僧格林沁?宋龄娥记忆当中,僧格林沁是蒙古贵族出身的清军大将。科尔沁旗人?博尔济吉特氏。他是道光皇帝姐姐的过继儿子?袭科尔沁郡王爵?历任御前大臣?都统等职。令他闻名天下的是那场著名的八里桥战役,他统帅晚清最后的蒙古骑兵,向拥有先进线膛步枪和线膛火炮的英法联军阵地发动自杀式的冲锋,是役两万五千名蒙古骑兵全部阵亡,竟无一人投降或后退。八里桥战役之后,大清帝国的骑兵彻底退出了历史舞台,僧格林沁也被后世历史学家称为晚清最后的骑士。
其实更早之前的大沽口保卫战,僧格林沁指挥守军,击沉英法联军战船五艘,击伤六艘,英法联军舰队死伤四百余人,清军死伤仅三十二人,是清朝对列强的战争中第一次的胜利,但随后英法援军到来,在八里桥击碎了大清帝国最后的防线,攻陷了北京。这场胜利也因为之后巨大的失败而显得微不足道。
宋龄娥对于这个人物心中还是较为崇敬,同时也对他镇压太平军和捻军的罪恶感到齿冷,他就是一个集光荣与罪恶于一身的传奇人物。
宋龄娥说道:“我只是发暗器打他们的穴道,可没有杀他们。你要找我报仇也可以,还请放了林大哥。”
僧格林沁也大笑道:“这里轮不到你做主,林天生关押在天牢内,三日后问斩。阁下武功高绝,本来应该一刀一枪的以武道取胜阁下,但本官有皇命在身,拖延不得,还请见谅。鸟枪手给我杀了他。”众鸟枪手听到号令一起开火,一时间密集的铅弹攒射向宋龄娥。
僧格林沁没有逞能,他还是派出了火器营,虽然他觉得这是对一个武者的折辱,因为就算一个不会武艺的傻蛋,只要扣动火枪扳机就可以轻易击杀一个武功高强的人,这是对武道的折辱,但今日这个黑衣人给了他前所未有的压力,逼得他只能动用火器。现在看着火器开火了,他满意的看着高台,等着看那黑衣人被打成蜂窝的样子。
可是在场的人谁也没有料到,密集的铅弹全部打空了,那个侏儒高手刚才站着的地方并没有人,而木质台面上出现了一个洞。僧格林沁忍不住站了起来,他看得真切,那人使出千斤坠的功夫,硬生生在台面上踩出个洞,人落到高台下,所有的铅弹子全部落空了。僧格林沁大喝道:“高台四周结阵戒备,鸟枪手上药子。”
高台下包围着高台四周的兵丁齐声呼喝,举起兵刃一起指向高台。却不想忽然东面的高台底部木桩横飞出来,跟着一个黑影直射而出。东面前排的兵丁被横木撞倒,后排兵丁还未反应过来,只见一个黑影已经近身,当下一发声喊围了过去,但那黑影身形矮小,在兵丁之间左突右窜,又出手犹如闪电,力道大的吓人,竟无人能当得了他一拳一脚。瞬间一个完整的军阵竟被他以一人之力穿透了一半,身后留下了几十个惨呼的兵丁。
那黑影在东面军阵中左突右冲,如入无人之境,他的拳法干净利落,招招致人要害,凡中招者,必定瞬间失去战斗力,不过说也奇怪却没有一人被打死,都是受伤倒地。
僧格林沁手心开始出汗了,他大声喝道:“南北两阵左右包抄,西阵正面压上,东阵叠阵布置,一定要拦住他。丁守阳、何培忠你二人各领二十名御前侍卫下去掠阵。”
丁守阳和何培忠领命带人去了,丁守阳出身少林,一套罗汉拳和修罗刀法极为了得,何培忠出身河南意形门下,意形拳和意形剑法和丁守阳不相伯仲。但今天二人见了那黑衣人的武功,心中满是惊惧,他们从未见过如此身手的人物。
清军得到指挥,东面军阵排出叠阵,盾牌、枪阵、刀阵密密层层的排了起来,宋龄娥打到一名清兵后发现身前身后,已经是密密麻麻的刀林枪丛军阵,外围还散布着身手了得的御前侍卫。
宋龄娥轻蔑的笑了笑,朝着正阳门的僧格林沁挥了挥手,僧格林沁感到了羞辱,大喝道:“叠阵压上。”
宋龄娥可不等叠阵压上来,手上运劲,提起地下躺着的受伤清兵掷入清军叠阵,掷完一个又一个,毫不停歇,登时清军叠阵被飞来的自己人压得东倒西歪,叠阵出现了松动。
宋龄娥看准时机,揉身冲入叠阵,抢了两块圆盾,运劲灌注圆盾之上,左右拍打出去,硬生生的撞开一条路来。
僧格林沁看着正阳门下那黑衣人在数百名清军中来去自如,无人可挡其锋芒,他虽然身材矮小,但却宛如一尊战神一般,眼看再如此下去黑衣人就要突破叠阵,外围掠阵的御前侍卫也不一定能拦得住他,僧格林沁一咬牙说道:“鸟枪手,瞄准下面的黑衣人给我打。”
旁边正阳门千总迟疑的说道:“大人,下面还有我们的兄弟。”
僧格林沁脸上一抽说道:“给我打!”
