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风如秋,秋风若晚。0906s5kf1723g2435m67j86秋天的晚风,最是迷离痴情!瑟瑟的从荆溪的河岸边吹来,绕一个圈,又回到河的另一头,略微带着些寒意和河水的湿润。
月上柳梢头,满星映二人。
聂寻和许晴心的影子在满月的辉映之下,匍匐在荆溪的河堤上,紧靠着,最后交融在一起。
“禽兽……”许晴心将头靠在聂寻的肩膀上,看着对岸的灯火,眼中露出迷离,唤了一声。这“禽兽”的称谓几乎成了许晴心个人专有的称谓了,她不会如牛小蝶一样唤他做“寻哥”,这充满乡土气息,有带些肉麻的称呼,许晴心自认是叫不出口。许晴心更不可能如伊拂晓那般充满挑逗意味的唤聂寻叫做“小帅哥”,然后自称“姐姐”。她充其量就在气急的时候,大叫一声“老娘和你拼了!”,看似剽悍,却处处透着可爱,藏着柔情。
“你总说要回家,家里还有什么人呢?”许晴心幽幽的道。说起来,许晴心也是鲁莽,连聂寻最基本的信息都不清楚的她,或许自己也没想到吧,对这个才认识几天的家伙,竟然芳心暗许了。
——有的人,便是这样,即便只是短短的几日相识,也会让你觉得熟悉,仿佛是认识了很久很久。有的人,纵是与他生活了几十年,也未必生的出些许的爱情,甚至感觉还是那么陌生。
聂寻脸上始终挂着那种淡淡的,让人觉得有些神秘的微笑。只是听到许晴心提到“家”时,这笑里,似乎有着浅浅的忧伤,但这忧伤无人可以看见,就算细腻如许晴心,妖冶如伊拂晓,成熟如聂如影,单纯如牛小蝶也是不能看见。
聂寻眼中流露出追忆之色,饶有兴致的轻声说道:“我的家在荆南市一个很不起眼的小山村,甚至很有人听都没有听过。在小山村里有娘亲,有师傅,师娘,有牛勇……”聂寻在心里又默默说了一句:还有小蝶!他很聪明的选择将牛小蝶的名字暂时的隐瞒。
当许晴心从聂寻口中听到“娘亲”、“师傅”这些字眼时,脑海中很自然的出现了自己这个“丑媳妇”见公婆的忸怩羞涩画面,嘴角微微向上翘起,露出一个偷笑。
“山村里一定很好玩吧!我从来没有去过山村,小时候都是自己一个人在院子玩。爸妈也很忙……”许晴心似乎颇为遗憾的说道。
聂寻给许晴心讲了几件在牛家村和牛勇一块去掏鸟蛋,采蘑菇,偷地瓜的趣事,引得许晴心发出一声声咯咯的娇笑,心中直感慨——聂寻的童年生活真的是太幸福了!
如果她知道这些“趣事儿”,几乎就是聂寻在牛家村七年的学医生涯中,偶尔忙里偷闲仅有的几次欢愉,几乎把聂寻能拿得出手的“稀罕事儿”都在许晴心面前显摆出来了,她还会不会羡慕、向往。
“你爸妈呢?”聂寻随意的问道。
“在国外,他们本来也想把我接去的,但是我坚持在国内陪爷爷,爷爷上了年纪就不想出国了,他说,在国内还有事要做,还得为国家做贡献……”许晴心简单的解释几句,并没有讲得太多,语气也是平淡,似乎这对父母感情不甚深厚的样子。
许自立的来历,聂寻是知道的,他的儿子,应当不会差劲到哪儿去!至于许自立爷孙为何不愿离开这片土地,聂寻想这其中的或许并不是想要为国家发挥余热那么简单的事儿。
荆南市的夜景,并不显得安静,但聂寻和许晴心却从嘈杂之中觅到了一丝超脱的意味,从喧闹的都市中挣扎出来,随手便堆砌出一个围城里的小世界,这个世界只有两个人。
所以大家都习惯性的称呼其为,二人世界!
