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聂寻将郭老太太的伤口处理好,救护车还没有来。由于没有没有担架,不便于随意挪动老太太,加之聂寻已经把伤口处理好了,算是度过了危险期,也不必冒这个险。
聂寻将林林总总的东西麻利的收拾好,郭漫雪梨花带雨的对着他问道:“奶奶没事儿了?”
聂寻笑着点点头,看了看郭老太太的脸色,此时已经有了极大的好转,不复刚才的蜡白,而是多了许多的红润,说道:“没事了,回去好好调养一下应该就没事,过几天我再给老太太扎几针……”说完,冲着老太太一笑,示意老人不用担心。
老人自己的身体是最有体会的,也不知这个年轻的小伙子到底用的什么针灸疗法,但她确确实实感觉到身体机能的明显好转,体内隐隐有一股力量,维系着她的生机。先前那股笼罩着她的死亡气息,渐渐的消散。
老太太没说话,也回以聂寻一个感激的微笑,郭漫雪的母亲也颇为感激的看了聂寻一眼,却是也没有说什么感激的话。他们这类人或许一辈子也没说过一句谢谢,这些话,都留在心中,这些恩都记在心里。他们想要报恩,有千千万万种方法,但是这千千万万种方法中绝对没有一种叫做“低头说一声谢谢!”。
就连郭老太太带来的便衣保镖看向聂寻的眼神,除却刚才的震惊和警惕,分明多了些友善和敬佩。
这八个便衣保镖见老太太脸色明显好转,一个个都把悬着的心的稍稍放下.如果她出事了,那么自己这辈子的仕途也定然走到头了。保镖中那个看似头领之人,带着三个手下,走到几个还存活着的迷彩服人面前,其他四个保镖则依旧簇围在郭老太太周围,一刻也不敢懈怠的样子。
聂寻刚才由于担心许晴心安危,心急之下,出手有些重了,凡是阻拦聂寻先去救人的迷彩服人,都受到了致命的打击,多半都是一命呜呼的。如此一来,十几个迷彩服人竟然只剩下三人还残活下来,那个被众迷彩服人称作大师兄的人赫然也是这残活下来的三人之一。这残活下来的三人都是受了极大的伤,已经没有行动能力了。
便衣保镖们走到三个身负重伤,正不断呻吟着的三个迷彩服人身边。三个负伤不能动弹的迷彩服并非倒在一处,而是分开三处躺在地上,那迷彩服大师兄见便衣保镖走向他,竟然丝毫惧怕之色没有,一副大义凛然随时准备英勇就义的模样。
“你跟我们走一趟!”看似便衣保镖头领的人物对着那迷彩服大师兄,冷冰冰的说道,语气就跟伟大的城管一样,毫无容情,既不说明原因,也不表明身份。
“你是什么人?我凭什么跟你走。”迷彩服大师兄撇了他一眼,怒道。
那似是领头之人听到迷彩服大师兄的质问,依旧没有回答,只是他身后的三个便衣保镖中的一人,从怀里的口袋里拿出一本封面上印着一个警徽的证书,证书呈暗红色,封面上的确有着镶着金边的警徽。
“省武警总队,这是我们大队长!”那取出证书的武警,在迷彩服大师兄面前一晃,简单的解释一句。
听到这武警的话,迷彩服大师兄的眼中为不可查的一缩,却没有再说什么,带着些不屑和迷惑的眼神狠狠瞪了那武警一眼。
“我们现在怀疑你蓄意伤害国家重要领导人,涉嫌叛国罪。”便衣武警竟然从腰间摸出一个手铐,一边利索的将那迷彩服大师兄拷起来。一边面无表情的说道。另外两个武警也取出手铐将另外两名迷彩服人拷起来。
聂寻别有深意的看了老人一眼,脸上不动声色,仿佛没有听到那名武警所说的话一般,眼中却是露出思索之色。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山下就有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转来。水灵禅寺乃佛门重地,来人们倒也没有愚蠢到鸣着警笛冲进水灵禅寺,却也是风风火火的赶来了。来人并不是公安,而是荆南市武警大队的人,足足有三十多号,随行的还有十来位白衣大褂,这些白衣天使带着五六副担架,五个男医生,五个年轻护士搭配着。男医生们扛着担架,女护士拿着急救箱,都是气喘吁吁,满头大汗的模样。年轻女护士们薄薄的白大褂上浸着水渍,白大褂里的春色若隐若现。有个长的俊俏的小护士,脸上还有些学生模样,此时从山下急急忙忙赶上来,正是满头的大汗,后背上的护士服由于汗渍,紧紧的和她的秀背贴在一起,略一细看便可以窥见女孩儿护士服内的红色内衣,连下面的三角地带也被山风勾勒出一个模糊的雏形。
但,就算是这样的“胜景”,赶到现场的,不管是色狼还是正人君子——即假色狼,这些武警和男医生都无暇留意这里的景色,除了颇感悠闲的聂寻廖有兴致的含笑看了眼那春色咋现的小护士一眼,其他人都似乎并未察觉,竟然统统和谐的表现出一副紧张之极,担忧颇甚的神色,来人们和随身保护老人的便衣保镖倒是如出一辙。
他们的这幅神色,倒使聂寻对郭老太太的身份有些好奇,她仅仅是荆南市一把手的母亲这么简单么?
