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走到右边石墙处,凝视石墙,嘴里念念有词:“下五右三再下一,右六下三右移一。”
班浩不知什么口诀,顺着鲁义荣的视线,朝石墙上看去,实在看不出什么名堂。
只是满墙石块,甚是方正,块块石头,边锋对照整齐,纵横如线,也不知耗费了多少人工。他想:“莫非这些石头有什么古怪?”
只是若依鲁义荣所说左三上五云云,该以哪块石头为基准来计算,却不明白。
他正纳闷,忽然鲁义荣身子一晃,站立不住,和苏宛云同时抢前扶住。
鲁义荣扭头对班浩急切道:“二师弟,我没力气了,快帮我开门!师傅派师弟们来捉我和春秀,眼看就追上来了!”
班浩心想:“鲁叔叔口口声声二师弟,二师弟是谁?”
鲁义荣微微气喘,又冷笑道:“二师弟,你不帮我是不是?难道你真心愿我留下来做衡山掌门?”
班浩心知鲁义荣受伤以后,身虚体弱,意乱神茫,又或者很久以前,在这地洞中曾发生过类似的事情,如今旧境重来,恍惚之中,错将今日当昨日,也是可能。
隐约猜着其中的因果,便不再解释什么“鲁叔叔,我不是你二师弟”。于是留神,仔细瞧那石墙。
眼光上移,忽见石道之顶的某块石头上,有一处被利器铲削过的痕迹。
心底一动:“难道那里原本刻着字不成?”
心想就以这块石头为基准,试一试再说。
依着鲁义荣所念数字,一块一块数将下来。数到鲁义荣所说一块,伸手去摸,刚好够着,但觉其质无异,与普通石块没甚么区别。
想起刚才进来时,章薄钢在洞口的作为,忽然心中一动,运力一压石头。
顿时一阵嘎嘎作响,这块石头缓缓朝里沉陷。石墙后传来沉沉的轱辘响声。
班浩大喜,猛觉右肩和小腹处一阵剧痛。只怕用力之间,牵动伤处,痛得他腹抽背耸,眼花耳鸣,几乎晕厥。
花婆婆何等功力,虽未发全功,但在他肩腹要害处都拍了一掌,乱了他的内息,自令他难以承受。初时尚可支撑,此时内息奔腾翻滚,抽搐欲呕。
苏宛云急道:“忘记告诉你,受了花婆婆掌伤,千万不可妄动真力,免得加重伤势。”
班浩难以回答,微微点头。
一时响声停歇,石墙上不见任何异动。
班浩心中一凉,看苏宛云一眼。
苏宛云想想说道:“方才这位鲁叔叔念过,好象还有一句,你记得吗?我倒没记住。”
班浩恍然道:“对,还有一句。”
苏宛云道:“你念给我听,我来按石头。”
班浩慢慢记起,说道:“右六下三右移一。”
苏宛云默念一遍,从上数下,找着石头,却比自己高出两臂。
她飞身纵起,单掌在那石上一按,轻轻落地。班浩瞧她身形曼妙,美不可言。本来身处险境,不该有如此心思。但鬼使神差,居然想到此节,不免心口一跳。
嘎啦嘎啦之声大起,似乎那轱辘年久不用,轴承处已有许多锈涩,整处石墙颤栗如病。
近墙处一块方长各约两尺的地板慢慢沉陷,露出一个黑幽幽的洞穴,一道斜斜的石阶伸向暗处。一片灰尘乍起,一股酸腐难闻的浊气蔓延出来,只怕地道内许久没有通气和走人了。
班浩与苏宛云相视而笑,鲁义荣也欣然大悦:“春秀,快跟我来。”一步踏向石阶。
阶上满布青苔,他脚底发飘,站立不稳,一交滑倒,向下摔滚。
班浩与苏宛云不约而同抢上,赶紧从石阶下来。洞底昏暗,借着通道传来的烛火光芒,看见鲁义荣摔倒在台阶最底处。他体疲伤重,方才又太折腾,哪里禁受得起重重一摔,顿时摔晕过去。
两人才奔到鲁义荣身旁,听见又是一阵嘎啦响。
疑惑回头,见入口石板竟然渐渐抬起。两人吃惊不小。
班浩急纵回去,但石板已经回复,封住了大半入口。他疾伸双手,用力阻住石板回复之势,大声喊道:“苏姑娘,你先出去。”
但轱辘回转之力岂只千斤,如何能挡。他胸口气闷血滞,几乎不能呼吸。眼见双手要被石板压在缝隙之中,无法用强,只得将手回缩。
石板重重合上,回音低沉,震得他耳膜轰隆不已,眼前已经一片漆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