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省长或许也已经不把谭才当作外人了,没有了工作时间时的威严和拒人千里之外的作派,一点也看不出恼怒的神色,很开放很随意地往说话的女孩脸上扭了一把,满面春光地说,是了,是了,既然已经到了这里,一整天都是我们的,你慌什么?又转身向姚远说,我们进去吧。
于是山庄常客姚远慌不迭地领着一行几人往山庄里走。
到了里面一看,山庄果然十分好景致:建在坡度舒缓的山庄,一律用同色古朴古香的木料天然似的搭建而成,房屋造型别致典雅,四、五排房子错落有致地形成盘状迷宫一般,包房周围种满了密密麻麻的稀有树种,最可喜的是,中央大片的开阔地带上,一池温泉宛如一颗巨大而敞亮的明珠,恰如静静如美丽婀娜的少女,正等待激情澎湃的人们一跃拥如她温热的胸怀,再往外放眼而去,四周绿荫匝地,郁郁葱葱,正是南国都少见的旖旎风景,几人不由齐声暗叹,果然旖旎山庄,便相互说笑着,信步朝里面的包房而入。
两个少女一进入房间,便麻瘾难耐,急不可待地嚷着说,搓麻将搓麻将,看着天色尚早,副省长笑着应允了。姚远副厅长便吆喝山庄主人备来用具。一帮人群情激奋,相互邀约了坐到桌前,现在总的是六个人,怎样上桌倒很是费了一番心思,副省长到了民间娱乐场所,倒也显得十分开明,说自己年岁不饶人,经不起久坐,就让同自己一起来的小朋友上吧,姚远也立即随声附和说,昨日陪北京部里的人喝酒娱乐,身体也确疲乏,现在还没有回过神来呢,他带来的年岁约莫十九、二十的女孩瘪了嘴说,本来就说好我上的,自顾自地毫不客气坐了下去。
见了这般光景,谭才实在已经心知肚明,向刘队长说,两位女同胞如此欢爱,我们怎么会怕?倒显得我们男人先怯场了,来,我们一定要试试手气,说着挤了挤眼,暗示刘队长坐了下来。
不要说谭才副州长这里拿眼弄情的暗示,刘队长也算在小型官场里吃过混久的人,心中哪能不知,而且自己本就有这“砌长城”的爱好,只不过今天这架势,算来却是只能输不能赢的了,也算为旁边两位重要领导代付青春磨损费罢了,虽说隐隐心疼,却转念一想,能为领导服务,那可也是许多人都争不来,也没有这样的荣幸呢,于是欣然而坐,还不忘向外谄媚一笑说,两位领导就休息一下咯。副省长大度地摇摇手说,你们来你们来,战一个高低嘛。
话是这样说,情势这般,其实胜负早不消说得。在一片吵吵闹闹的“吃、碰、胡了”是声音里,因为早先就密谋好一样,点子吼得大,竟然二百、四百作底,不到两个小时,谭才副州长和刘队长就都分别输出去了六、七千元,如果他们都不是“三基本”连着娱乐嫖.娼也报销这类正经算来也只能归为风尘俗吏的低层干部,而是靠真实劳动挣钱的人,这几乎一年全家的生活费,转眼间灰飞烟灭,进了毫不相干的人的腰包,不被老婆骂死,也得急得老娘吐血的。
倒不是他们天生手气差,也非技术臭,实际上,他们两人往往都摸到好牌,却故意显得弱智一般,巧妙地不把牌做成听牌,等候胜利时机,这样一来,哪有不输的道理?快到十二点钟时候,看看为领导代付青春磨损费也到了一定程度和火候,算算怎么说也对得起领导了,谭才副州长便用征询的口吻问姚远副厅长说,看来我们手气真是不行,是不是先吃饭,然后再来?早已经塞得包满腰鼓的两个女人一听,正中下怀,立时将钱收好,欢天喜地地说吃饭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