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阿哥也不着恼,“那你再唱一次好了。”
“不唱啦。”
“哟,那么说,你只唱给我八哥听喽?”
“他也唱给我听了呢。”真真笑微微。
“你想听我唱,我也肯唱给你听的。”十四忙道。
真真对他做鬼脸,“现在不想听了。”
十四这下有点儿恼了,抿着薄唇,不再说话。
八阿哥也一直笑眯眯看他们两个说话,此时便在真真耳边低声道:“十四弟生气啦。”
真真也低声回道:“那你怕不怕?”
八阿哥笑着摇头。
十四阿哥愈发有些羞恼,哼了一声,小声嘟囔:“爷很稀罕么?”
轻轻一夹腿,策马蹬蹬往前去了。
“小破孩一个。”真真道。
八阿哥轻笑,“你比他还小几岁。”
“太娇气了。”
“他还小呢。”
“很小么?听说阿九九岁的时候,可就能用弓箭和手铳猎杀熊了呢。”
“你以为十四没有阿九厉害?”八阿哥摇摇头,“你太小看十四弟了,我在十三岁的时候,就没他功夫好。”
“我一直以为你不以好功夫出名。”
“皇子们都是打小练武,再笨,也练出来了。”八阿哥又是轻笑,“大概平时我没跟你说过这些,你家里几个哥哥又是身手不凡,所以你总觉着我们皇子都是养尊处优,四体不勤的。”
真真有点脸红:他还真是说对了,她是有点将皇子们的实力集体小觑了的趋势。
正要说话,见十四阿哥又从前面转了回来,一脸不悦,“八哥,前面是四哥找来了。”
八阿哥一怔,“四哥?他是找谁来了?找你,还是找我?”心想今儿没甚么要紧事情啊,也没轮到他值班。嗯,可能是来找十四弟的可能性更高。
于是问他:“你出来的时候,有没有交待你去了哪里?”
十四阿哥道:“弟弟又不是那种冒失的,自然留了人交待去向。”但听他语气,百般不耐烦。
八阿哥就着月光,掏出怀表来看了看,那怀表制作特殊,用月光石打薄了做指针,所以夜晚也有淡淡光芒,能看清时间。
“倒是亥时了,没想到已经这样晚。想来四哥见你总不回帐,心里不放心。”
俩兄弟说了几句,四阿哥已经离得近了,后面乌鸦鸦跟了百多人。
真真见他穿一身镶白旗铠甲,没戴头盔,因个子高,骑在马上也很是威风凛凛,极有姿态。脸上倒比几个月前显着有肉,腮帮子也鼓了起来,也将那略显刻薄的面相稍稍该进了些。其实倒不是不好看,只是十四阿哥年少英俊,八阿哥俊美如玉,他也就生生的给比了下去。
但要论通身那股儿皇子的尊贵做派,他倒是比两个人弟弟都强。
十四阿哥先迎上去,笑嘻嘻道:“四哥,这是往哪里去?”
四阿哥哼了一声,“你这么晚了,还不回营,我担心你给狼叼了去。”
八阿哥一笑,“四哥。”
“四阿哥。”真真也向他一笑,点点头。
四阿哥嘴角一勾,和声道:“八弟,真真。”又瞪一眼十四阿哥,才对八阿哥道:“正巧你们都在一起。天色已晚,都赶紧回营才是正经。八弟,你是做哥哥的,也要有个分寸,真真年纪还小,若是被野风吹着了,有甚么秽气邪气侵体,就不好了。”
“四哥教训的是。弟弟只想着真真难得来一次草原,也就没多想,由着马多跑了些路。”八阿哥忙自责加解释。
四阿哥见他们身后有十来名侍卫与两队正蓝旗护军随侍,也有五六十人,想来安全保卫工作做的还是不错的,便点点头,“罢了,不过白嘱咐你一下。你是要排班护驾的,也没太多时间带她玩。白日真真若是有精神,叫十四弟带她四下里转转走走就是了。他左右也闲着,打猎也有一下没一下的,没得别叫那些蒙古王子们小觑了。”
十四本来一听他家四哥帮他抢人,本来还挺高兴,后面接着一听,得,又损他一把,就着急了,“我哪有我今儿还拔了头筹,得了汗阿玛赏赐”
四阿哥、八阿哥皆是一脸笑意。
四人遂回了大营。四阿哥又叮嘱俩弟弟几句,还叫真真回帐吃点东西再睡觉,方继续去巡视了。
十四阿哥待四阿哥走了之后,才叹道:“我这个哥哥,甚么都好,就是太唠叨。”
“那也是他跟你亲近,不然管你那么多”真真道。
三人进了八阿哥营帐,白鸽正歪在矮桌上打盹,听守在帐外的竹心给两位阿哥请安,忙一惊,跳起来,迎到帐门前,“八爷,您可回来了”
“嗯,回来了。去给大小姐拿点吃的来。”
白鸽忙又给十四阿哥、真真行礼。十四阿哥一挥手,“罢了快去多拿点,要是有西瓜,也拿一个来。”他不比八阿哥跟真真,还吃了点烤肉。
