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如方谨所言,众人白衣,而那谢香侯出众得张扬,第一眼便能为人所识。大文学
此刻,他掠风而来,千万潇洒。郑莞余光所见,那几名女童或少女或多或少目露痴色,便连那些少年脸露崇拜之意,她正视谢香侯,隐隐有种感觉,他比当年强大得甚多,他是有资格令人艳羡,不过于她却无多少感觉,争强斗胜还不是她的心思,羡慕他人的时间还不若留来想那进步之法。
只是,她却不得不露一层虚伪的崇拜。大隐于市,她不想太过另类,而对于谢香侯是否会认出她,她有绝对的信心,因她脸上的面皮,就是在她心中高如天地的人也未曾看出。
谢香侯停步众人一丈之外,扫视众人一遍,笑对方谨道:“方长老,看来今年宗内运道甚好,能得如此多弟子。”
方谨未曾鞠躬行礼,但也其言语之中也是恭敬十分,他点了点头道:“有幸寻得天灵根一人,亦入你煜明峰。”随后,方谨转身对白云道:“白云,他即将是你师兄。”
白云投向谢香侯的目光深了起来,却为谢香侯所略,只见其目中所视乃是郑莞。
郑莞自方谨说起白云时便收回对谢香侯的目光,从而垂目半看白云,半看地面,忽觉一道冷意从身后传来,她急速转身,眸色穿过丝丝涌起的烟云,透过楼阙、山石,看到那数十丈后那顶立的朱楼窗前的一抹白影留下的最后眼光。
“那是何人?”她抬手一指,急问。大文学
方谨听言,抬头去寻,却望不到手指之处的任何身影,“那是无道阁……”
方谨未道完,谢香侯已转身,口中郎声道:“沚蒙峰,秦溯。”
秦溯,郑莞在心中轻念一遍,秦,乃当今国姓;溯,端直逆流也。
方谨微一皱眉,看着仍遥望无道阁的郑莞,以他高于此子修行,也未曾感觉到秦溯所在。他五行伪灵根,虽散修却有炼气三层的修为,此子定不简单,且此子心性较之一般同龄之人太过沉稳。想到此处,又看了眼白云,此子同样,沉稳到令人忌惮,又属天灵根,想来日后发展不可限量。
“秦溯,其实你们曾见过,便是初晨驾领云舟之人。”方谨含笑,冲着郑莞的方向道。
郑莞回过神来,心道:怪不得那转身离去的背影如此熟悉。
“无道阁是何地方?”人群中有人问起,郑莞记得,那人名叫公冶逊。
方谨转身领着众人又走,口中答道:“是宗内的藏书之地。”
“为何名为无道阁?”公冶逊又问。
“无道阁内藏书千万,原先名为三千阁,寓意大道三千,条条可证混元。后宗主言:天道亦无道,终是一场虚妄。便改名为无道阁。”
一路行去,因对修仙及朝云宗之事的好奇,众人问话不断。大文学
从方谨的叙述中,郑莞也了解到许多。
朝云宗立宗于天地奇迹的云台之上。宗内五峰,按五行而列,朝云宗收徒仍是按照灵根而定,内门弟子收徒最低标准是真灵根,入五峰,资质佳者为各掌峰收为入室弟子,而天灵根会无条件收为入室弟子。除内门弟子外,还有一些处理宗内杂活的外事弟子。朝云宗又设长老一职,便主要是管理宗内俗世,而长老一般是在修仙一途上难以精进之辈,不然众人也不会白白浪费大把的修仙时间。
郑莞环顾四侧,远处的山峰在云雾之中影迹可见,四峰相围,其内修建大片楼阁、房舍,俨然城池,朝阳殿居于城中。方谨所称五峰弟子,联想殿内五人又称掌峰,想来五峰应当同先前所见居于四方的四峰有所关联,而云雾中,又隐约可见房屋隐没之迹,想来所猜不假,只是不知这第五峰又居于何处,天台之上,只四峰较为显眼,其余也有几处不起眼的小山峰。
