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图书馆待了一会儿,小羽才带着小小离开武院,路上还碰到甘豹,牛大叔在狮城广结良缘,发帖邀请狮城名流参加随园的赏荷会,那甘豹不知从哪里听得消息,特意来告诉小师叔,就说这事儿他已经知会他爹了,到时候他爹会亲自过来,而且他爹还认识几个,狮城所谓比较上层的人,到时候一起带来,保管让小师叔你名动狮城,到时候你们师兄弟的名分也正式对外一说,看狮城还有谁敢惹你。
小羽哭笑不得,只得谢了甘豹的好意,寻思着回去得让牛大叔送一份正式的拜帖过去,因为甘师兄那儿门槛太高,牛大叔再怎么结交名流,也巴结不到那上面去,也怪自己,这层关系该早点告诉牛大叔的。
回到随园没多久,牛大叔就带着一群修罗尊者过来了,一行人吵吵嚷嚷,七嘴八舌,小羽本想带着小小迎出去的,但牛大叔早上就说过了,你就安坐内堂不要动,这群修罗尊者都是一方豪强,你对他们越客气,他们越看不起你,你显得冷漠桀骜一点,他们反而觉得对胃口。
一群强人进了客厅,各自找座位坐了,却没人端茶奉水,连个招呼的人都没用,诸位尊者顿时在客厅里嚷嚷开了。只听牛大叔高声道:“诸位!诸位!请安静,不得喧哗!老哥先前就说过了,我们羽公子原本就是非常低调,并无仆役,这次安置这间大宅,都是为了诸位能有歇脚之处。此刻公子说不定正在冶铁,大家不要惊扰了他。”
听牛德草这样一说,修罗尊者们顿时安静了许多,不过是大声喧哗变成了低声嗡嗡,他们为何而来?那都是见识过天狼剑之后,大家心有默契,若是能让这位高人帮着自己量身定做一套兵刃,那么,自己在修为上的不足,可以借外物补齐,而且,哪个修罗不想要一件合适趁手的兵器。
让邢步聪,秦怜星夫妇在堂上看着,牛德草自己进了内堂,小羽和小小正坐在里屋不知所措的等着牛大叔。
牛德草道:“走,带你们去认识认识这些修罗尊者。”
但牛大叔却没带他们直接进入外堂,而是在内堂一个窗边小孔观察,并告诉小羽和小小:“暗中观察别人,在他人没有防患的情况下,更容易看出一个人的真性情。”小羽微微一笑,牛大叔和王爷爷有个相同的地方,喜欢随时随地言传身教。
“看到了吗?那个人叫丁意,脸上有块斑的,花面丁意。”不用牛大叔刻意强调,小羽一眼就辨认出来,坐在两行人群里,块头最大,声音最大的那人便是,穿一身破皮袄,露两条胳膊,光头,豪眉如墨,最明显的特征就是他的左边脸颊有一块黑斑,几乎占了左脸的二分之一,将左眼也覆盖在黑斑之下。
只听牛德草细说道:“他是这群修罗尊者中最暴躁的一个。修为据说已有八星修罗尊者了,性子很急,但没什么心机,只要能令此人折服,下面那些修罗有一半都不敢对你不敬。”接着又指着紧邻花面丁意的一个文俊青年道:“司马先,七星修罗尊者,但听说他全力出手的话,实力不在丁意之下,别看他长得文文弱弱,此人多富机谋,此刻的心其实还未安稳,要想留住他恐怕是最难的。”
小羽瞟过去,青衫巾纶,他的目光似乎一直在打量堂上诸人,时常低头微笑却不多言,多看,多听,少言,此人果然不一般。小羽第一感觉就是,这人和书生很像,其实书生面目长得像只大耗子,而此人却是俊彦,面貌相差甚大,可能是和书生的那股气质比较接近,都属于阴柔型。
然后牛德草又指向丁意下首,但凡敢坐在丁意旁边的人都是有份量的,牛大叔道:“丁意下面那位,他们都叫她孙三娘子,叫她三大娘就好了,修为什么的我还不太清楚,但丁意暴走的时候,她是除了邢秦夫妇以外,唯一能喝止住丁意的人。”小羽撇过目光,只见一位粗布荆服,围了围裙,一位中年大婶相貌的妇女出现在视线中,若放在人群里,只怕会被当做一位卖猪肉的大婶,哪能看出是修罗尊者啊。
接着牛德草又向小羽推荐了一位:“坐在秦怜星旁边的那位,他们叫他剑客风六郎,此人身份背景最为复杂,据我平时观察,若猜的无误,此人是一位真正的贵族,至于何故落魄至此就不得而知了,邢步聪说,此人修为起码有六星尊者实力。”小羽看过去,那人端坐在秦怜星旁边,与秦怜星答话也是彬彬有礼,虽然穿得寻常,但非常整洁,和周围的尊者似乎有些格格不入,他好像只愿意和秦怜星说话,一位中年汉子,约莫四十来岁,长发短须,脸型方正,下巴较平,中间有个凹,双眼炯视,那两道眉毛也很平整,好像修过眉角,指甲也修剪得干干净净,一只右手稳健有力,有意无意的,时时会握在剑柄之上。
牛德草重点介绍了前面四位,然后将余下的几位修罗尊者一一介绍了一遍,那些人在牛德草看来,修为平平,在狮城一抓一大把,属于可雇用不可重用型。
小小透过小孔左顾右看,忽然指着最靠门,最角落的一人问道:“牛伯伯,那人是谁?”
