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李宗云再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身体上的疼痛已经消失大半，清新的空气让鼻子分外舒服，眼睛睁开时，也没有眼皮摩擦眼球造成的刺痛。他坐了起来，居然一次就成功了，肌肉有了力气，不但能坐起来，他甚至觉得跑两步也没问题呢。舒服不如躺着，好吃不如饺子，他忽然间很想吃一点饺子。这几个月来，李宗云第一次有了食欲。躺着固然舒服，坐着似乎也不错，身体健康真是无价之宝啊。

他按了一下呼叫护士的电铃，漂亮护士几乎立即就进来了。看着漂亮护士婀娜的身躯，李宗云再一次痛恨自己不能随时随地使用透视。不知道她今天穿的是什么样的内衣。

“李先生，这么早就醒了啊，你气色看起来真好。”漂亮护士把手里的黑色塑料大袋子递给李宗云，“你前天叫我去卖祖传金牌的钱，本来昨天就拿回来了，可是你做了手术之后睡了一天都没有醒，我不敢打搅你。8万9千块。一共上看来得，“她们吃完饭要那个什么的。”

“啊，要哪个什么？”漂亮护士吃惊地说，“真的假的？那不是和妓女一样了吗？”她给李宗云擦完眼泪，又服侍他刷牙洗脸。

“当然是真的，不信你上天涯社区看八卦江湖，那里面的帖子都有说的。”李宗云说得口沫横飞——满口都是牙膏泡沫。

“做病房护士很忙的，哪里有时间上网。”李冰说，“我们医院搞什么绩效评估，不知道怎么评估出来病房部只要30多个护士，我们这里好几百间病房呢。每天一早就上班，每天要巡病房两次，要给病人换药倒水，事情根本做不完。我们巡完病房才能下班，经常要7,8点，回到家都快10点了，还要做饭给我爸妈吃。要是病房里有什么事，还会通宵，通宵还不给加班工资！日子过得紧巴巴的，我都已经两年没吃过肯德基了。”

“我听说你们护士的收入很高啊。”李宗云说，“听说你们第一人民医院的护士，收入起码7,8千啊。”

“高个屁！那些护士长，或者科室里有权用药的护士就有钱，还不止7,8千呢。我们这种下边的小护士啊，只能拿一份死工资。”李冰说，“哎，谁叫我年轻时候不肯好好读书，考不上高中，只好去读卫校。好不容易托人送礼进了第一人民医院，又碰上拆迁……现在每个月过得紧巴巴的，苦死了，亲戚朋友能借钱的都借了一遍，又还不上，现在都不敢上别人家门了，逢年过节还得小心别人上门，有时候路上碰见了，真是尴尬死了……”

李宗云一时口快，说：“你长得这么漂亮……”他本来想说你长得这么漂亮，要赚钱还不容易，躺下就收钱。忽然发觉这话很伤人，连忙装作漱口，没把下文说出来。

幸好李冰没听出李宗云的话，回答说：“长得漂亮有什么用，那些医生啊，对我们护士都是玩玩就算了，要结婚想都别想，更不要说我这样背着一大堆债的了。”她说着说着咬牙切齿起来，“医生都是混账，玩护士就算了，还到处在外面说我们护士淫荡，因为在卫校里面就看了很多死人**……”

听到这里李宗云差点笑出来，好险忍住了。

李冰继续说：“高干病房都是老干部，贵宾病房的全是结了婚的，什么时候有一个英俊有钱的年轻人得了病住进来，又正好是我去照顾啊……”

正说着，一个年轻人抱着一大堆东西‘啪’的一声猛力推门进来，一看到李宗云和漂亮护士靠在一起，连忙说一句：“对不起打搅你们了。”又‘啪’一声关上门。

李宗云已经看清楚来的是自己以后的同事叶子，连忙叫：“回来，我们在刷牙！”

可是外面什么声音也没有，大概是已经走远了。李冰还没醒悟，问：“这个是你朋友？怎么不进来？”

李宗云确定了，这个漂亮护士绝对缺根筋，怪不得长这么漂亮居然还这么缺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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