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赵,你帮着给寻摸下,看有没有合适的门面出租,我想让家里人开个店,做‘石家老鸭’。 首发--无弹出广告”
于根顺心想,既然这个身份挣不到钱,总得想个办法吧。反正家里养着一大群鸭子,而且石尕子的厨艺还不错,可以来开这个店。
“门面多的,包在老赵身上了!”赵赶驴夹了口金钱肉,“你说什么?做‘石家老鸭’?”
“嗯,我奶奶就是‘石家老鸭’传人,我有祖传秘方。”于根顺喝了一杯。
“哦!‘石家老鸭’可是百年老店了,和我这‘赵记’齐名的。”赵赶驴也是往自己脸上贴金,其实“石家老鸭”比“赵记”驴肉火烧早了好几代,“不过,镇上已经有一家‘石家老鸭’了。”
“嗯?”于根顺有点奇怪,不是说玉奴的娘家人都下南洋了吗?
“是黄建国他小舅子开的。黄建国他老婆也姓石,但和‘石家老鸭’毛的关系都没有!哦,也不能说没关系,可能是‘石家老鸭’的佃户吧。”赵赶驴的语气里,似乎对黄建国这个人很不感冒。
“黄建国就是黄镇长,他爱人叫石翠花,明天早上你可能会碰见她。她每天早上都要到站里收菜的。”王思平终于插上嘴了。
石翠花就是在农技站占编不上班的人,也不能说石翠花对农技站没有贡献,整个后院都是她种的菜嘛!王思平对此人是敢怒不敢言,还得小意地伺候着。任谁手下有个只收菜不干活的人都不会太爽吧?所以同学们不要老想着偷菜,要对得起老板给开的工资不是?
“他开他的,我开我的好了。”于根顺倒是很大度,心说反正我这里也不是正宗,也不好说人家更不正宗吧?
“就是他怕不这么想……”赵赶驴这么说,也不知道他是好心提醒还是故意点火。
“那就等他来找事好了。”于根顺不以为然地喝了杯酒,心说镇长很大吗?比九斤四两如何?照灭!
“门面就这两天的事!”赵赶驴拍了拍自己油乎乎的胸脯。
赵赶驴对镇上的事儿门清。镇上一共就那么五六家餐馆,情况都差不多,除了经营特色食品外,也卖炒菜开酒席的。黄镇长的小舅子横行霸道且不说,最可恶的是他把镇上的招待全拉他那儿去了。于根顺如果能给他找点麻烦也是好事,他给于根顺找麻烦的话,又干别人什么事?
“工作要紧!”王思平几杯酒下去,胆气就比平常壮些。他心说你当我这站长是贴墙的啊?当着我的面说开店,这不是不务正业吗?
“你不就是怕挨揍吗?明天我就给你解决这事。”于根顺果然没忘了领导。
“呃……”王思平老脸一红,你小子说话能不能不要这么直接……不过,这倒也是事实。我是个有容人之量的领导。
第二天,于根顺还没去解决问题,问题就自己找上门来了。
于根顺清晨即起,匆匆上山,露水也不曾打湿他的裤脚。
他先到玉奴坟前说了一会儿话,然后来到大刀堂遗址。旭日初升时,正好趺坐吐纳。这身体的根骨还不错,功夫恢复起来也是日见其进。但要完全恢复到往日状态甚至更进一步,尚需假以时日。从根本上说,他这其实是重修,不过心法的底子都在,不会出岔子。
半个时辰以后,太阳褪去羞红爬过山坡,于根顺脸上有些暖意。他收了功,飞身下山。路过良山村时,看见于贵来已经在招呼鸭子了。老人才刚六十岁,腿脚却不太利索,不过心情好像还不错。瞎子老娘坐在门口晒太阳,听着老伴的声音。
于根顺想过去跟他们说两句话,又不知道说什么好,就叹了口气,悄然下山去了。
回到农技站,远远却见围了一大群人,正在“噼里啪啦”地砸门,好不热闹。有个小子已经搭人梯爬上了墙头,大概是要翻墙进去开门拴吧。偷个菜而已,需要这么大阵仗?