鸟枪手没有迟疑,一起开火,瞬间黑衣人身边的清兵被打倒了一大片,但那黑衣人似乎身形一顿,好像中了一枪。跟着黑衣人没有迟疑,轻功一跃,飞过军阵,鸿飞冥冥般向东影去。在外围掠阵的御前侍卫,一起追了上去,但那黑衣人轻功极高,不一会就将众侍卫甩开。
僧格林沁看着远去的黑影顿足道:“鸟枪手给我杀了他。”
火器营把总低声说道:“大人,那黑衣人已经出了射程了。”
僧格林沁倒吸了一口气,这人形如侏儒,很是奇怪,但看出手却看不出出自何门何派,但好像心地仁厚,出手虽重却没有伤害一条人命。自己出动了这么多人和火器营竟然不能留下一个人,这个人真是武功高绝,不过今日杀不了他,这个梁子好像结大了,还想再杀他就难如登天了。当下咬牙命人追了上去。
宋龄娥飞身跃出军阵,脚下毫不停留,好似流星赶月般,瞬间掠出百丈之遥,一旁掠阵的御前侍卫竟无一人能追得上她。她心中默算了距离,知道已经出了火枪的射程,心下稍定,但右肩头一阵疼痛传来,伸手一抹,却是一手鲜血,知道自己受伤了。想不到僧格林沁狠到可以向自己人开枪,自己没有防备,肩头中了一枪。
听到身后呼喊之声,知道掠阵的御前侍卫追了上来,便沿着正阳门城墙向东跑去,跑了半柱香时分,快到崇文门,看到城墙上没有巡城兵丁,宋龄娥一扭身上了城墙,跟着翻过城墙,向城内跑去。
顺着崇文门大街走了不久,身后呼喊声渐至,当真不给自己喘息的机会,肩头的弹头没有取出,鲜血一直流着,宋龄娥只觉额头开始冒汗,当下闪身进了一个胡同,见一户高墙大院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翻过院墙落到院子里。
进到院内,才发现是一户人家的花园,假山楼阁,亭台水榭,很是雅致,虽然已到黑夜,但花园内却隔了几步便有一盏石柱灯,里面点了蜡烛,将道路照的很是明亮。
宋龄娥躲到假山之后,将肩头衣服拉下,露出雪白娇嫩的肩头,却见上面一个血红的孔洞不停的向外渗着血水,小女孩咬着牙,运气内力运劲一冲,将铅弹从肩头逼了出来,噗的一声落到地上。跟着出手点了自己肩头几个穴道,鲜血登时止住了。
拉上衣服,宋龄娥调息片刻,煞白的脸色恢复了一些,肩头疼痛也减了不少。正想起身出去,却见花园中走来一人,小女孩又将身体藏了回去。
却见走来的人是个六、七岁的小孩,宋龄娥一眼就认出,他是荣禄,就是那个上秦村的小乞丐侯君吉。只见他走到假山旁边停住了脚步,拿出一本书看了起来。
宋龄娥暗骂这傻小子,哪里不好看书,却偏偏要到这里来看,自己想走又怕他发现。但又一想,自己轻功高强,只要他不回头,自己轻轻的翻过院墙应该还是没问题的。当下蹑手蹑脚的走出假山,正要跳上院墙,却听荣禄回头喝道:“什么人?”
宋龄娥暗暗叫苦,这小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机灵了?荣禄见是个身形矮小的黑衣人,又喝问道:“你是何人?”宋龄娥不答话,转头就想跳出院墙,荣禄冷喝一声:“想走?没那么容易。”竟然一跃而上瞬发即至,出手也是军体拳的擒拿手法,抓向宋龄娥。
小女孩吓了一跳,傻小子半年多不见,伸手何时这么了得了?见他出手如电,也使出军体拳招数格挡。荣禄咦了一声,手上出手更快。宋龄娥适才剧斗一番,又疾奔了十余里路程,加上肩头受伤,渐渐开始有些不支,这小子招数之上竟然也是隐隐含着内力。
拆了数十招,荣禄忽然停手后退问道:“你是老四?”上秦七兄妹中,只有老四宋东宇身形和眼前的黑衣人差不多,老五何天赐身形微胖不似眼前黑衣人瘦弱,而且几人相处一年,天天都拆解练习这几套军体拳,大家都知道只有他们七兄妹会这几套拳法,眼前的黑衣人定是老四(他不相信宋龄娥一个女孩儿家会出现在这里)。
宋龄娥哼了一声压低声音说道:“什么老四,认错人啦,再见。”说罢转身想走。荣禄一听,不是几个熟悉的兄弟声音,当下更是大怒,什么人偷学了天下会的拳法,当下揉身而上,又打向宋龄娥。
宋龄娥也是一阵恼怒,臭小子死缠着不放,当下也放手出招,两人以快打快,瞬时拆了数十招,荣禄倒是越打越顺手,宋龄娥则是越打气息越是散乱,终于荣禄一拳打向小女孩胸口,跟着掌劈右肩,宋龄娥左手挡开跟着反肘击打出去,身形一晃躲过荣禄的掌劈,哪只荣禄手掌未及肩头已经变招,横手抓下了宋龄娥的面罩,而小女孩的一个肘击结结实实的打在了荣禄的胸口,一下子将他击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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