匆忙赶上山,正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的医生们,在随同来的看起来级别似乎不低的几个武警的招呼下,马上拿着急救箱小跑至老太太所在的大石块,就要取出混吃食的家伙,对郭老太太进行“急救”。刚刚上山来的二十几武警们也关切的看着老太太的方向,一个健硕的武警大汉,约四十来岁,长的颇为黝黑,他一脸冷色的走到郭老太太石块前,那原先作为老太太便衣保镖的武警大队长见到来人,立即唰的一声,对其敬了个军礼。但那有黑的武警大汉似乎理也不理会,径直掠过武警大队长,走到老太太躺着的石块前约两米的距离,站定,举起右手向着老人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然后又转身走开,安排带来的二十几个武警绕着大石块围成一个保护圈,众武警都是背对着大石块,警惕着或许根本就不存在的危险,但他们的谨慎、重视的态度却是表露无疑。
随行而来的五个医生围在老人四周,一个个神色匆忙的把急救箱打开,取出一些带着繁杂线路的器具。老人的身份,他们不知道!但,想起临行前院长紧张的神态,和对自己几人的再三叮嘱,这五个医生便知道不管她是谁,定然不是自己可以怠慢的角色。
医生们各自取出探测仪,听筒等东西,见老太太的小腹侧绑扎好,一个医生显然很是不放心帮老人包扎伤口的家伙的手艺,找到布头,就要解开老人的纱布。
对于医生们显得很是累赘的行为,聂寻并没有出声阻止,只是含笑凝视,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摸样。如果这几个医生不是草包,自然看得出些门道。
医生将纱布解开,老人的伤口的血已经被止住,此时甚至已经慢慢有了些愈合的征兆,解开纱布的医生,反复查看了老人的伤口几遍,脸上露出不解之色,这不像是院长所说的伤口大量出血,需要紧急输血啊?这个伤口被处理的那像是大量出血的样子,分明已经完全被止住了呀!
其他几个负责帮老人检测生命基数的医生脸上也露出迷惑之色,老人的脉搏正常,血压正常,心脏跳动平稳而有力,这……这哪里像是一个需要被紧急救助的病号的生理机能?五个一声面面相觑,均是一副疑惑不解的样子,但都默契的没有开口。
医生们又一次仔细检查了一遍老人的身体,但结果还是一样的,医生们心里七上八下的,今天这是见鬼了不成?他们可不认为这里能有谁可以在自己到来之前,就把老太太的伤势控制好,他们看看老太太四周的几人,两个年轻漂亮的女学生摸样,一个四十出头的妇人,至于另外一个,则是一个“毛头小子”,这样的年纪,加上三个女流之辈,医生们怎么也不会觉得他们中间会有谁能有将伤口处理到这个程度的能耐。至于武警大队的那帮粗人,医生们就更不会想到他们有这本事了——虽然他们惹不起这些粗人,但是医生们还是觉得自己有着知识和学历上的双重优势的。
反复检查了几遍,结果都是一样的,医生有些为难了,他们不知道能做什么,但是又不能什么也不做,不然怎么能叫“急救”呢。于是想来想去,医生们只好把聂寻从自己衣服上撕下的布条扔了,招呼过来几个护士,一群人风风火火的簇拥在一起,为老太太换上了一条新的纱布。
——谁说我什么也没干?我还重新包扎了伤口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