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xzw.com) 与此同时,安徽太平府芜湖县,安徽徽宁池广太道台府衙,后院之内,玉兰正看着《劝世良言》其中一卷,也不知怎么的,猛地打了几个喷嚏。bxzw.com一边的小珊连忙把窗户关了起来,玉兰皱了皱眉头说道:“是有谁在念叨我了。”
小珊笑道:“小姐,是不是那个什么荣公子呢?”
玉兰哼了一声说道:“他只会念叨他的龄娥妹子。”
小珊又笑道:“小姐,你吃醋了。”
玉兰白了她一眼,说道:“那倒没有,他认识他的龄娥妹子在先,我们才认识多久,他们感情深厚是应该的,要是他见了别的美貌女子,就把他的妹子忘了,就是寡情薄信,那我才看不上呢。”
小珊笑道:“小姐,你承认喜欢他了。”
玉兰微微一笑说道:“有什么不敢的,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也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和他在一起觉得很安全,很放心,很舒服。好像和他认识很久一般,有种说不出的亲切感。”
小珊摸着下巴说道:“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宿世姻缘呢?”
玉兰摇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又低头看着手中的书,玉兰平素很爱看书,而其它的女红刺绣却不是很喜欢,但说也奇怪,每次富察氏逼着玉兰学刺绣,玉兰拿起针线绣出来的东西,比请来的刺绣师傅都要好。同样的事还发生在富察氏逼玉兰学茶艺、厨艺、琴棋书画上,玉兰记不起自己怎么学会这些的了,但只要一上手,她就全会。
久而久之,富察氏也不逼她学这些了,都会了还用学吗?改而叫她各种宫廷礼仪,说她走路风风火火的,举止之间没有大家闺秀的风范,需要下苦功夫学。这让玉兰吃尽了苦头,几次悄悄的偷跑出去,回来之后都被富察氏重重的责罚,常常是膝盖跪得红肿,手心打得通红。bxzw.com玉兰有时候觉得自己好像不是他们亲生的一般。
这《劝世良言》是由传教士梁发著于道光十二年,由英国传教士马礼逊修改校订在广州付印刊行,上海开埠之后,逐渐流传到了江宁等沿江城市,玉兰在江宁府见了就买了回来。这时候,看到最后一页,却有篇马礼逊英文写的后记,玉兰看了看这英文,却是能看懂,当下轻轻的用英文念了起来,开始时还有些生涩,后面却是越念越顺,而且意思也能读懂。
一旁的小珊吓了一跳,说道:“小姐,你在说什么鬼话呢?”
玉兰骂道:“你说的才是鬼话呢,我是看着上面的洋文念的。”
小珊奇道:“小姐,你还会洋文?”
玉兰摇摇头说道:“我不知道呀,反正看着就觉得该这么念,也能读懂上面的意思。”
小珊满眼都是小星星的称赞道:“小姐,你好厉害,洋文都无师自通。”
屋外,富察氏看了看,摇着头回到自己的卧房,却见惠征躺在床上,上前轻轻的想给惠征盖上被子,却想不到惠征却没有睡着,一把抓住她的手,将她拉到床边坐了下来。
富察氏看着面色憔悴的惠征,心中一阵疼痛,柔声说道:“老爷,过去的事就别想了。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只要保住了这官位,这银子总还是会有的。”
惠征叹了口气,说道:“这刀切在肉上,可不一般的痛呀。”
富察氏摇了摇头说道:“这一刀早在陆建瀛出任两江总督就已经注定了,躲不掉的。”
惠征又叹了口气说道:“这次好在兰丫头在,要不是她,真是不知道怎么办了,她居然能一下子弄到五十万两,真是不可思议。bxzw.com”
富察氏却摇摇头说道:“这丫头,一天天的好起来,显露出来的本事也是一件比一件惊人,刚才经过她房间,居然听到她在念洋文。”
惠征一愣,说道:“洋文?她胡乱念的,她怎么会洋文呢?”
富察氏没有回答,接着说道:“还有她弄到的那五十万两,听她说是向一个叫荣禄的朋友借的,我看了全是乔家商号的现银汇票,出票的日子都是同一天。”
惠征笑道:“那敢情好啊,有个有钱的朋友。”
富察氏皱着眉头说道:“可是这荣禄也算是我们的远方亲戚呀,老爷,你不记得啦,你二姑***妹子是苏完瓜尔佳塔斯哈的老婆呀。”
惠征凝神一想,说道:“这塔斯哈有两个儿子,一个叫长寿、一个叫长瑞,是吗?”