八阿哥这次随扈塞外,带了白鸽并惠妃赏的一个叫秋水的宫女贴身伺候。又带了春水、春景伺候真真。白鸽、秋水本都是八阿哥收用过的,本该负担起侍寝的工作,但因真真跟八阿哥同住,所以她们俩这次也就是实打实的来当丫鬟了。
王氏一开始就知道八阿哥必定是要真真跟他同一个营帐的,所以选了白鸽随侍,完全就是打着不想让她滚上八爷的床的打算。至于秋水,本来八爷也对她不上心,就随便了。至于没让怜怜跟着去,也是因为怜怜出身不好,长得又太我见犹怜,为了不让八爷烦心,肯定不能让她跟着来的。
怜怜倒是委委屈屈跟八阿哥吹了枕头风,说都伺候爷两年了,还没出过府,没见过蒙古草原啥样。这一点上,八阿哥头脑很清楚的,只说内宅事情王氏做主,他不好抹了她的面子。但也一连宿在她房里几日,算是安抚了。
王氏本来也气恼这小狐媚子又霸占了八爷几日,但一想,这总比她跟去热河,白白占了八爷几个月强,所以也就忍了。只对张氏道:“虽然爷看着还是宠着那小狐狸,但爷对她可跟对你不一样——你看她进府这么久了,爷都不给她孩子,就晓得了。你跟爷圆房没多久,就有喜了,爷对你爱得很,那小蹄子是没得指望的。”
张氏已经有两个月身孕,所以这次也就留在京里,没能跟着来热河。
真真并不知道这些,只想王氏能让白鸽跟了来伺候,想必也是有计算的。等到了营地,八阿哥说就让她跟自己住一个营帐,她才了解王氏的计算。不由得也觉得好玩起来——这事总归还轮不到她操心,所以她就只等着看热闹了。
但白鸽又不大一样,她可是真真硬从四阿哥手里抢下来的,所以平时有意无意,也对她多有注意。见她行为倒也算规矩,除了做好自己本职工作之外,对侍寝这种事情,也很安分,不争宠,也不闹腾。
这里就要说到八阿哥对后院女眷的态度了。
对王氏庶福晋,因她是正经妾室,又是皇上爹赏赐的,王氏自己也争气,长得不错,教养也不错,管理家事也可以,又生了大格格,所以八阿哥对她,倒也是很不错的,一个月里总有七、八天宿在她房里。
张氏因出身不大好,年纪又小,又是才圆房的,虽没王氏得宠,但也是皇上爹赏赐的,八阿哥也不慢待她,每个月也有五、六天宿在她房里。
怜怜是汉女,没有名分,生的极为娇娆,该撒娇的时候撒娇,该低头的时候低头,却是最得宠的一个,这一年虽说侍寝日子减少,但一个月理由也有十来天,八阿哥是宿在她房里的。
这就没几天留给其他女人了。
白鸽还算是能轮上侍寝这份工作的,像去年跟了八阿哥来热河的两个宫女,现在也就只能做做丫鬟的工作了。
其实认真算起来,八阿哥身边的女人,实在真不算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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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真其实没把她就住在八阿哥内帐这件事情看得很严重。
在她看来,自己还是个纯粹的小孩子,压根不用考虑甚么贞洁问题。
当事人八阿哥也压根不把这事当成一回事。
知情者虽然众多,但除了康熙,以及十三阿哥、十四阿哥这俩兄弟,也都没把这事当成一回事。
——良贵人那儿,大概是想着这姑娘以后定然是自己儿媳中的一个,所以也就默认了。
十三阿哥从启程开始,就没多少机会见着真真——他太得宠了,康熙一时也离不开他,走哪都要他在跟前,甚至比十四阿哥还要疼惜得多些。
也难怪十四阿哥这一向严重的心理不平衡。
十四阿哥也反对过,说真真应该住他营帐,被八阿哥**了,也就没办法,只能多往他八哥这儿跑几趟。
又把他打猎得来的猎物一趟一趟的往他八哥这边搬,要真真先挑好皮子。还给他几个哥哥统统打过招呼,若是猎到白狐,都要留给他。
至于康熙帝,却在琢磨啥时候定要见见这惹人烦心的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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