柳絮翻飞,荆溪的河水在灯火的映照下,破光粼粼。当空的月色正浓,将两人的身影拉得好长,好长……
许晴心这几日都是做出租车去上学的,前几天因为“保时捷女”事件,许晴心将车借给纳兰紫萱了,这样也好让有心的网友将纳兰紫萱这个“保时捷女”抓个现行。索性课也不多,聂寻有空的时候便常随在许晴心的左右,他们最经常去的地方就是学校的图书馆。聂寻这些年看书的时间不多,难得有这样清闲,便收罗些各类杂文、怪志。还看了管理,经济学,心理学之类的书籍,这些书看时确实有些乏味,但却实用。
日子细数之下,便过的匆忙。几日光景迅速的逝去,也只是几日的时间,数天前红极一时,闹的沸沸扬扬的“炫富门”事件就已渐渐风平浪静。
——这是一个善于遗忘的民族!人们的生活中并不乏“有趣的”谈资,“炫富门”过去了,还会有其他的“门”出来。
韩幼熙这几天,都在“静观其变”,没有其他的动作,但是三天下来,一切风平浪静,聂寻依旧过的很滋润。他狠狠的将杯子里的红色液体一饮而尽,眼中闪过一丝狠色,对着躬身在身侧的年轻人道:“不等了,动手吧!”。
星期五永远是最幸福的一天,比之星期六和星期日还要幸福,原因就是站在星期五,可以预见明后两天的空闲时光,这时人的希望是最饱满的,希冀飘的最远。其实星期日并不幸福,因为明天就是星期一了,一个周末逝去,另一个周末却遥遥无期。
星期五,许晴心突然接到郭漫雪的电话,内容大致是郭漫雪长居他地的奶奶,特意来为郭漫雪过二十岁的生日。老人不只郭成空一个儿子,郭漫雪其他的叔伯也是颇有出息、地位的高干,老人随大儿子住在一起,并不住在荆南。
人活到老人这种境界,已然没有其他的什么奢求了,膝下数子都出息的很,儿孙亦是满堂。与许自立喜欢摆弄些花草、哄骗人为乐不同,老人信佛,生活中大抵的时间都在诵经静思中度过。
水灵禅寺,创建于东晋咸和元年。传闻印度僧人慧理曾经来到荆南,看到荆溪气脉不凡,虽是大河,却是有大江海洋之势,认为是“水仙之灵所隐”,所以建议在荆溪边上建立寺庙,并取名“水灵”。又逢清康熙南巡时,赐名水灵寺为“水灵禅寺”,只是多了一个“禅”字,地位却是发生了幡然的变化。水灵寺全盛时期,有九楼、十八阁、七十二殿堂,僧徒达三千余众。水灵禅寺依山旁水,建筑中轴线上依次为天王殿、大雄宝殿、藏经楼、钟楼。
其实,从广义上来说,寺庙不仅仅与佛教一家有关。单在佛教中,寺庙就有许多种称谓:如“寺”,最初并不是指佛教寺庙,从秦代以来通常将官舍称为寺。在汉代把接待从西方来的高僧居住的地方也称为寺,从此之后,“寺”便逐渐成为中国佛教建筑的专称。
水灵禅寺就建在荆溪边上,距离许自立家的院子也不过几分钟的脚程,聂寻站在院里也时常能听到传自水灵禅寺的钟声。郭漫雪的奶奶一生信佛,来到荆南,自然是要参拜这座在国内佛教也颇有影响的寺庙的。又因为许晴心住的实在与水灵禅寺太近,郭漫雪自然想到要这位好友相陪。当然,或许她知道,许晴心肯定是要带上她那个禽兽男友,至于郭漫雪还有没有其他的心思,就不得而知了。
许晴心和郭漫雪约好,在水灵禅寺门口会合。许晴心果然把聂寻也一起带上,索性也没有其他的事儿,聂寻也想见识一下佛家大气的风采,便和许晴心两人步行到了水灵寺。
水灵禅寺的大门是由辉缘石和白花岗石构筑,三层穹形拱门,高十来米,宽七八米,当得是气势飞鸿。
两人没在水灵禅寺门口等多久,便有三辆黑色红旗小车驶过来,但是距离大门百米开外便停下。郭漫雪从中间的那辆车下来,随行的还有两人,一人是四十出头的妇人,皮肤白净,身段匀称,虽人到中年,但却风韵犹存。另一人是一个六旬老妇,面色红润,眼中含着沧桑和慈祥,老人虽然上了年纪,但是丝毫也不见羸弱,身子骨硬朗的很,腿脚也是利索,郭漫雪正要上去扶老人下车,老人笑着摆摆手,示意自己能行。
三辆车中前后两辆车坐的都是保镖模样的人,但却没有穿统一的制服,这些人也下了车,看似随意的混入人群之中,消失不见了。
郭漫雪三人向着大门方向走去,许晴心也迎了过去。几人简单的介绍一下,那名风韵犹存的中年妇人是郭漫雪的母亲。这次几人主要是陪郭漫雪的奶奶出来参拜的,婆婆出行,她这个做媳妇的自然是要陪同的。老妇就是郭漫雪的奶奶了,穿一身白色的布扣唐装,手腕上带着一窜磨得光滑的佛珠。老人的眼神很平静,无论看什么人或物,都带着平和的笑。
郭漫雪偷偷向着聂寻含笑点点头,聂寻也回以一个浅笑。
老人望着水灵寺的山门,露出满意的笑容,率先走了进去。郭漫雪和郭母就要上前扶着老人,老人手臂轻轻一挥,笑着说:“你当我真老了?”声音响朗,毫不混沌。
老人的话惹得众人一阵哄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