牛德草看了看,道:“哦,那个人叫……叫什么,叫叶枉,邢步聪说有三星修罗尊者实力,平日不怎么吭声,也没见他有什么举动。哦,对了,这个人是最后加入商队的,都快到狮城了才遇到他。”小羽看了看,那人相貌平平无奇,衣着在一众尊者中也是平平无奇,若混在人群中,还真容易将他忽略了,便问小小:“你觉得那个叶叔叔有什么不对吗?”
小小摇头道:“我觉得叶叔叔一个人坐在角落里,好可怜哦,他似乎和其余的叔叔阿姨都不太一样。”
小羽大奇,问道:“怎么个不一样法?”
小小道:“说不上来,反正……不一样。”
牛德草以为是小孩心性,那叶枉实在是平平无奇,便道:“走,我们该去前面了,记得按计划行事。”
小羽笑笑,牛大叔说的按计划行事,其实就是照着剧本唱戏。
牛德草先推门而出,道:“大家安静。”大堂有了片刻安宁,然后牛德草看向门内,笑道:“羽少爷。”
小羽牵着小小走出来,朝四方微微点头,微笑道:“不好意思,方才在内堂炼制兵器,怠慢了诸位,还望恕个不是。”
说着,走向邢步聪,取出一把长柄劈刀道:“邢大哥,前几日见你演练的八方雷龙刀法,颇有所得,你的?伏虽好,但是配合起雷系刀法却稍有不适,正好我手中这把鸣雷刀与你属性相配,我花了七天加以改良,欲赠与君,请试刀!”
邢步聪双手接刀,阔步上前,在堂中一立,刀柄落地,当的一声,满堂俱静,邢步聪用腿一靠,顺势起刀,顿时寒光乍起,刀身布满雷纹,一道道肉眼可见的电流波动如细浪缓行,邢步聪挽起刀花,大堂生风,那雷纹渐渐往刀尖处汇集,不多时就形成一个碗口大小的电球,元魂力借刀离体,威势大增。
那个电球照得满室光亮,邢步聪用刀风控制着电球移动,或劈或砍,横划斜拉,令电球始终不离长刀范围,那电光愈发精纯,堂上坐着的都是行家,一眼就能看出这刀属性之妙,比起那把?伏不知强了多少倍,与邢步聪简直就是天作之合,每个尊者都起了别样心思,各有盘算。
舞了一阵,邢步聪刀身一拍,将电球击出窗外,直上青天,收刀而立,两眼放光,爱不释手的抚摸着刀身,惊喜道:“这……这真的送给我的?”
原本的剧本,这些修罗尊者来投,其目的多少是想获得一把好的兵刃,所以牛大叔提出这个抛砖引玉的计划,索性当着大家的面,在他们面前亮出名兵,又是配合邢步聪属性所炼,让这些修罗尊者们知道,跟着小羽最起码将获得外界难以寻觅的名兵。由于小羽的库存里没有雷属性的长柄大刀,所以小羽也是借助这七天时间重新炼了一把,否则他怎会忙得连上茅房的时间都快没有。
照剧本,邢步聪应是表现得格外激动,但邢步聪心里其实还是不抱太大希望的,同样是精铁,要想超越他手中的?伏估计很难。可今日一摸到刀,元魂力流通无碍,刀在手轻若无物,刀势刀意顿时提升一个台阶,这番惊喜,却不是做作,而是真的大喜过望。
小羽微微点头,他还从来没有花好几天去打造一把兵器,以往他都是一天要打好几把,这样的兵器,不好才怪。
这就像懒驴头上悬青草,这一招果然有效,等邢步聪舞完大刀,其余修罗的眼睛都亮了,那丁意更是大声嘀咕:“他明明有把好武器,怎么又给他一把。”他自己嘀咕,声音却大得所有人都能听见。
小羽这又才道:“牛大叔说,诸位想追随于我?韩羽不才,适逢乱世,落拓奔波,四处流浪,如今总算在狮城有一块落脚之地,若各位不弃,愿与各位执酒言欢,小子意在冶铁炼兵一途有所造诣,但又恐宵小之辈觊觎,日后还望诸位多多帮衬。”
一面说着,一面观察风六郎,见他多有动容,不知是否有所触动,小羽话音一转,道:“可能牛大叔也与诸位说了,我虽先来狮城两三年,但实不相瞒,小子我在狮城混得实在不怎么样……”这句话对堂下胃口,丁意带头,几位修罗尊者都咧嘴一笑,“所以这些年也过着寄人篱下的生活,囊中羞涩,也是前些日子刚找到我的师兄,在他的帮助下,才购下这处破院,为了让大家有个安心的环境,又请了工匠翻修一番,现在我真的是一贫如洗,连个仆役也请不起了,对各位多有怠慢,还望海涵。”师兄那一句台词,是刚加上去的,小羽也不知效果如何。
“羽少爷莫要客气,”孙三娘子大声道:“我们虽然修为达到了修罗尊者,但这些年哪个不落难,我们都在山野里闯惯了的,一群匹夫,也就顶着个修罗尊者的名头好听,我们不讲那些虚的,大家跟着你混,其实就是看中你那手手艺,也不图个别的,就想请羽少爷给我们每人打造一把兵刃,保护你,就是保护我们自己,谁要是敢打你主意,我们就干它丫的!”
丁意也大声附和道:“对,干它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