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的很快,由于没有修为的缘故,锦衣和一个普通人一般,由盛转衰,从一名青年,转化成了一名中年男子,双鬓有些斑白。【 ]
数年间,锦衣一直呆在这座死山之中,陪伴他的只有那只一直未消失的暗域冥蝶,匀称的体型,坚实的肌肉,举手间那成熟的气质,让锦衣进入了男子最巅峰的时刻,不过这巅峰也仅仅是昙花一现,没有多少年,所谓岁月催人老,锦衣那挺直的腰板开始有些弯曲,一头夹扎着银丝的黑发此刻已是银色中夹杂着几缕黑发,老了,锦衣自己也明白,如若不在突破,老死那是必然的下场。
可是突破是如此的令人泄气,在数年间,锦衣不管如何修炼却都无成果,如果有修为还好说,修炼不成,活个数百年是不成问题的,但眼下的情况却是如此紧迫。
当日付出生命的代价召唤出寰宇大帝后,失去的寿命,在放弃修为后,居然在锦衣剩余的寿命中继续克扣着,要不然不可能仅仅数年,锦衣已经成为了一名双鬓斑白的老者。
步履有些蹒跚,眼神也不在如当年那般凛冽,开始呈现浑浊之色,人老了就会想起很多事情,父母,兄弟,姐妹,往日的一切锦衣早已放弃,只是现在他又回想了起来。
“父亲,母亲,弟弟妹妹,你们还健在吗?”锦衣望着天空,眼睛有些婆娑。
“这位爷爷,你在这里干什么?”突然就在锦衣沉浸在悲伤的情感中时,一阵悦耳的之声从身后传来,是个小女孩,约莫十七八岁的样子,不是很漂亮,却让人感到很舒服,女孩身着一件红色棉布小袄,以及一件棉布长裤,**的脚丫,站在锦衣的身后,歪着脑袋道。
“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锦衣警惕的看着女孩,这里是死山,几年间,一直没有人来过,也不可能有人来,这小女孩有蹊跷。
“哦,我叫天天,就住在这里啊!”天天自我介绍道,同时毫无戒备的把死山的一切都告诉了锦衣,原来在这座死山中住着一群人类,只不过不是在陆地上,而是在地底下,所以这些年锦衣一直没有察觉到这个地方居然有人类。
“你们住在地底?”锦衣有些吃惊的看着小女孩。
“恩,爷爷你要不要来看看,”少女天天,笑颜曝露脸颊,对着锦衣邀请道。
“可以吗?”
“可以啊,爷爷不像是坏人,”天天使劲的点了点脑袋。
如此随着天天的脚步,两人来到了一口大洞之前,只见天天朝着洞内唤了几声,随后一把扶梯从洞中延伸出来。
抬了抬手天天示意锦衣先下去,如此锦衣也不防备,对于小女孩,锦衣并没有发现她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进入洞中,洞中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让人无端的生出恐惧,好在锦衣是个过来人,在恐怖的事也经历过不少,这点黑暗还难不倒他。
顺着梯子,一直下降,直到数百米后,锦衣才再度脚踏实地,放眼望去,一片灯火通明,照亮着整个洞中,整个洞约莫有百个足球场这么大,一排排一座座矮房相互衔接在一起,俨然形成了一座规模不小的城市,通往地面的唯一通道,两个青年把守着这里,他们看到锦衣的人时,顿时露出了一幅谨慎的面容,不过在看到锦衣苍老的面容后,才放下警惕,毕竟锦衣现在的面容是一名老者,也没有什么气势可言。
“这位老人家,你是谁?”一名青年对着锦衣道。
“爷爷是我在上面发现的,”未等锦衣开口,天天从梯子上跃下对着青年道。
“哦,这样啊,老人家,你且在这里等着,我让长老过来,不然我们不可以放你进去,”青年对着锦衣又道。
而锦衣也懂,他们如此谨慎也是应该的,不然这么大个城市,万一招来魔族的奸细就不好了,这包括着整个城市的生命安全。
留下一名青年,另一名青年朝洞中城市走去,想来是去禀告那所谓的长老去了。
等了大概有一刻钟的时间,不远处,看守通道的那名青年带着一名和锦衣年纪相仿却比锦衣还要显老的老者走了过来。
