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大背景下,小姐人数当然骤然减少。现在姚副厅长一肚子的火和不满,其实与自己工作预案没有做好还是大有关系的,最好的选择是,昨天回到锦华宾馆,就应立即当暗示或者明示自己的愿望和要求,好叫秘书提前预定不是?但他却因酒过量,被人搀了狼狈地进入宾馆,连鞋袜都没脱,就一头倒在床上,一直迷糊到得晚上吃好晚饭,才躲躲闪闪说要个小姐,还要求说最好是小妹妹。
这时已是黑夜压城,华灯照遍时分,真正好些的比如姿色、身材和功夫叫绝的小姐,本来就随市场的凋落而减少,这个时间,有限的几家人肉市点也早开张多时,领导此时这么一开言,把个副州长和秘书急的团团转,也怪自己虑事不周,看来喝酒真是误事,耽搁了领导的事了不是?无奈,副州长急切安排小王,怎么着也要排除万难,务必找一个来陪侍领导,莽撞无途、毫无头绪的小王能怎么办?只能叫了车,在市内上蹿下跳、左寻右求,乱点了一番鸳鸯谱。
到了这样的地步,副厅长还能怎么着,况且饥渴也算解了,只能是吃遍青草的老手在花场里的一次失蹄了。他强忍了万般的怒火和不悦,拿了一双大手,将小姐推至门口,临出门前,他忽然警醒过来,抬眼迅速往床看了几眼,居然发觉床单上没有想象里的红色斑点,他何止不痛快,简直就是怒火满腔了,口里非常厌烦地连连驱赶道:“快走快走”。
待得神色诡秘的他与形状怪异的小姐双双出现在门口,不防王局长和他的办公室主任就弯腰如虾地站在眼前,说:“厅长早上好,我们楼下吃早点去”。
姚副厅长不易觉察地皱了皱眉,心说不识事务的东西,吃个屁!一边很麻利地将小姐推开了,他知道,费用肯定是昨晚秘书小王就付了,哪有领导亲自付钱的道理呢?这边,小姐望前才走了几步,突然又止住了,她鄢然笑着向副厅长伸出手,央求说:
“给点零钱嘛,小妹好去打车”。
副厅长此时直觉得真是灰暗透了,手气得直哆嗦。
这里,王局长他们也是吃惯见惯的人,早就明白了个中情由,但事关领导心情和形象,却只有站在那里,想笑不敢笑,想躲过脸去,又也觉得不十分妥当,王局长这里,脑子还快速地想起副厅长昨日对自己关于操博士的嘲弄来,心里有了那么一点突然的解气。人都这样,看别人出洋相,总是极其愉快的事情,但是政治与人性互为天敌的属性殊无可解,政治永远压制真正的人性,在中国的文化土壤下,只要是对方是领导,你却永远只能让他看见恭顺、诚服与敬仰,如此不须思索,他立即恢复了拘谨的常态,但仍只能保持僵化的姿势,站了那里,举措难定。
倒是办公室主任很乖巧,而且专门服侍领导的嘛,这样龌龊难弄的场面见得多了,无疑炼出几分的胆识,他迅捷掏出一张五十元的钱,胡乱塞在小姐手里,斜了眼直推她,口中小声催促说:“够了吧?快走。”
却好这时,谭才副州长和秘书小王也出现在宾馆走廊。于是,一行人神色各异地相随着,直往楼下风味独特的羊肉米线早餐馆而去。
席间,谁也不多言语,空气沉闷得很,只是副厅长时不时的,把个眼睛紧剜王局长和秘书小王等人,心中懊恼得很,直觉得眼前在省城很难吃到的羊肉米线也淡然无味。吃罢早餐,姚副厅长总算恢复了常态,自己寻思,再不能让这个龟儿子的王局长再羁绊自己的腿了,待得住了筷,遂在剃牙间对着王局长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