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潇潇一走便是月余,连裴慕云都不知他去哪里又在做什么,虽想着他大概不会跟赵氏提及,不过顾月池还是很想知道。
别有深意的笑笑,赵氏轻轻摇头。
早知会是这个结果,顾月池无所谓的耸耸肩,端起粥碗开始喝起粥来。
琴瑟阁里的膳食越来越多样,天气越来越热,今日晚膳的菜肴就以凉菜为主。说实话,顾月池还是十分恶腥的,别看她喜欢吃肉,可裴慕云交代,她的饮食必须清淡为主,无奈之下,她打从吃药开始,便过着每日小菜两三样,清粥一两碗的日子。
晚饭过后,天气变得闷热起来,跟赵氏闲谈几句,顾月池便准备回房沐漱。
“潇潇……”在顾月池起身的时候,赵氏忽然开口,见顾月池转身一脸惊讶的看着自己,赵氏叹道:“潇潇好像受伤了。”
心中微怔,眉头蹙起,顾月池问道:“伤在哪里?可严重?让裴慕云医治过了么?”
静静的注视着顾月池,赵氏轻笑了笑:“我看他在这里坐了许久,应该没有什么大碍的。”
暗暗松了口气,顾月池点点头便要往外走。
见顾月池往外走,赵氏忙问:“要去看他吗?”她以为顾月池要去玉柳山庄。
其实对于凌潇潇与顾月池,她是乐见其成的。
回身看着赵氏,顾月池摇摇头:“不急不急,他的性子娘还不清楚?今日我不去,他明日也会过府的。”
说完话,她对束草勾了勾手指:“洗沐去。”
见顾月池一脸闲适的闭着双眼,一边仔细的往木桶里撒着从花园里采来的花瓣,束草一边道: “吃了裴大夫开的药,小姐的起色变得红润不少。”
通过几个月的相处,束草深知顾月池其实还是个十分好伺候的主子,她总是平平静静,好似从没什么脾气一样。主子脾气好了,当奴才的自然而然也跟着热络起来。
舒舒服服的躺在木盆里,周身被水气熏蒸,顾月池缓缓睁开眼睛,笑了笑:“身上的肉也多了不少呢。 看小说就到~”
以前的顾月池因身子孱弱,可用瘦骨嶙嶙来形容,让人一看便是身上带病,不过经过不到三个月的调养,顾月池现在的身体可算好多了,自然也丰腴不少。
把盛着花瓣的篮子搁到边上,束草拿起丝巾改为顾月池搓着手臂:“小姐天生丽质,怎么长都好看。”
淡淡一笑,舒服的喟叹一声,顾月池不再言语,静静的享受着沐浴的感觉。
在沐浴之前,束草早已准备好了顾月池要换的衣裳,待到她出浴之后,穿上那一件样式简单的素白长裙,显得整个身形修长曼妙。
将顾月池身上打整妥贴,束草已然累的满头大汗。
伸手擦了擦额际的汗渍,她轻声低语:“这天儿是越来越闷了,让人喘过气来。”
因刚洗沐过,顾月池虽觉自身清爽,却也觉得天气憋闷。从梳妆台上拿起篦子,眉头皱了皱,她推开房窗,迎面既无一丝微风袭来:“刚刚我出去的时候还有点风呢,这会儿到纹丝没有了,这天儿是憋着雨呢。”
“嗯”从一边拿起圆扇,束草走上前去,仔细的给顾月池扇着:“过会儿就该下了。”
点了点头,顾月池挨着窗户坐在一边的矮凳上,一边梳头,一边抬头望着天上的月亮。
过了没多久,柔润如丝的长发渐干,拿条帕子简单的在头上扎了个马尾。虽穿越成了千金小姐,不过顾月池到底是现代人的思想,容不得丫头们给她守夜,
吩咐束草备好茶水,让她早些回去歇着,她便准备上床歇着。
天儿闷的让人心慌,躺在床榻之上,手里拿圆扇不停的扇着,顾月池不知怎的就是睡不着。
有些颓然的坐起身来,顾月池把圆扇随意丢在一边。“也不知凌潇潇伤的怎么样”
好吧,她承认,自己多少还是有些担心他的。
轰隆一声闷雷传来,顾月池只觉身子一震,转眼便看向窗外。房门是关着的,因天气太热,束草在临走以前要关窗子,却被顾月池阻止了。
闪电过,雷声起,紧接着便起了风。风猎猎的刮着,吹响了窗子,也吹熄了屋里的油灯。
“这鬼天气”窗户扇子不停扇动着,顾月池急忙起身下床跑到窗前。
雨哗啦呼啦的倾盆而下,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把屋前后的三扇窗户都关好了,顾月池终于舒了一口气。伸手擦了擦脸上被风夹杂而来的雨水,顾月池刚想转身回床上歇着,却不期瞥到一道男子身影。
“谁?”
几乎是条件反射,顾月池第一反应便是抄起手边的花瓶向着黑影投掷过去。
男子微微侧身,花瓶从他身边擦过,只见他随手一抓,花瓶已然落到了他的手里。
采花贼?
