小,一有不顺心的时候,爸爸就会打她骂她,甚至喝醉了酒的时候,也会打她。萍平日里都是躲着爸爸走,有时看到饭桌上爸在吃饭,她就等会吃,或者等大家都吃完了,她就捡点剩饭剩菜好呆的填饱肚子,而且听到爸爸的脚步声音后,就赶快地从饭桌旁起身,躲到里间去。因为爸爸看到她吃饭,就会说:

“妈的,你就吃饭还行,烧火不着,做粪不烂,废物一个……活着每吃一顿饭,都是在浪费粮食,还不死了算了,死皮赖脸的活着,也是一个无用的东西……”

萍感觉自己是女孩子,有自尊,而且她还是个感情特别敏感的人。可是她越是躲,爸爸却更是骂,甚至穷追不舍的骂。有一次,在麦收时,从早晨爸爸就开始骂她,不住声音的那种。她为了躲开,就去向姥姥要了小舅新屋里的钥匙,那屋里虽没有装修,但却总比听爸爸的骂强多了,萍拿着书包去的,看了一会书,就睡着了,后来听到了爸爸在外面砸门,破口大骂:

“你给我死出来,别以为找个地方窝起来,我就找不到你了,你在里面躲到棺材里等死的是吧……”

萍不吱声,她知道一定是芬告诉爸爸的,她要不说爸爸也想不到她会躲到这里来。

等了一会,她听到门口里没有声音了,就快点收拾好东西,打开门逃到村外的一条小河边。那里有一个小树林,夏天的杨树林中有一种虫子叫“拔夹子”,它身上长有一种黄色的刺,扎到人身上,会有一种钻心的痛。好在萍准备好了,穿上了长衣长裤,虽然热点,但至少能够少被刺到。她随身还带了蒜,手上被刺到了,她就赶紧地用蒜擦,那样就可以减少疼痛,这时的她在心里想:

萍啊,你什么时间能长大,快点长大了离开这时,你就不会再受这个罪了……

萍小时候的梦里,多是爸爸和芬骂她的情景,有时也会是爸爸拿着菜刀追砍她……

醒来时,枕头总是湿一大片,本来萍以为克制自己不去想那些烦忧的事情,可是人在那种环境里,是由不得自己的,她的精神似要崩溃了,被家人折磨的心力憔悴,她感觉自己太无助了,面对责骂她只能逃跑……

初中住校生,每个星期都要回家带钣的,好多的学生都盼星期天回家,可是萍最怕的就是星期天,因为每次回家,都要看到家人对她的恨意。妈妈有时会给她一个星期的生活费2元钱,有时一分钱也不给,干脆说:

“家里没钱了,你多带点饭吧,就不给你钱了,你先和同学借点,下星期再给你吧”

其实,这是妈妈限制她花钱的,怕她浪费吧。水也要用热水票的,而这时她就只能一星期喝凉水,有时为了不至于喝凉水,她就省喝水,攒点热水票,以备下星期妈妈不给生活费好用,萍最怕的妈妈在星期天不在家,那时就是她最惨的,要是爸爸在家更惨。有一次,妈妈没回家,萍在那里等啊,眼看快要到走的时间了,她实在是没有办法了,自己拿了个袋子,到粮食缸里去装小麦,当时学校里有换白面大饼的,光用小麦也行,芬瞪了萍一眼,就去告诉爸爸了:

“爸,你去看看,萍都把粮食弄走了啊”

爸爸生气地快步走到屋里,对着萍骂道:

“你这个不要脸的,把家里粮食都偷出去,你自己好快点死是吧……”

萍不想挨骂,可是她还是要吃饭啊,没有别的办法,她硬着头皮,装了点小麦,快速地收拾好,放到了自行车后面。毕竟学校离家有二十几里地,再走晚了就天黑了。可是爸爸和芬都在旁边骂着:

“吃了那些粮食,到路上就死了,最好下次别回来了……”