老者见到锦衣,并没有说话,而是从上至下的打量着锦衣,好似这样能够看出什么。【 ]
“你从哪里来?”老者终于开口。
摇了摇头,锦衣没有说,因为他根本不是在魔域出生的,而是阴差阳错的来到了魔域,且并不想骗老者,能进就进,不能进,他走便是了。
出奇的老者并没有把锦衣赶走,而是领着他进入了洞中城市,一路上对着锦衣介绍着这洞中城市。
“你多少了?”老者对着锦衣问道。
“有80了吧,”锦衣随口编了一个数字。
“哦,那我比你年长,我已有一百三十,你叫我一声老哥就行了,”老者对锦衣很客气。
“呵呵,那便先谢过老哥了,”锦衣对着老者道谢道,能这样接纳他,这老者的气度不是一般人能够相比的。
给锦衣安排了一间矮房后,老者便告知有事走了。
看着光秃秃的四面墙壁,以及一张矮床,抚了抚床被,人老了,总想着休息,现在实现了,锦衣并没有感到什么不适。
来到矮房外,这洞中城市也并不是不见光的地方,只见头顶之上,一个巨大的口中透进丝丝月色,加上整个洞中城市的灯火,刚好把整个城市照亮,联想起来这个地方应该是个火山,不过也不用过分担心,据锦衣观察这个火山应该死了很久了,想爆发估计没有万年也活不过来。
同时随着时间的流逝,锦衣对这个城市越发了解,不过都是从天天的口中得知的,也不知道正不正确。
在洞中城市,分布着三股势力,一个叫柳原,一个叫黄门,最后一个叫月咏是个女子,他们把持着整个洞中城市的战斗力量,柳原和黄门是男人,所以势力要比月咏这个女人强上些许。
说起来也巧,锦衣所在的矮房正对面便是月咏的居所,所谓低头不见抬头见,两人到也慢慢熟络起来,月咏是个女人没错,却也是满脸褶皱的老太,年纪大概在60左右,但这些褶皱却难以掩盖月咏的气质,想来在她年轻的时候必定是个大美人。
这不是锦衣瞎说,因为从天天口中得知,洞中城市三大势力的柳原和黄门年轻的时候都是月咏的追求者,两人曾经还为此大打出手,只是两个人都未得到月咏的青睐,流言月咏至今还是个黄花大姑娘。
月咏很冷,很少说话,整日攥着一管旱烟放与嘴边,却又不抽,实在让人难以琢磨,遇到锦衣也是堪堪说一句早上好,便没了下文,是个极度冷漠的女人,所以说有些不讨人喜欢,如此一些顽劣的少年,总是在背后叫她月咏老妖婆。
每当如此,月咏便会板着一张脸,怒视他们,直到他们落荒而逃,才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
每每如此锦衣便会摇摇头,虽然是个老太,却还是童心未泯,同时锦衣还发现,在月咏的体内有着一股魔王级的战力,如若不是锦衣魔君级的境界,还真不能发现这个细节,月咏,藏的很深,而表面老太的面容也可能是故意为之,毕竟到达魔王级后,面容是可以定型的,想老,不想老只是一念之间。
很奇怪的老太,锦衣如此想到,女人的天性都是爱美的,现在居然发现一个不爱美的,这让锦衣很是好奇。
好似为了打发时间,锦衣在自己的矮房后开辟了一块菜园子,种上了一些魔域独有的植物,它们可以食用,相当于人间的青菜,蔬果,只是摸样不同,味道不同,每日没事逛逛街,浇浇菜园,锦衣过的倒也自在,且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该有的都有,只是这货币,从金银变成了蔬果,食物,这也是为什么锦衣会想种菜的原因了,没钱,他吃什么。
虽然到达魔君级可以不用吃喝拉撒,但前提必须有修为不是,要不然锦衣也不可能连面容都无法控制,一直变老,失去了修为,好处是有,但坏处也是明显的,人随着时间会变老,原本不是太需要的吃喝拉撒睡,现在每一样都不可缺少,可以说就是一个凡人,只是这个凡人举手间便能毁了一个城市。
习惯着井然有序的生活,锦衣对于修炼开始不在那么执着了,而是开始享受生活,按照自己的计算,或许一年后,或许两年后,他必死,原先还不至于这样,就因为和应龙那一站,动了元气,被应龙那一爪抓到后,虽然用剑意抵去了不少威力,但胸前却给锦衣留下了五道爪印,同时几缕魔气在锦衣未发现的情况下,深入骨髓,破坏着他的身体,当锦衣发现的时候,以为时已晚,毕竟是一介平凡的**,而不是原先的魔尊战体,这魔气锦衣的**无法抵抗,所以导致他一度开始衰老,直到现在的老态龙钟。