正想着,方谨便指了那四峰为众人解惑。东方沚蒙峰,属水;西方煜明峰,属火;南方桓仡峰,属木;北方钊兹峰,属金;除此四峰,在东北方尚有一峰,只高百丈,乃吉憧峰,属土。五位掌峰便各掌一峰。
后众人又问上起灵根之事。对此,郑莞也有疑虑,感觉这朝云宗内的灵根分类与她所知大不相同。
她不动声色,只静静听着。方谨所说关于灵根与仙缘的作用与她所知大致相同。但灵根的分类却是大相径庭。他的说法是:灵根与生俱来,通过画骨之法可测灵根。
灵根分三类:伪灵根、真灵根、天灵根,其分类便是依水、木、火、土金五行属性而分。伪灵根是指灵根中含四或五种属性;真灵根是含二或三种属性;天灵根是含一种属性的单一灵根。
灵根若含多种属性,各种五行属性所占的比重不同,会综合显露出一种属性。就比如五行伪灵根,虽含五种属性,但却可能会有一种属性特别突出,可称为某行五伪灵根。当然,灵根内的各种属性相平的情况,也是常有的事。此外,还有些特殊的变异灵根称为异灵根,有雷、冰、暗、风等属性。
听到此处,郑莞已能认定大殿之上小老头用画骨之法测众人灵根,而灵根情况便在记载在木片之上,木片上字指的是灵根类型,而旁边的横杠指代五行,只是不知在木片上如何能看出五行中各属性的比重,郑莞又仔细瞧了手中的木片,细看之下,横杠粗细大致相同,却有第三根根似乎比之其他粗些,或许这便指代那突出的属性,若她猜测得不错,结合白云第三横杠为火属性,她当是火五伪灵根。这伪灵根不再朝云宗的择徒范围之内,最多不过是打杂的外事弟子。
众人又问这灵根与修习仙法是何关系。方谨对此明显不愿多说,只说修炼在乎于个人。
郑莞心想,他恐影响了众人的心性。修仙一途,实则枯燥,同凡事一般,重在人为,就是天赋再高,若无苦修,恐也一事无成。
说话间,方谨已领着众人来到一片房舍前。郑莞四处一瞧,来往之人中大多灰色衣裤,鲜有白衣之人,想起这些打扮正是上了天台后首批见到的,适时又想起方谨关于朝云宗弟子种类之言,大致有些明了。他们已是到了朝云宗的外围,这里恐怕就是朝云宗外事弟子居住之所,也是她今后要居住的地方。
她暗暗一叹,与白云今后虽处于同一地,但是他要去煜明峰,今后难以日日相见。她瞧了眼白云,正碰上他的明眸,轻微一笑,心道:总比分离要好上许多。
方谨领着众人去了初临所。初临所乃是朝云宗弟子记名之所,掌管该所的是一名姓金的黄衫长老。
他给众人记了名,又分发了朝云宗宗服以及生活需资。然后便着人送各人入各峰。
郑莞牵着白云的手,本想说些什么,却又无话说出口。他身体不好,不知能否照顾好自己,还有其体内之毒,不知能否得医,她得尽快去找那黄衫姓尤的长者寻问法子。
白云看着她暗淡的眼神,轻轻一笑,道:“哥哥所想,白云都知道。”
一句道完,便松开她的手,毅然跟了前方的领头人而去,不曾回首。
此刻,留在此处的便是她、韩孝忠与杜炻三名外事弟子,等待着金长老安排工作。三人是外事弟子,显然是要做事的。
“金长老,近来可好?”门外响起声音。
此音有些熟悉,郑莞循声去看,那人正是当初遇上的黄衫中年先生,尤长老。
郑莞心头一喜,倒也省了去找这位尤长老的时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