萍不愿意让爸爸和芬看到自己掉泪,可是出了门以后,她的眼泪就流了出来,一直哭到学校里。同学们都去上课了,她还是晚了,可是她擦干眼泪,洗把脸,快速地调整一下自己的心态,她知道,自己要想快点离开家,快点有好的工作,就必须努力的学习。

萍在学校里努力学习,无论取得多好的成绩,回到家里一样的挨打受骂。那是一个星期六,晚上都十点多了,爸爸从外面喝醉了酒回家。萍和弟弟都睡了,妈妈一个人在外面收拾晒在房顶上的黄豆。秋收季节,大人一般都是很晚才睡觉的,妈妈见家里这么忙,丈夫还在外面喝酒刚回来,不禁埋怨道:

“家里这么忙,天有点阴,你不在家帮我,还出去喝酒……”

妈妈很能干,就是嘴不饶人,喜欢唠叨。她这一点使萍多挨了爸爸的不少打骂,她这人生气归生气,但是怎么干活的还是怎么干,而爸爸一生气,就躺在床上不干活了,喝醉酒后也那样子,躺在床上或者呆在桌子面前睡觉。这时要是芬或者是妈妈一提到萍又哪里不对了,而萍如果正在旁边,一定又会挨到爸爸的拳打脚踢。萍有时也会在心里恨妈妈和芬:

你们干嘛和我过不去啊,我招你惹你了,凭什么把嘴巴和眼放在我的身上啊。

酒醉的爸爸听了妈妈的埋怨,恼怒的吼道:

“家里又不是我一个人,你不会叫她过来帮你啊”

这时,萍就听到妈妈在叫她,而这时芬去姥姥家睡觉了,每当看到家里活多,芬总会找借口走开。而萍却无处可去,也找不到什么借口。可是只有十几岁的她,听到妈妈的叫声,感觉像在做梦,身子沉沉的,一点也不想动。毕竟半夜累了一天了,正是睡梦香甜的时候。

“妈的,我让你睡,装死……”

爸爸骂着,一下子将熟睡的萍,从床上拖了下来。萍像做了个恶梦一样,一下子由床上掉到了地下,身体一阵疼痛。醒来时,看到腿都磕破了。萍哭了,可是爸爸又去拿了一把菜刀。妈妈将萍推到了门外,并且把爸爸反锁在屋里。爸爸在屋里拼命的晃着门:

“妈的,我一刀砍死你,叫你睡一辈子,成全你算了……”

那天夜里,和妈妈收拾完了屋顶的黄豆,萍出去到了外面的麦场里坐了一夜,妈妈说,她如果在家里说不定喝醉了酒的爸爸会真的砍了她。

那天晚上,她跪在那里,面对着当空的明月,哭诉着自己的委屈:

“可爱的小星星,你知道我的家在哪儿吗,我的亲生父母在哪里啊,这里已经没有我在的地方,就算我不说话,不惹家里的人,可是还是会挨打受骂的……”

萍忍受着,想着自己长大了,有了工作,就可以不再受这样的罪了。

她的心里有说不出的苦,疼她的小姨嫁到了外村,也不能对姥姥说,不能让爸爸敌对所有疼爱她的人。如今天,父母都在冤枉她,不相信她。萍只有往村子外边跑去,她想到野外躲一躲,也许那里才能找回到童年仅存的一点值得记忆的东西。她哭着到了姥爷开荒的地里,那里没有了姥爷的身影,再也没有人在那里种谷子,给萍做小米粥喝了。

想到了疼自己的姥爷,她又好像听到了姥爷“咳――咳――咳”的声音,那是身体有痨病的老爷,经常发出的咳喘声音。小时候,如果她在家不听话,姥姥会说,听你姥爷回来了,如果外面有“咳――咳――咳”的声音,萍就会变得很乖,她最怕的就是姥爷生气时的样子。姥爷一般是不笑的,在萍的记忆里,姥爷总会天刚亮,就用镢头,背着个筐头,向地里慢慢的走去。姥爷的背,很早就驼了。