打理了一下菜园子,锦衣熟门熟路的来到一个说书摊上,找了一板凳,听了起来,说书先生是个青年,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不说字里行间讲的是口吐飞沫,讲到精彩处更是手舞足蹈,俨然是进入了状态。
以前小时候一有时间就往说书摊上跑,听着说书先生讲述那些仙人的事迹,长大了懂了许多,却发现说书先生讲的是如此的漏洞百出,只是锦衣仍旧饶有兴致的听的年轻的说书人那一遍遍重复着的故事。
因为故事中的主人公魔中魔和他一样,撇去了修为,但同样的境地,同样的遭遇,这个魔中魔却成就了无上帝业,这是为什么,锦衣反复回想着说书先生的话。
有时候憋不住了,就直接问说书先生,但是很遗憾,说书人直接告诉他,这是祖先留给他的故事,要他延续下去,这其中的道理他根本就不知道,如此锦衣便每天都来,听完以后回家慢慢回想。
魔中魔出生在魔域,母亲是早年被魔族劫掠至此的人类少女,之后被魔人凌辱,生下魔中魔。
当魔中魔诞生之季,他的母亲选择了自杀,留下还未满月的魔中魔,奇怪是魔中魔当时好像明白什么,出奇的平静,只是那一双眼睛把当时抱着他的魔人吓了一跳,所以在后世,被魔人称之为魔中魔,比魔人还可怕的半魔。
一岁,魔中魔会说话,会走路,步履沉稳,显帝王之象。
十岁,魔中魔进入魔王境界,但没人知道,他的生父,一名魔王,在那日被他击杀,从此扬名立万。
十一岁,被披露人类之后,虽然有魔人的血统,但还是招到围杀,在众多魔王,乃至魔君的围捕中,活了下来,杀死魔王一十二名,轰动整个魔域。
十六岁,进入魔君级,把十一岁时候那些围杀过他的魔君逐一消灭,再次轰动,随后招到了更大规模的围捕,还是如此的侥幸,魔中魔未死。
二十二岁,领悟到魔皇精髓,一举突破壁垒,进入魔皇境,把十六岁那年围捕过他的人,再次全部消灭,途中且杀了无数不相干的魔人,至此,在没有人敢对他怎样,不出现还好,一出现便成就强大实力,那些对魔中魔有成见的人,也不得不放下了己见,都不想成为魔中魔的下个目标,如此魔中魔成了横行于整个魔域却没有人敢管的人类。
二十五岁那年,遭遇瓶颈,被众多魔皇围追堵截,逃入不周山,传说中被神撞塌通天山后掉落魔域的一缕碎片,在不周山中沉寂数百年,当这数百年过去后,他成为了魔帝,魔之泰斗之下最强者,随着他的突破,又是一场腥风血雨,当时差不多五成的魔皇都被魔中魔击杀,但无人敢管,就是同为魔帝的也不敢管,一次次证明围杀魔中魔是如何愚蠢的行为,如此再也无人敢提击杀魔中魔这一事。
虽然没人敢在对魔中魔出手,但是魔中魔对与修炼却一直没有放下,没日没夜的修,没知疲倦的修,但是毫无另外,根本摸不到魔之泰斗的任何边角。
果然魔中魔是个另类,居然在这个时候放弃修为,选择从头练起,入世,尝遍人间疾苦,人生百态,随后在下属的背叛之下,被众多魔人发现,报仇的报仇,泄恨的泄恨,一时间所有的焦点全部集中到了魔中魔的身上。
但是魔中魔没有选择再次遁入某个深山中,而是面对无数魔人,颇有一夫当关万夫莫敌的架势。
依靠着境界,魔中魔在那一战中还是击杀了不少魔皇,乃至魔帝,不过自己也身手重伤,在所有魔人以为他要死的时候,奇迹发生了,徐白的两鬓开始染黑,腰板开始挺直,肌肉再次充盈整个身躯,是的,在那一刻,魔中魔终于领悟到了生的精髓,为何生,何为生,生是什么,这一切在魔中魔即将死去的时候,领悟了,魔之泰斗,魔域最强大的人,只能仰视的人,被他成就了,那一日只要是围攻魔中魔的魔人,不管是魔君,还是魔皇乃至魔帝,都是脸色苍白,跪倒在地,根本生不出任何对抗的念头。
要不是另一位魔之泰斗出现,把魔中魔劝住,很可能魔族将不复存在,毕竟和大帝一般的魔之泰斗想要覆灭一个族类实在太简单了,吹口气,一个念头,都可以要数万乃至数百万人的性命,不需要怀疑,大帝,泰斗就是这么强。