心中闪过这三个字,顾月池暗道:“这采花贼胆大包天,居然敢到将军府来撒野”见一击未中,她转身便要打开窗户大喊。
身形极快,男子把花瓶归于原位,已然闪身到顾月池前方,伸手便掩住了她微张的嘴巴:“别喊,是我”
那声音何等熟悉,熟悉到顾月池一听便知是谁。
伸手扒开他的大手,她惊魂未定的转身看着身边之人,压低声音道:“凌潇潇你这么神出鬼没作甚?嫌我活的太久了不是?”
“你不是说过吗?我每次出现没一次正常的。”知顾月池不会乱叫,凌潇潇顿时显得轻松不少。
窗外电闪雷鸣雨势渐大,屋内顾月池借着闪电的光亮看了凌潇潇一眼,便走到桌前倒了杯水来压惊,一口气喝完一杯,她转身说道:“我就奇了怪了,明明不是登徒浪子,为何你总是一副放荡不羁的样子?”
邪气一笑,并不回答,凌潇潇缓步走到顾月池的床前,呈大字型仰躺其上。
见凌潇潇一脸无所谓的样子,还躺在了自己床上,顾月池脸色一僵,正色说道:“还是你想籍此来掩饰什么?”
眼睛静静的望着床纱片刻,侧头盯着顾月池僵硬的神情看了半晌,凌潇潇依旧无所谓道:“随你怎么想。”
“你……”
实在被凌潇潇气极,顾月池快步来到床前,抬脚踢到凌潇潇小腿上。“这是我的闺房,我的床,哪容得你来躺……赶紧起来。”
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凌潇潇压根儿就没动,顾月池的那一脚对凌潇潇来说就像挠痒痒一般。
“喂”顾月池是没胡子,倘若有的话,此时能用吹胡子瞪眼来形容。
见踢了凌潇潇一脚不起作用,她伸手便要打在他身上。
突然伸手,将顾月池的手整个握住,一收力,凌潇潇把她整个人都拉倒在床上。
“你……”
脸色攸的变红,顾月池刚想开口骂人,却见凌潇潇正对她比着一根手指:“嘘——”
循着他的视线望去,借着闪电见外面有人影走动,顾月池问道:“谁在外面?”
“是奴婢”应了声,束草忙道:“小姐屋里的窗子没关上,这会儿风大雨大的,奴婢急忙过来看看。”
“呃……我自儿个关上了。”嗔了身边的凌潇潇一眼,心想绝对不能让别人知道凌潇潇在自己屋里,顾月池对束草吩咐道:“你去看看娘那边的窗子关好了没”
深更半夜的,一个大男人闯到一个姑娘房里,即便没什么事儿,传出去还指不定成什么样儿呢。
“奴婢这就去。”
束草应了声,忙向着赵氏就寝的方向行去。
待到束草走后,顾月池才算真正松了口气。转头见凌潇潇正双眼含笑的看着自己,她气恼的拧了下他的胳膊:“起来,下去。”
哎呦一声
凌潇潇捂着被顾月池拧过的手臂毫无正形的嚷道:“小月月真没同情心,我这里挨了一刀还不够,你居然还雪上加霜。”
心里咯噔一下,顾月池忙看向凌潇潇的手臂,恰好一道闪电划过天际,他的那条手臂之上果然往外渗出丝丝殷红。“听娘说你受伤了,到底伤在哪里?除了这里还有别处吗?”
从枕头下面抽出一方干净帕子,顾月池低头蹙眉给凌潇潇把手臂包扎了起来。
嘴角噙笑,凌潇潇不多言语,径自拉起顾月池的手闭上双眼。
“喂”眉头拢起,看凌潇潇一副赖皮模样,顾月池想抽手,使了半天劲儿却不能成行。
“只是小伤,没伤到别处。”没有睁眼,凌潇潇嘴角微扬。
“要睡也不能在这里睡啊”晃着凌潇潇的手臂,顾月池催促道:“赶紧起来,到裴慕云那里,或是厢房去歇着。”
开……玩笑
这是个什么样的社会?虽说女子可以外出谋求发展,可男女未婚之前共处一室照旧是大大的不可为。
“外面雷雨交加,我身上有伤,怎能出去?”眼皮子都没动一下,凌潇潇慢慢说道:“我只歇一会儿,雨停了就走。”
“那也不行”一脸坚定,顾月池坐起身来。
“累……”凌潇潇打着商量:“让我在这儿睡会儿,醒来之后告诉你个秘密如何?”
“告诉我什么秘密都不行”言辞凿凿的拒绝了凌潇潇的提议,顾月池想要拉他下床,怎奈他一副死猪样,早已沉沉睡去。
实在没有办法,她只得退而求其次,想要下床去别的厢房将就一宿。抽了抽手,又抽了抽手,在她抽了n次之后,凌潇潇依旧死握着她的手不放,让她想走都走不了。
不怕不讲理,就怕不要脸。
可这会儿凌潇潇是既不讲理,也不要脸。
时间在一分一秒中流逝,渐渐的困意来袭,实在有些撑不下去了,顾月池把心一横,所幸直接倒在床上跟凌潇潇同榻而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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