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既然紧靠州府,攀枝花村当然会拥有更多的便利,比如出身注定又只有一身牛力气的壮年人,到建筑工地挑点沙浆,每天也能有2、30元的收入,头脑又稍微灵活些,能够找关系或弄点本钱的,做点买卖、跑个运输什么的,冷不丁地,也能抵个公家人的收入。比如本村村长王大伟,就是复员回来后,找了些左弯右拐的关系、托了过硬的关系,又在盘山市区数得上的饭馆,请了信用社的人海吃猛喝,又醉蒙了眼,分毫不知晓外界地在“KTV”里潇洒走一回,这般求爹告奶几个回合下来,弄得几万元的贷款,买了车跑运输,累得出了好一阵臭汗,才发的家。
从民居情况看,现在各地风起云涌大搞的“小康示范村”建设,攀枝花村是被列在盘子里,并且早已经建设完毕了,狡猾而务实的有决定权的官员们,是不至于蠢到把钱洒到外人看不到的偏远山区的,所谓“形象”和“面子”,或许连愚钝的老外都会这样选择,何况聪明的中国人呢?所以尚仁杰他们放眼望去,攀枝花村居然村落有序,房屋多是钢筋浇灌砖砌的平房,都显平整光滑,而那些更偏远的山区,居住的多数是少数民族,那里的民众现今还有衣不蔽体、三餐皆愁,除了低矮破败的陋居,全部家产堆了一起,或许不会超过百元现象,是断不可与此相比的。
这里总共三百来户人家,民房沿着盘龙河周围,错落有致地依山傍水而建,可喜的是,村前村后低矮的山包上,都种满了果树。这时正是初春季节,这漫山遍野的果树立时成为绿的王国,伴着清新的空气,散发出阵阵清香,如从远出望去,恰似一幅静谧的山水画一般,却也真是居家养性的好去处。
尚仁杰他们很随意边谈边笑地走了进来,立即引起了人们的注意,本来,既然是城边村的人,公家人啊、有钱人啊、疯子地痞啊,这里的人原是见惯不惊的,但是整地风波仿佛惊雷般凭空而起,人们对一切陌生人都不得不警惕起来。
就见一个六十开外、精神抖擞的老者走了前来,问道:
“你们找谁?”
事前约好,因为尚仁杰他们都是一口的普通话,容易引人误解,有说话的地方,就全由杨天应答。他很随意一笑,指了指村下面的河流说:
“也不找谁。大伯,我们从城里来这里钓鱼,自己忘了带水,想来找点水喝。”
天地良心,中国老百姓是最质朴善良、最有恻隐之心的,听说眼前这些人不是有关征地而是找水喝的,老伯眼角立时舒展开来,说:
“这还不简单?到我家去。”接着有絮絮叨叨自夸道:“不是吹,我们这里还不想喝城里的自来水咧,我们自家的那个泉水,真是个甜!”
嘴里道着谢,杨天半个主人一般,趁势引着尚仁杰等人走进了老伯家。
可别说,一直以来,杨天和那些试图居高临下、颐指气使的虾官小吏们永远搞不到一起,但与朴实真实的下层人却是话也多,心情忒显自然。还没有坐定,他就快言快语地问:
“老伯家贵姓啊?”
“贵什么贵哟,乡下人家能有个符号也就不错了。我也姓王,我们这里大都姓王。”
说话间,王老伯手脚利索地砌好了茶,摆上桌来。
“这里风水好风景好,真是个居家的好地方呢,老伯。”杨天便顺势引导着望家长里短方面引着说了开去。
“好是好,就是好日子不长呢,官家又要征地了,我们老百姓想个个安生日子可真难。”</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