听着说书人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魔中魔的事迹,锦衣觉得这位魔之泰斗的个性很是鲜明,想做就做,绝不拖泥带水。
当说书摊打烊后,锦衣才回到了自己的矮房,可就在这个时候,那片锦衣亲手开凿的菜园子中,一个黑影正蹲在那。
小偷,没错,就是一个小偷,只见他把锦衣菜园子中的作物拔个精光,什么都没留给他,看到如此锦衣只是笑了笑,没有阻止来人的动作,不过是身外之物,他不太计较。
然而也就是这个时候,月咏,住在锦衣对面的老妇,突然不知从什么地方,走了出来,一把揪住小偷的脖子,如同拉死狗一般的,把他拉到锦衣的身前。
“你看到了,为什么不叫?”月咏冷着一双褶皱的脸庞,直愣愣的看着锦衣,想知道他为什么不制止小偷的动作。
“身外之物,”锦衣随口道。
“哦,这么大方,那这些东西就归我了!”月咏看锦衣那无所谓的态度十分来气,如此带着小偷,以及小偷在锦衣那所盗的东西全部带了走。
至于锦衣还是一如既往,摇了摇头,走进了矮房,随后躺了下去,脑袋中一遍遍回想到魔中魔的事迹,在他看来,魔中魔这个人的故事被流传下来,一般人或者说魔人都不会相信,因为撇除修为意味成为凡人,成为食五谷杂粮的凡人,寿命大大减短,对于修炼者来说百害而无一利,所以没有人蠢的自撇修为,如此这则传说应当是讲给如同锦衣这些撇去修为的人听的,况且锦衣做的,并没有错,他得到了天地的认证,得到了真名。
如此说来这一条路其实是众多的大道之一,与天同寿的大道之一,只是愚蠢的世人不知道,也不敢去尝试罢了。
第二日,和往常一样,只是越显老态的锦衣开始拄起拐杖,一头本还有些黑丝的头发此刻已然全白,微微驼起的后背,现在越发驼了,手也开始微微抖动,他沿着矮房间隙自然而然形成的街道不断穿梭,看着嬉戏的孩童,做着买卖的夫妇,以及坐在屋檐下,下着棋,喝着小酒的老人,锦衣感到其中生活就是这么的简单。
至此这洞中城市,常常可以发现一个老人,拄着一根拐棍,行走在矮房之间,步履有些蹒跚,但却无法阻止老人停下脚步。
原本预测自己活不过一年的锦衣,居然在过去三个春秋后,依然好好的在世,那初次见面的小姑娘天天,这时候也成了大姑娘,成为了人妇,丈夫是一名打铁的,是整个城市算的上高收入的人群,天天没有亲人,所以一直很关照锦衣,把锦衣当成自己的长辈看待,这让锦衣有种死而无憾的感觉。
不过好日子终究不可能长久陪伴着他,在洞中城市度过了三年之久后,三天王之一的黄门在一次外出的过程中,被魔人发现,随即被一名魔君控制心神,发现了洞中城市所在。
“轰轰,”洞中墙体不断发出轰鸣声,由于魔人不知道入口所在,也不敢从火山口中进入,毕竟他们一进抵抗是少不了的,一旦对抗在这火山口中,不怕万一,就怕一万,万一这死火山在对抗的过程中,被巨大的能量激活,一旦爆发,就是魔帝也得死,这是大自然的力量,谁都不能抵抗,魔帝不行,魔皇也不行,魔君更不行。
所以魔人们决定采取打通一条通道的方式,攻入洞中城市。
墙体在魔人的猛攻下,开始分崩离析,碎石不断从高处落下,砸伤了不少普通人类,当洞中城市被魔人打通一条通道后,三名魔王从通道内飞来出来,为什么是三名,很简单,从黄门的脑海中得知,此地总共有三名魔王级人类,一名已经被捕,剩下两名,那么来三名魔王已然足够。
待魔人攻入城内,剩下的柳原破空而上,与之三名魔王对峙上了,柳原很强,似乎出乎了三名魔王的预想,居然二对一才堪堪与之较量,随后当月咏出现,三名魔王这才发现,原来这两名人类魔王要比想象的厉害许多,是他们低估了这些人,如此对着身后的魔人唤道,准备请魔君亲自到来,如此危急时刻,月咏,柳原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洞口封死,防止魔人们去报信。
这样一做也直接让他们困死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