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魏宁的心思基本上都在修习道术上,对学习并不是很上心,在同班中始终处于不上不下的地步,考个专科没有问题,但是要是想上重本,确实难上加难,魏母很少操心魏宁的学习,也知道儿子志不在此,也就由他去了。
在魏宁成年的第一个清明,魏母叫魏宁请假一天,回来有事。
魏宁回家的时候,魏母已经准备好纸钱和白饭,见魏宁回来,道:“你已经有好几年没有去给你爸爸挂山了,今年是你成年,去给你上上香,让你爸爸也好好看看你。”
魏家找了几年都没有打听到魏求喜的消息,在中国失踪两年便算做死亡,村委会几次三番找上魏家,虽然魏家几次三番推脱,但是最后还是没有办法,现在魏求喜的户口也消了,算是真真正正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魏家自古以来便是本地的大户,漫山遍野的坟头和阔气的墓碑昭示着这个家族曾经的兴旺,可是现在却只剩下了魏宁这个独苗,不禁让人有些黯然神伤。
按照湘西人的规矩,早夭的一般葬在山脚,活的越长的便葬的越高,魏家人的坟山山脚上已经密密麻麻的修满了坟头,而山腰上却明显有一圈空白地带,稀稀拉拉的立着几块墓碑。细心的人不难发现,山脚山的坟头墓碑大多很新,越往上去,坟头的年纪就越久,在山腰以上,坟头基本上都已经经历好些年的时间,墓碑上的字迹都开始已经脱落了,估计已经超过了百年的历史,显然,魏宁父亲的坟修的地方并不高,很容易就找到了,旁边分别是魏宁的几个叔叔辈的人物,魏宁接过母亲递过来的镰刀,将父亲坟头上的杂草清除干净,魏母拿出篮子中的祭品,点燃纸钱,燃烧的纸钱在空中化作黑色的蝴蝶,迎风飞舞。
魏宁依次给父辈的亲戚们磕头后,点燃一挂鞭炮,按照湘西人的风俗,唤醒这些睡着的“人”,魏母在父亲的坟前絮絮叨叨不知道说些什么,魏宁闲着没事,便拿起镰刀,由下至上,帮各位祖宗清理坟头的杂草。魏宁从小就是跟着爷爷和妈妈长大的,连父亲的样子都记不清楚,
更加不用提这些未曾谋面的叔叔伯伯们,一时好奇,便大声读起了墓碑上的碑文。
先考魏氏求吉大人之墓,生于1927年,卒于1954年。妻魏氏邬婷,子魏大为…..
先考魏氏晚邱大人之墓,生于1944年,卒于1971年。妻魏氏方尧。子魏文…..
先考魏氏文大人之墓,生于1966年,卒于1983年…..
“咦…..”魏宁越念越觉得不对劲,可是却又找不出原因。
“不要念了”魏母忽然站了,双唇翕动,怒道,“叫你不要念了你不知道吗?”
在魏宁的记忆中,魏母一直都是温文尔雅的一个人,平时说话都细声细气的,几乎从来没有见到过母亲生气的样子,自己只是照念了几个前辈的碑文,为什么母亲会生这么大的气呢?
魏母平静了一下心情,冷冷地道:“你不知道这样是对祖宗的不敬吗?”
魏宁吞了一下舌头,可是却隐隐觉得原因没有这么简单。
魏母看了魏宁一眼,叹了口气道:“收拾收拾东西早点回去吧,回去晚了就要天黑了。”
“哦”魏宁乖巧地点了点头,道:“我在帮这几个祖宗清扫一下‘阴宅’就回去。”
魏母也不作声,背过魏宁,擦了下湿润的眼角。叹了口气,喃喃道:“上天啊,你要是真的要抱负魏家,就报复在我的头上吧,宁儿还小,他未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可不可以,请你高抬贵手…..”
忽然,魏宁转头叫了声:“妈,你快过来看看。”
魏母擦了擦脸,走了过去,只见魏宁在一个坟头停了下来,墓碑已经残破不堪,估计至少有
一个世纪以上,魏宁指着墓碑道:“妈,你看,这位老祖宗,怎么他的墓碑只有出生的日子,没有过世的日子啊?”
魏母淡淡地道:“可能是日子久了,被雨水冲刷掉了吧。”
魏宁摇摇头道:“不可能,你看,这个明显就是以前没有刻上去的。”
魏母道:“可能是当时工匠失误了,天色不早了,回去吧,明天还要上课的呢,你高三了,肯定学习很紧张,不要耽误学习了。”
因为要高考了,魏宁几乎忙的连练“?”的时间都没有,其实,魏宁原本对读什么大学并不是特别在乎,但是由于他希望上一个特殊的专业,而这个特殊的专业只有省大有,以魏宁现在的成绩,上省大基本上就是痴人说梦,尽管魏宁很努力,但是,由于前面掉下的太多,特
别是英语,魏宁现在会的基本上就是“正气歌”和“六魄”的叫法,这还是王驼子的功劳。
可惜考试用不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