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不解风情春之惆怅
4)
下班的时候邵科长宣布今晚不集中进行政治学习,让各人自学后交份“心得”。
萧涛涛一听,简直有了得到“大赦”的感觉。
马上就想要回家。
回家其实没有特别的事情,但是萧涛涛似乎是有点恋家情结,对于回家总是特别向往,决不放弃任何一次机会。
平素,几乎每个夜晚都被邵科长的政治学习时间安满,即便邵科长临时有会不能到场,也有热心的李老师代为组织。
李老师的丈夫死于车祸。李老师从此带着三个女儿相依为命,再不言婚嫁。但守身如玉的李老师也很寂寞。打发寂寞的方式就是跟在邵科长的组织下面,召集全科室人员进行政治学习。
读文件,读报纸;间或荤素玩笑搭配加点笑料打法时间。
几乎每个晚自习时间,都把她们当学生一样给圈在办公室。
萧涛涛几个年轻人深恶痛绝,却也没有谁敢以身谋反。
所以,好不容易得了个取消政治学习的夜晚,自由的翅膀就载着萧涛涛飞奔回家去了。
把跟薛松的约定忘到了九霄云外。
早上,萧涛涛赶回学校。因为没等船,省下了些时间,她就先回宿舍去想换件衣裳。
江琳正坐在她自己的桌子跟前,吃着馒头喝着稀饭。
看见萧涛涛推门进去,江琳口吻很平淡,说:“薛松昨夜很晚了来敲窗户,我打开窗子,他吓了一跳,说是来拿你帮他找的资料,我拉开抽屉,看见有迭资料,就给他拿走了。”
江琳说完了,接着慢条斯理地吃馒头喝稀饭。
没有多余的言语,也没多看萧涛涛一眼。
萧涛涛的脸还是猛地一阵**,想起自己忘掉了多么重要的事情。尤其是,原本影子都没有一个,还冤枉给了江琳逮了个正着。
心里头那份悔啊!只差没把肠子悔青。
还得做出付完全没当回事的表情。
虽然江琳一付事不关己,萧涛涛还是感觉到了江琳在后脑勺生了双眼睛,看自己怎么个狡辩。
一时间,萧涛涛无比痛恨江琳的多管闲事加城府深深。又因为自己多少有点心虚,不敢找茬也不宜自圆自说。只得匆匆换了衣裳,一言未发地离开了宿舍。
薛松离开学校那天,在午餐时间,端着饭碗,一边大口吞咽,一边来到萧涛涛的办公室,一直呆到了上班时间。
萧涛涛至今还记得,那天中午食堂供应的菜,在她们地方,叫“藤藤菜”,在后来比较正规的学名里头叫“空心菜”。那个年代,基本没有荤菜。素菜当作主菜,更添加胃口的**。从窗户的缝口瞄出去,薛松的大口猛嘴的吃相,可以形容为“狼吞虎咽”。
为了不被人发现,萧涛涛先前就把自己这边的门从外面锁住了,这会儿,她从另一边的门探出个头去,招呼薛松从此门进来。
萧涛涛先前就腾空了一个隔在中间当做墙的书柜,自己小声“嗨嗨”地把它挪开了个缝隙。这会儿,她让薛松仄着身子从隙开的夹缝间挤到自己办公室这边来。再让薛松放下碗筷,和自己一起,轻轻把书柜移回原位。
两人屏住气息,像在上演惊险剧情。
萧涛涛的办公室和钟老师的办公室是以前的一间小教室,一前一后有两扇可以分别进出的门;中间用书柜一分为二地隔断,就成了两个办公室。
但是,用书柜当墙用,完全没有维护私秘的作用。
书柜离天花板,还有一半的空间,仅隔着半壁书柜,两边办公室的人,但凡有丝丝动静,清晰得都能辨别出,掉到地面去的,是颗订书钉还是颗图钉。
后来萧涛涛什么时候想起来,什么时候都后怕的要命。
假若,那天中午钟老师临时想起或者临时有事来她自己的办公室,打开门进来就不走,直到上班。
这边,萧涛涛和薛松把自己反锁在只有一个窗户,窗户上还竖着指头粗的钢条的小房间里,登天无路,钻地无缝;该怎么个了?
萧涛涛几十年想过来,都没能够想出自己当初做出那个举动的目的。
并且,被命令仄着身子,贼一样从书柜隙开的狭缝间钻进来的薛松,居然也没有提出半点异议。
薛松要是能预测到自己往后的锦绣前程,他断不会那般驯顺地服从了萧涛涛愚蠢之至的安排。
要知道,他们的举动一经被人发现,那就不知道会是个什么样的定性了。
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是,一个女孩珍贵的清白加一个未来父母官的远大前程,就一起给活生生地毁掉了。
冤枉的是,他俩钻在又闷又热的小房子里面,除了不停的抹汗水,什么都没干成。准确说,他们是根本不知道自己想要干点什么。
蚕豆花儿香啊麦苗儿鲜。
作者题外话:单纯是不是懵懂?懵懂是不是蠢笨?
为什么总是要经历很多的错过之后,我们才懂得正确――而到我们懂得正确的时候,它已经远远地离我们而去了。
很多的人和事,一旦错过,就不再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