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政道路上几乎翻了船并陷入万劫不复深渊的州长谭才同志,经过了自己对时事的准确判断和精心谋划,终于如愿以偿地咸鱼翻身,扭转了颓势,顺顺当当地坐到了全州行政一把手的位置上,心中那个美呀,是拿了语言都无法准确形容的了。
盘山的政治格局自然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原来的书记到省里高就,荣升财政厅长,这也是没有任何悬念的事,而前任州长因为一来没有任何背景和后台,二呢确实年龄也快到线了,只得怏怏到了人大,因为现在党对人大工作也十分在意,主任也由党委书记兼任,所以老州长竟是只得做了副主任,这也是体制桎梏的原因,说也无法说得。当然,原来的这个州长本是壮族,民族入骨入髓的性格注定了他对声名功利也看的较淡,于是改变了当初的不适应,很快调整了心态,倒也乐呵呵、没肝没肺地去上班了,左右逢人便由衷地说自己年龄大了,现在组织这样安排,倒让多年没法休息的身体放松下来,正好可以好好体会一下生活的美好了。
谭才州长听了私下十分感动,就在自己将接任工作做得差不多后的几天,心情爽朗地吩咐办公室,通知了几个副州长和几家重要些的部、委、办、局的头头,说星期五下午大家都不能再去应酬别的饭局了,通通来政府宾馆,陪陪老州长吃顿饭,送一送,交流交流感情。
所谓“有心栽花花不发,无意插柳柳成荫”,作为一名从中国最底层走出来,而认识山外世界,而求学,再因天缘造就,而倏忽地成为一个地州行政一把手的谭才同志,有时侯单独自思,却也觉得生活和命运真是如做梦一般。细细数来,原来拼命读书,其实只有一种非常单纯而朴素的追求,就是能够有朝一日撞破农村大门,摇身一变,到得向往已久的城里,捧一只公家的饭碗,而且最终的结局竟是神魂颠倒般,因为自己成绩尚可,考取了省上的民族学院,虽说仍有照顾的嫌疑,但终于也算了一个大学生了不是?于是后面的事情顺理成章,终于把村里乡亲羡慕不已的公家饭碗拿到了手上,最初分工的时候,是分在县里的农科所,这农科所,听来正象是只有科学家才能胜任一般,其实不然,中国任何机构里的工作哪里都会需要什么更雄厚的理论能力呢?即使真是正规的中国科学院,其实也有和学识根本不搭界的行政岗位的,这不,连只是民族学院这所三流大学化学专业毕业的谭才也能够进入,并且经过了半把年的锻炼,也熟悉了业务,掌握了一定的工作技巧,加上自己格外珍惜到手的工作,说不得,自然是既格外尊敬和服从领导,也相当痴迷于岗位工作,一时间,竟将手头工作做得风生水起,获取周围人的认可和喝彩,连所长私自都认为,这小伙子端的是可造之才,看来再考察过年把时间,也确实应该培养其入党了。然而,幸运之神一旦降临,哪里是人力可以挡得住呢?算算谭才工作也不过是年把的时候,省里的副省长,也就是我们提到的陶老,当时他可是资格威望都很高的第一副省长,亲自动身回来家乡视察工作。
这副省长说是考察工作,其实并没有什么具体任务,连行程都是自己随意而定,天马行空的,好不逍遥!他主要藏了自己的心思:自己是革命时期的老干部,大字不识一箩筐,主要是因为参加边纵时,战斗勇敢,立了功,当了团长,虽说自己除了打仗,再不会其他,但光凭为党打江山这层丰功伟绩,组织上也难以亏待自己的,于是从家乡这个地区任县长起,一步一步的,全凭了这资格,就做到了连自己都无法相信的副省长,后面他自己也侵染官场习气多年,也就知道了,哦,这历史以来的官,一直到现在组织的官,不都是一种资格在管起的吗?于是虽然偶尔依然疑惑,但干起副省长,训起人来,也就十分得心应手、分外坦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