昨晚睡觉前,是王思平亲自拴的大门,还顶上了两根杠子。于根顺不小心多看了他一眼,王思平就带着酒意说,“院子里有菜呢,这山里是越来越不太平了!”
而于根顺清晨离开时,懒得去开那门,直接就跳到了墙外。莫要让人把菜偷了不是?王思平睡得跟猪一样……
“大胆狂徒!活得不耐烦了么!”于根顺大喝一声,一个提纵飞上墙头,劈手抓住了刚爬上来的那小子,另一只手已经顺道扇了两个耳光。他心说敢到爷的地头上撒野,了得啊!
围墙外面的人尚未反应过来,王思平的宿舍却打开了。
王思平穿着个背心短裤走出来,腿脚直颤,冲着于根顺就喊上了,“顺子啊!你大清早的出去干什么?再不回来,可就要了亲命了……”
于根顺没好气,心说你还是叫我小于比较好,于根顺也行。不就是卖人家点假种子吗,哪能没命了,又不是杀了人家爹娘抢了人家妻——啊?!
于根顺登时愣住了,只见王思平身后真的跟出来一个妇人!这妇人长得又黑又壮,腰身水桶一般,看上去至少有四十岁!出门时她还探头探脑的,分明是惊慌过度,或者是做贼心虚……
这是怎么回事?大清早的,合着这些人不是来要种子钱的,更不是来偷菜的,而是来捉奸的?!
问题是这妇人——王思平这厮的胃口也未免太好了一点吧?这妇人是什么时候钻到王思平的床上去的?
一时间,于根顺不知道怎么办好了。他心说人家来捉奸的,王思平这厮又是我的领导,我这是帮还是不帮呢?早知道的话,我多吐纳一会儿好了,或者先去吃早餐……
“大哥!你怎么会在这里?”墙外的一个壮汉大喊起来。
于根顺往下一看,说话的是瓦屋村的村主任五魁。得,也不知道这妇人是五魁的老婆,还是五魁帮别人出头。捉奸的阵势还真是不小啊,足有上百人了。
于根顺朝五魁点了点头,顺手把拎着的那小子扔下去了。这围墙一人多高,那小子被摔了个腚墩,但没受伤。
“尼玛谁啊?知道不知道好歹?干嘛打人?”
人群中另一个壮汉叫了起来。刚才于根顺的动作太快,大多数人甚至都没看见,还以为他是从院里爬上来突然袭击的。
于根顺还真是不知道怎么回答,他的拳头虽然比较大,但通常也讲以德服人的。不管怎么说,偷人家老婆理亏不是?王思平这是惹了些什么破事!再说了,于根顺也没打人,他要是想摔那小子,早就给他摔出一地大粪来了……
于根顺没说话,五魁却是不干了,冲着那人喊道:“刘栓柱你给我闭嘴!敢对我大哥呲牙,信不信我打得你妈都不认识你!”
那个叫刘栓柱的壮汉先是一愣,接着就怒了,“张五魁你什么意思?当我卧龙村是好欺负的吗?”
旁边另一个壮汉也开口了,“五魁你怎么回事,你们瓦屋村要反水吗?”于根顺一看,这个人也认识,枯桃村主任丁来福的儿子丁山。
“这是我大哥!我大哥的事,就是我张五魁的事!”五魁扬了扬手中的铁锹,斩钉截铁地说道,“谁敢骂我大哥,我这铁锹不答应!”
“我们的铁锹就是吃素的吗?”
刚才还是亲密无间的战友,现在却要捉对厮杀了。
围墙外的山民迅速地分散开来,却是三方势力。不过枯桃村和卧龙村的人汇到了一起,有六七十人,好像要结盟对敌。五魁的瓦屋村只有三十多人,明显处于下风。
于根顺心说,人再多又怎么样?五魁这个不讲理的劲头,我喜欢!反正人又不是我偷的,连自己老婆都看不住,还有理了你!于根顺跳下墙头,踢开顶门杠,拉开门拴,大模大样地坐在了门槛上。
血性汉子,可不就是打出来的吗?
当人家老大,可不得护着点短吗?呃,虽然这厮是我领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