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关阳春的办公室里,陆渐红跟他提起伍光明的事,关阳春无所谓地笑了笑,道:“我可不稀罕什么省委秘书长,只是老弟,我担心你啊,你的处境越来越不利了。”
陆渐红笑道:“看问题要纵揽全局,有句话是这么说的,上帝要你灭亡,必先让你疯狂。虽然现在局势不利,但是退一步海阔天空,拳头收回来,是为了更有力地打出去,所以一时之气咱们不去争。”
“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关阳春笑了笑道,“我还是去干我的老本行吧。”
这时,陆渐红接到了孟子玉打来的电话,道:“领导,中组部常副部长在这里。”
“嗯,我马上回去。”陆渐红挂断电话,道,“常浩去我办公室了,不知道什么意思,我过去看看。”
回到办公室,常浩在坐在沙发上看报纸,陆渐红笑道:“常副部长大驾光临,没远迎倒罢了,还让你久等,失礼失礼了。”
常浩笑道:“陆书记太客气了。”
陆渐红坐到常浩的身边,散了根特供过去,常浩接过来,却没有急着抽,只是放在鼻间闻了闻,笑道:“陆书记的档次不低啊。”
这个档次指的自然不仅仅是香烟,陆渐红装糊涂道:“也是我顺来的。”
常浩又是一笑,道:“烟是特供,茶是极品,陆书记的品位很高。”
陆渐红呵呵笑道:“常副部长在取笑我呢?”
二人虚与委蛇一阵,常浩才道:“中组部对陆书记很关注啊。”
陆渐红笑道:“那我可受宠若惊了。”
常浩也是淡淡一笑,道:“陆书记近日很低调,有空不妨到京城走一走。”
陆渐红目光一闪,道:“那到时候常副部长可不要装作不认识我啊。”
“怎么会,怎么会,就怕你不去啊,陆书记的海量我可是早有所闻。”
陆渐红哈哈一笑:“今日的地主之谊轮不到我,以后单独下来的时候,你我再浮三大白。”
“一言为定!”常浩笑着起身,道,“我就不多留了,还得赶回去复命。”
汪含韵的办公室里,伍光明满面春风道:“老领导,我终于又可以在您的手下工作了。”
“我早就说过,光明就在前方,好好干,有的是机会。”汪含韵的脸上这时才有了些笑容,道,“恩东,跟办公厅联系一下,中午安排一桌。”
在汪含韵看来,将伍光明弄到甘岭做省委秘书长,不但可以为自己增加力量,也堵上了鲁寒星提议廖德鑫入常的嘴,实在是一举两得,一切都在按照自己的计划在进行。
在办公室里,翻开相关的工作资料,他不得不承认,陆渐红确实是个很能力的人,其实,他倒是真的很想重用陆渐红,可惜的是立场不同,再说了,有这么一个精兵强将的手下,也容易抢了自己的风头。
这个想法,注定了他这个省委一把手的胸襟大有问题。
只是他没有想到,他自认为是绝妙的一招,表面上看进一步压制住了陆渐红,可是却滋生了鲁寒星的怨恨,他好歹也是一省之长,在人事上他也是要争一争的,虽说跟汪含韵结成了联盟,可那是建立在实力的基础上的,如果自己没有实力,汪含韵还会跟自己合作吗?另外,在打压陆渐红上,鲁寒星自认不是一点力都没有出,现在汪含韵过河拆桥,一点好处都不给,这是他所不能容忍的,狗看门还有一口吃的,何况人呢?
相比于鲁寒星的怨恨,这还不是最严重的。
因为,任老爷子坐不住了!
在战场上出生入死,并不代表孔武有力头脑简单,否则老爷子也不会坐到军委副主席的位置上来。可是他一直都不明白,首长对汪含韵的家底是一清二楚,又怎么会让这小子去任甘岭省委书记呢?后来有一次首长引用了一句话:“天降将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
老爷子这才知道,这是故意给陆渐红树立一个对手来磨炼他。陆渐红从政路途中,命运之神对他眷顾得很,并没有遇到什么太大的磨难,最困苦的日子也就是在江东省任省政府副秘书长的那段时光,那那段时光也就是被边缘而已,算不上真正的磨难。
这一次,是对陆渐红的磨炼,更是对他的考验。只有经过这种真正意义上的斗争,他才能真正地成熟起来。
其实老爷子很清楚陆渐红的处境,以他的性格是不会袖手旁观的,可是虽然他德高望重,受首长的敬重,可是这并不代表着就可以违反游戏规则。
可是这一次不同,是吴部长先违反了规则,所以老爷子不会再坐视不管。
甘岭省的事,属于他们内部自己的斗争,一般来说,只要不太出格,上面是不会过多地去插手的。当然,人脉关系那是斗争方本身的事。只是,这一次,上面早有调调,由得他们自己去内部解决问题,甘岭省委秘书长的上任,完全是吴部长一手操控,他带头破坏了规矩,老爷子可不迂,于是他便行动了。
他的动作不直接,但是却很大。
时间很快进于四月,清明回去给父亲上了坟,站在坟前,陆渐红百感交集,十几年的时间匆匆而过,回首这十几年,官至副部,娶有三妻,得一子二女,另还有未知男女的孩子在腹,仿佛就像做了一场春梦,只是这却是永不会醒来的梦,倘若父亲在世的话,那足以令他骄傲,只是没有倘若。
在坟前默然缅怀半晌,陆渐红这才离去。
高兰的肚子已经大了,再有几个月便要临盆,虽然还没有生,高兰的脸上便已洋溢着母性的光辉。
陆渐红将耳朵贴在她的肚皮了,里面的孩子已经有了不小的反应,在里面挥舞着小手小脚,陆渐红笑道:“这小子出来后肯定很厉害。”
高兰笑道:“傻样,小孩子在肚子里都是这样的。”
两人笑了一阵,高兰道:“过几天是爷爷的八十大寿了,我这个样子不怎么方便过去,不过我买了份礼物,你帮我带过去吧。”
陆渐红不由一呆:“你说的是老爷子?八十大寿?我怎么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