听姥姥说,是早年卖窑货时,一直挑着,累得姥爷得了腰肌劳损,从来就没有见过姥爷的背能够挺直过。谷地是在石牛的旁边,每次姥爷在那里把地里的石头一点点的用手拣到筐里去,再提到远处的小沟里,萍会坐在石牛上玩,姥爷告诉萍,要先给石牛加点草,不然小孩子到了牛背上,会流鼻血的。

姥爷说牛是有灵性的,就如老牛身边的小牛,每年六月六晚上半夜时,就会和老牛一起对天大叫。故事还得从以前说起,很早很早以前,有两只野牛,由于这两只牛住平日里住在山上,只有找吃的时,才下山,人们见他们的机会不多,只是知道一只很大的,是公牛,走起路来很有劲,大家给起名“劲劲”,一只小点的,是母牛,走起路来很温柔很轻。这一年,那天,天热得发了狂。

太阳刚一出来,地上已经着了火,一些似云非云、似雾非雾的灰气,低低地浮在空中,使人觉得憋气。那是一个久旱不雨的夏天,炎热的太阳烤得田里的老泥鳅都翻白了,村边的小溪,溪水一下低了几寸,那些露在水面的石头,陡地变大了。小鸟不知躲匿到什么地方去了;草木都垂头丧气,像是奄奄等毙;只有那知了,不住地在枝头发出破碎的高叫;真是破锣碎鼓在替烈日呐喊助威!人们都愁着地里的庄稼快要干死了,不知如何是好。

山上的更是热得狠,那只公牛似乎很烦躁,也许是好几天没有找到吃的了。这天他偷偷的下山,偷吃了地里的庄稼,然后又把牛屎拉到地里。因此村人很生气,一连数日,公牛都没有改好的样子。农民们决心除掉这只大野牛。有一日,村民们正在田间除草,这只大野牛又从山上窜下来,走入田园里,张天大口,一丘又一丘地吃着田里的禾苗,吃不了的就踏掉。

这时,带头的农民敲锣打鼓,聚焦了全体乡民,有人带着锄头尖刀,有人手握镰刀斧头,四面八方包围了这只野牛。野牛见人多势大,就向山上直冲,农民们在后面紧紧追赶。野牛逃到山脚时,被一手执斧头的农民赶上,一斧狠狠砍去,野牛死命逃走。到了半山腰时,才头断气绝。

后来,这只时野牛的尸骨,横卧在那儿,变成了一具无头石牛,原来这头公牛曾一直受着母牛的劝导,说不要再去祸害百姓地里的庄稼,狗急了也会跳墙的,何况天太旱,年境也不顺溜。母牛这时怀着孕,饿得皮包骨头,却不愿意动田里的一根庄稼。再说人们追公牛到了山上,才发现洞里奄奄一息的母牛。人们喜欢母牛忠厚的神情,因为有时母牛下山时,如果有小孩子跟随大人。

便可以放在牛背上,让她驼着送回家,人们一直把她当成家中的一员,村人回到村里,各家各户自觉得拿出了最好的小米,做成了小米粥等冷得差不多时,便挑到了山洞里给母牛喂上。当母牛醒来时看到了四周的人们,眼里竟然流出了感激的泪水。她摇了摇尾巴似乎在感谢人们的救命之恩,并且表示要报答。

在村人的照料下,老牛顺利的生了两个小牛。有个好心的村民把老牛一家请到了自家里,想以后能够更精心的照顾。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了,老牛的身体开始胖了起来,小牛也长大了好些。于是秋天,村里的田地里,老牛帮百姓的拉犁,种地,小牛在一边嬉戏,真是太和谐了。有了老牛的帮助,村人的地在秋雨到来之前,就种完了,人们感谢老牛,要不有她的帮助,也许天下大雨,恐怕不等种,第二天,太阳就会再把地晒干了。有了风调雨顺,来年一定有好的收成。

