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杆屹立浩然正气
对酒当歌共饮天地
又是竹家。
郑乾对这个地方已经不算是陌生了,好在今日并不是空肚而来,所以只是点了些小蝶来下酒,樱桃姑娘先是被轿子送回了凤来轩。郑乾一看身边连个认识自己的人都没有,故而略显出一丝局促不安来。“辰伯兄是有何事,要把我捎带来此。”
“是这样的。”尹峻泉又是一笑,郑乾总算察觉尹峻泉只要开口说话就鲜有不笑的时候。“昨日,我收到了两封信,”尹峻泉掏出了两卦信件置于桌上,“一封来自杭州的万松书院,”说到此郑乾不由的打断了他,“什么?你被万松书院给录取了?”
郑乾惊奇的瞪了双眼,这万松书院正是当年梁祝相恋的地方,自从有了那个传说之后,那地便成了许多莘莘学子们向往之地,而新迁到万松后山的蝴蝶冢更是成了无数文人雅士心中的圣洁之地,郑乾当然也听说过这样的宝地,只是听说万松书院的入选条件是相当严格的,并不是一般的人就可以进入。多数都是一些达官贵人或是书香门弟之子才有资格进选。郑乾也为尹峻泉高兴,“能够去到万松书院自然甚好,那里可是许多读书人可想而不可入的地方。”
“可我这里还有封信。”尹峻泉又摊出了另一封信,上面清晰的印刻着正楷字。郑乾一看详情不由是吓出了一身冷汗,“这是中田寄来的?”
“是的,听门人说是由一个打扮奇怪的人所送,主要的内容是要我作好随时受死的准备。”
郑乾不由心里一紧,“如此说来,再呆在这九斯县只是再呆一时的危险而已,趁着万松书院的此次录取你倒是快些赶去杭州啊!”
尹峻泉一摇扇:“可问题就是,我的身边并没有一个可以起到保护作用的人,你也知道我虽然略懂轻功却没有敌对的本事,故而……”尹峻泉故意不说,郑乾一下就答了出来,“你是说想要我扮书僮,好一路保护好你?”
尹峻泉点了点头,“正是,老实说我一路上一直在思索着该不该让你掺和此事,这本是件危险的事,可转念一想,确实没有人比你更有资格了。”
“哦?何出此言?”
“一来你身手不错,二来你我也熟,大家都知根知底的无需介妨,三来你文采飞扬自然也向往万松之所;这四来嘛,你也是中田的心腹之患,我想你我联手,比起独自对付他来不是更有把握些吗?”
“辰伯兄所言极是,只不过……”郑乾不由的担扰了起来,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尹峻泉为她接过了话,“你是在担心自已的捕快一职及家人同意于否罢?”
郑乾遂即点头,“正是,我担心的正是这些。”
“这你倒是不必多加担忧,我已对李官招呼过此事,因为此次的案件他正多谢我还来不及哩,故而立马就答应了我的请求,至于你家人嘛,听说你父亲年轻时是个身手不凡的捕快,只要说道是去办案,想来他们并不会多作阻碍。”
听起来尹峻泉已经把一切都铺好了路,垫好了底,郑乾也就再没什么好推辞的。可是她现在最担心的正是自己的女儿之身,真怕是到了那些男人们住的地方会露出什么马脚来,可转念一想,当年的祝家女不也瞒天过海的宿居在男人堆里吗?虽不敢自比英台贞洁聪明,可周旋的本事她还是有的,于是便点头应下,“如此,我已没什么好推辞的理由了,是兄弟的事,也就是我郑乾的事,我帮定你了。”
2、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
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
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
入夜时分,安氏挑灯坐在桌前,竹萁里还放着正在为郑乾赶制的新鞋,心里甚是烦扰,一想到此去孩儿又不知要多久才能回来,心里就甚感不安。杭州是她的娘家,她清楚这种时日那时正是潮冷的天气,故而多为她备双鞋,以防着日后脚无落处。
真是可怜了她,明知是女儿要入男人窝却仍旧是有口难言,只因为那酣睡在床上的郑年更,安氏在心里头咧咧的骂了一句:“好你个土混蛋!”
郑乾推门而入,见父安睡了,就悄无声息的走到母亲身后唤了一句:“母亲。”
安氏含着眼泪转过头来,“吾儿来了?快坐。”
“母亲为何这般?”郑乾看见那叫一个心疼。
“见吾儿要走,多有不舍矣,无妨的,人老了总是要罗嗦些。”
“见母亲如此,叫孩儿如何安生的去杭州呢?”
“这倒是不必要多作挂念,吾儿此去是为了要保护好尹家公子,是好事,该去的。不过,去之前吾儿可否答应母亲几事。”
“母亲道来既是。”
安氏牵着郑乾来到院外,怕是让郑年更给听了去。
“一则,你绝不能轻易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二来,收理好自个的烟茼脾气,不许惹是生非,多招不便;三来,绝对不可以与尹家长公有任何的暧昧情愫!”
一听此言,郑乾不由的就双颊泛红,“母亲这又是在谓何?”
“你且听罢,人都言道是日久生情,母亲这也是先作提醒,豪门深如海,可不是你该去的地方。”
“瞧母亲这话说的,辰伯兄并不知我是女儿之身。”
“尹公子的聪明可谓是举世皆知,你可千万得要小心,他的花心也是举世皆知的。”
一听到母亲这样精僻的说法,郑乾不由的直觉好笑,“知道了,母亲你放心便是!孩儿发誓,绝对不作让母亲担忧的事情,安生度过几日就速速回来伴母亲。”
3、
大早辞别了乡亲及衙役们,郑乾的脸上刻着多有无奈的神情,倒是一转过头只见到尹峻泉还是一脸的戏笑,“公子又在笑什么?”
“最多是小别几月,何以你脸上刻满了伤感?真是个恋家的小孩。”
“那有什么奇怪的,我从小生在九斯长在九斯,这里的一草一目我都是入木三分的刻在脑海里,别说还有这份家母的慈爱了。”郑乾紧搂着那双鞋,“我最舍不得的就是母亲了。”
一听此言,尹峻泉却面露凝重的神情,郑乾却并未多作觉察。尹峻泉心头一痛正是源于自己的母亲——他没有母亲。故而对着孝顺的郑乾他只能多感惭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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