富察氏点点头说道:“老爷好记性,这荣禄就是长寿的儿子。”
惠征问道:“那又如何?”
富察氏叹道:“这荣禄能一下子借五十万两给玉兰,而且什么字据都没留下,他这么信任玉兰,说明从前就是认识玉兰的。”
惠征明白过来了:“你是怕咱们收养玉兰的事穿帮是吗?”
富察氏嘘了一声,回身关好门窗,又回到床边坐下,说道:“玉兰现在不记得自己是谁,认了我们做阿玛、额娘,有她这么乖巧聪慧的女儿,是我们的福分,只盼将来选秀入宫,老爷一脉能光耀门楣,现在出了个荣禄,就怕他们俩见面多了,玉兰记起从前的事来。”
惠征点头说道:“所以夫人才要第二天就回芜湖来。”
富察氏悠悠的说道:“记得那天在长治县外的百花谷,救起她的时候,那身伤可是重的吓人。”
惠征接口说道:“是啊,为夫认出她是四阿哥画中的人,救起她原本想进献给四阿哥的,后来听说宋家被人灭门了,就更坚定了这个想法,请了多个大夫诊治,当时她的情况可是很危险那。”
富察氏点头说道:“是啊,特别是头上的伤,现在还有遗伤呢,一想以前的事就会头痛。”
惠征说道:“这也好,记不得是谁也好。那时候她在府里足足躺了三个月才醒过来,也算命硬了。醒过来却不记得自己是谁了,夫人你聪明,当即就说你是她额娘,我是她阿玛。”
富察氏说道:“还好大女儿的旗籍玉牒还在,就认了她做女儿了。后来为了保密,我们可是把当时参与此事的人都给灭口了。所以,到了现在,绝不能让其他人破坏了我们的好事。”
惠征点头说道:“是啊,听夫人说六阿哥也见过她了,也很中意她。这样的话,将来不管是四阿哥还是六阿哥做皇帝,我们的这个女儿只要一进宫,定是万千宠爱集于一身呐。”
富察氏说道:“老爷说的没错,所以,不能让她再见那荣禄了。”
惠征问道:“夫人有什么办法吗?”
富察氏笑道:“玉荣、照祥不是在宁国府泾县老爷的业师处暂住学文吗?不如让玉兰过去,就说是替我们照看她的二妹、三弟,这样就算那荣禄找到这儿来,我们就说她外出游山玩水去了,他也就见不到玉兰了。”
惠征点头说道:“就这样办。”
几日之后,玉兰知道了要去泾县的事,她心中微微感到不快,叮嘱惠征、富察氏,如果荣禄来了,让他到泾县找她。惠征和富察氏倒是满口答应,但玉兰察觉他们似乎并不会告诉荣禄自己的下落。
临走前一天,玉兰写了封信让人送给江忠源,让他告知荣禄自己的去向。这样玉兰心中稍安,收了满满一箱书籍,准备去泾县。让玉兰唯一感到高兴的就是,去泾县,不用再学那讨厌的宫中礼仪了。
半个月后,江忠源收到了玉兰的书信,不禁皱起眉头,看来这惠征夫妇是想棒打鸳鸯,做哥哥的可不能不理这事,正在筹谋之际,忽有家书传至,却言家中老母亲病逝。江忠源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几欲晕去。片刻之后,他定了定神,唤过师爷,安排文书,向松江府衙禀告自己生母病逝,请求开缺回家乡丁忧。然后将县衙大小事务交待巨细,收拾行装,准备第二天起行。
收拾之间,江忠源又见到了玉兰的书信,沉吟了片刻之后,他唤过一名亲随,写了封书信,连同玉兰的书信,一起连夜送往京城荣禄府上。第二日,江忠源带着几名亲随,自回家乡湖南新宁奔丧去了。
二十余天之后,江忠源的亲随带着书信,来到了京城城东菊儿胡同荣禄府上,府上留守的戴鹏,看了书信署名,一封是玉兰,另一封是江忠源,两个人都不认识,当下告知江忠源亲随,荣禄并未回京,而是去了山西,待荣禄回来,自会交给他。那亲随见信已送到,拍马就返回湖南去了。
戴鹏到没打开书信观看,心想这玉兰与江忠源都是没听过名字的人物,也不知道厉害,将书信放在荣禄三年没有进过的书房内,想等荣禄回府就告知他。
此事似乎冥冥之中注定了一般,也怪不得江忠源,也怪不得那送信的亲随,也怪不得戴鹏。而荣禄这时远在山西大青山,更是不知此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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