公牛“劲劲”是天上的神牛,当年是牛?养的牛的后代。因为牛郎披着他祖爷爷的皮上天,被王母发现后,就罚他的家族全部贬下凡间。可是公牛的**被变成了石头以后,他的灵魂却上了天庭,每日在那里闲逛。这天来到了天河边,听到了河边有位神仙说。青驼山那里,将要发洪水,因为那里的人们在打下新庄稼时,不知道敬天,别处的人每到夏天都会用杏,瓜,等新小麦磨的面粉包的饺子来敬天,可是青驼山的人们,却一年也没有敬,现在,王母又知道当年牛郎的神牛的后代也在那里降生了,很是生气……

这天,天公公好像生气了,天空乌黑乌黑的,白云吓得不见了踪影。狂风刮起来了,闪电也来了,接着雷声就跟着轰隆轰隆凑热闹,母牛也有会掐算的功能,她算到了,全村将会受到水灾,天命是应该将全村人一个不剩的全部淹死。于是,她想把这消息告诉村人,如果村人向山上跑了,不但人躲过这场灾难,庄稼田也将免于水淹。

可那样的话,她和三个孩子,将会受到天庭的惩罚。如果她不告诉村人,她一家向山上跑了,也将躲过那场灾难。可是村人和田地将全被洪水吞没,眼前的一片生灵,也将毁于一瞬间。

母牛不想再犹豫,她想到了村人帮了她一家,并且一直以来都是用心的照顾她一家的。公牛以前的遭遇是自作自受的,好心有好报,行恶必自毕。母牛生平每次开口了,人们感觉到好奇。可是她说,这是她第一次开口,也是最后一次,也许用不了多长时间,她就会因为这次开口说话,而受到惩罚。她告诉了村人,洪水要来了。

她亲自带着村人向山上跑去,可是她刚出了村不远,就变成了石牛,但是她用尽了最后的力气向村人高喊:“快跑,躲到我的洞里就没有事了”。话刚说完,她身边的三个孩子也变成了石牛。

那夜下了很大的雨,玉帝见村人跑光了,而母牛因泄露天机,也受到了处罚。就不愿意再追究,并且为石牛大公无私的精神感动,以后每年就会多下点雨,好让人们能够有足够粮食吃。人们更加的感谢母牛一家人的舍身帮人的做法,为了纪念。

给老牛一家搭了个牛棚,就在旁边写了一个石碑,在上面纪录了全部的故事经过。村人都自觉得告诉自家的孩童,以后要是到石牛棚去玩,就必须先喂喂老牛和她的孩子,然后在伏地磕个响头,以示感谢。传说,每当有人喂草时,老牛的眼里就会有泪水流出,传说那是老牛心疼自己的孩子,没有父母不疼爱自己的小孩子的。所有的大人都会这样的说,是啊,孩子是母亲身上的肉,孩子如果因为犯错受了惩罚,最心痛的还是自己的父母。

传说有一次,村子里一个最调皮的孩童,他不相信石牛的传说。于是便拿了锤子把小牛的牛眼珠给砸掉一个,还站在牛背上往小牛嘴里撒尿。边说:“才不相信你是神牛,有本事,你就不会变成石牛了。”这人当年有十几岁了,在村子里可是偷鸡摸狗什么坏事都做,不相信有人能整治得了他。

这天撒完了尿,他就一屁股坐在了牛背上,然后鼻血开始不住的流,他于是想起了传说的神话,此时就后悔了,想跳下来,却是怎么也下不来。多亏他父母急时的找来,又是烧香,又是祷告的,才将他抱下来。此时他的下半shen肿得很历害,此后看了很多的先生,吃了好些的药才好。从此,神牛真神奇的传说,在村子里传得更神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