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阿哥不答,真真见多尔济也没见着这边有事情,不能指望他,就转头问:“石青,你懂蒙古话的,说给我听。”
石青一脸为难,又一脸尴尬,只看着八阿哥,“爷不让告诉您呢。”
真真哼了一声,“有甚么不好说的?大概八成是人大姑娘瞧上他了,只是他胆儿小,不敢应了。”伸手将八阿哥一推,“人家大姑娘都放下脸面过来了,你好歹是个男子汉,别羞答答的,赶紧儿喝了这杯酒罢。”
石青兀自怔怔,“原来大小姐听得懂蒙古话……”
小谢忍不住笑,“她听不懂,纯是猜出来的。”
八阿哥白了石青一眼,对那蒙古姑娘说了几句话,那姑娘方红着脸走开了。
过了一会儿,就见乌尔衮又过了来,笑嘻嘻对八阿哥道:“我妹子方才给你敬酒,你为何不吃了酒,好做我妹夫?”
真真眼睛瞪得极大:这蒙古汉子也忒生猛了
乌尔衮又转向她,“方才这小子说,你是他家里订下的小媳妇儿,管着他可严了,所以不能跟我妹子好。你这才几岁大?不如你不要他了,我帮我侄子向你求亲。这下可不就是两全其美?”说罢得意得哈哈大笑,“我侄子今年十岁,生得跟佛童似的,好看着哪”
原来这人不但生猛,还有些混。
这时多尔济也过来了,只听见最后两句,立时也大笑起来,拼命拍着乌尔衮的肩膀,“好样的乌尔衮哥哥,我今日算是服了你了”
对八阿哥笑道:“小卫,一会儿娜仁托娅要唱歌儿给你听,只要你这暹罗公主小格格能唱的比她更好听,这事就不成了——你也别担心,娜仁托娅的歌声么,也就一般般的好听,不是特别了不得的好听。”
真真一听,就嚷了,“胡闹”
八阿哥也道:“这说的甚么话?你赶紧跟乌尔衮说了,叫他看好自己妹子。”
真真就骂他,“你看看,叫你没事别把自己弄的那样好看,迷死多少小姑娘你这一路太多桃花了!你自个儿偷偷的泛桃花就算了,为甚么还要跟我有牵连?”
多尔济挤眉弄眼,“要不,小卫你自己去唱?我可是好久没听你唱歌了,没准娜仁托娅听了你唱歌,就直接晕倒,那可更省事了。”
乌尔衮稀罕,“你也会唱歌么?多尔济可是很少会赞美别的男人的。”
真真狠狠瞪他一眼,“我家小卫是不给别人唱歌儿的。”简直不像话她都还没听过八阿哥开金口唱歌呢何况他贵为皇子,哪能来个歪瓜裂枣的叫他唱他就唱?
心里有点为难:到底要不要为了这个阿哥表演才艺呢?似乎太亏了点,虽然不用担心“唱歌跳舞一定会把阿哥们闪到眼花”这种穿越常见桥段,可是……要真一不小心把个生米做成了熟饭,似乎不大好——目前八贝勒府里的女人,都身份寻常,要真有个出身高贵的蒙古格格做福晋,那以后的小日子可能会不大好过了……
“那格格自己唱?”乌尔衮拍手,“今儿我也听听暹罗歌儿。”
真真十分鄙夷,“我就是唱暹罗歌儿,你能听懂不?”
“管它哪国话,好听就行。”说罢大声说了几句蒙古话,就见篝火边正唱歌跳舞的年轻男女都停了下来,几个跟他要好的青年围了过来。多尔济见事情要搞大,忙拉了八阿哥到一边说悄悄话。
过了一会儿,八阿哥回来,对真真道:“咱们走罢。”拉了真真就起身要走。乌尔衮一见就急了,拦住他们,“怎么,要走?”斜睨着八阿哥,“我妹子能瞧得上你小子,是你的福气,别给脸不要我妹子可不愁嫁,要不是她乐意,我懒得跟你多说一句”十分的倨傲的神色。
八阿哥挨了骂,当即也怒了,眼神一冷,就要挥拳相向——
只听真真脆生生道:“不就是唱歌么?乌尔衮,我是不会唱的,但我的侍从很会唱歌,是我们家乡人人夸赞的云雀。他来代我唱。”
八阿哥忍气,怒道:“不用理他,真真,咱们走。我倒要瞧谁能拦得住我”
真真摇头,“你看多尔济,都急得要晕倒了。不就是对歌儿么,咱们在家里的时候,年下节里是经常要对歌儿的,不是甚么难事。”
遂对多尔济道:“我要几个小鼓,没有太小的,大一点的也行,但不要那种非常巨大的。再拿一个马头琴给我。”
多尔济看了看八阿哥,见他点头,方命亲随去办。
乌尔衮兀自气哼哼的,多尔济跟几个青年拉了他走了。过了好一会儿,才带了马头琴和几面鼓来。“一时仓促,没找到甚么好的,就一个腰鼓,两个大小手鼓,一个圆鼓。”
真真谢了他,请他坐在自己身边,然后叫过小顾、小谢,“一会儿你们两个去唱。”然后又问多尔济,“我们只会唱汉语歌、苗语歌,不会唱蒙古歌。也不能没个完,一首一首的唱下去,总要有个规章。”
多尔济点头,“我去跟乌尔衮说说。原本是不用那么麻烦的,咱们蒙古的姑娘,瞧上哪家的儿郎了,就请他喝杯酒,小儿郎若是吃了酒,晚上就可以去姑娘的毡房,第二天家里再给行婚礼。娜仁托娅虽然是台吉的女儿,不能那样随便,但她要是开口,大台吉也不会驳了她面子的——可就是你的小卫,很不给面子。人家娇生惯养一个蒙古贵女,被人说的连个小孩子也不如,气也气死了。”
真真斜睨他,“甚么意思?她是蒙古格格,我还是暹罗公主呢谁比谁差了?”站起来走到一边,跟小顾小谢两个嘀嘀咕咕说话儿。
多尔济就对着八阿哥使劲摇头,“这小姑娘性子倒是爽利,也是个有主意的,气性也大,一点说不得。来给哥哥说说,这孩子你是从哪里找来的?瞧她这个气派,想来出身也很高贵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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