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轰轰烈烈的大婚,榨干了她全副的心力。
所有的视线,都被埋掩在红到烂漫的层层珠幕里。她知道,她的丈夫一直在很阳光的笑,可是那些笑声,在她听来却太空洞。多想对上他的双眼,就算知道他不爱她,至少也让她告诉他:她很爱他,所以请不要,在牵着她的手的此刻,笑的这般无心这般空洞——她的心,会因此而很疼很疼。
但这一路,用尽所有的勇气和坚强,她却只是,与他完美的演出了这场戏,给天下人一个无缺的,白马王子与灰姑娘的,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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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程中,因着蜀王览的王妃,是长孙览之女的关系。长孙晟新婚的妻子高轻衣,也得以为她妆扮,送她上鸾车。在为她盘起最后一绺丝发的时候,高轻衣俯下身,微笑着,慈母般温柔怜惜的一吻,就如拂花开过的春风也似,印在了她的额角。
是那样诚挚动人的,她对她说:“女孩儿,第一眼看你便不能克制我的叹息,你的丈夫有桃红的缘,你却有桃花的劫。但,不管前路如何,请你和你的丈夫得到幸福——这是来自桃红血液,以血为祭的祝福。”
怔忡的对上,高轻衣那双清澈温暖的双眸,脑海中是杨广所言,关于桃红血液的种种。心中不可克制的百感交集,容颜上却只是美丽,而清浅的笑。
没有装做什么都不知道,却也毕竟不曾,向她表白自己其实知道的,更多。闭上眼,止住莫名的泪,也遮住所有心情,她说:“谢谢,有桃红血液的祝福,我和他一定会幸福,很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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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幸福么?真的还会,有幸福么?”红烛映照明珠,宫中的喧哗注定是彻夜。新房却有不可思议的安静,于是她禁不住,在怀想中轻轻自语:“在我和他之间,也会有幸福吗?”
“听听,这疑问句里的绝望成分,倒是完全肯定了,我们之间不会有幸福也似。”杨广的声音,在她的全无设防中插进来。惶然的猛一抬首看向他,却狼狈的甩掉了珠冠。
杨广被逗的畅然大笑,在桌边向她举杯:“我说爱妃,是见到你的夫君,而太过兴奋了吗?”
见她窘在那里,不知该拿那飞出的珠冠怎么办,杨广向她勾勾手指:“甭理了,当是为夫提前为你解了。过来,干了咱们的交杯酒,以后你就不再是娃娃了。”
她走向杨广,接过那杯酒,却不肯喝:“我愿意做你的娃娃,哪怕永远,都只是一个娃娃。”
“我说,天姿国色的美人儿,难道你不能自信,会成为本王的爱妃吗?”杨广低笑,与她手臂相交,使两人各置手中的高杯,于彼此的唇前:“还是,你其实不愿意,做本王的爱妃呢?”
“我……”十三岁的她虽来自南方,在同龄中已算得极高挑,却毕竟因尚未长成,而仅及他的胸前,于是抬头,以仰望的姿态,倔强迎上杨广的双眼:“王心里既没有爱,我又怎么会成为,你的‘爱’妃?”
“喔,那么,王妃心里,这爱该有什么形状?幸福又是什么颜色?”杨广抬抬手,让两人都尽了杯中的酒,然后看向她:“一定要先谈情说爱,再小议幸福吗?好,本王奉陪就是。”
她窒了窒,一时不知该如何驳回。
杨广却又已不再看她,他一如已往般,将神思飞很远,飞到一个固定的个某人身上。偏又仍是在对她言语:“是不是有爱,爱不爱谁,不是谁说了就算的。那个人,一度演绎所谓心死神伤,让观者简直以为他快活不下去的时候,却忽然间就又爱上了,还爱的又是缠.绵又是温柔,也不知胜过从前多少倍。
天可以很长,地可以很久,但还是海枯会有石烂。这世上,本没什么永远和绝对,唯一个‘变’字才是永恒。而且,他要变的时候,从不会提前给你任何招呼和提示。所以往往,你上一刻才错觉到永远,下一刻,他却已全然换了模样。
爱是什么东西?最切实稳定的,一定要血脉相连的骨肉给?最亲密无间的,一定要不知所云的恋人给?人世的一切,花里胡哨的背后,想来还真苍白的可怜,就连这些,全然无形无色亦无味的东西,也全部都被定了型。”
他回眸,英气十足的容颜上,有一刹那的脆弱与讥诮,犀利如雷霆般划过。却仍可以勾勾食指,做出全然同与往常的动作:“或者,女人莫名其妙的眼泪,和眼泪中一个紧到近于谋杀的拥抱,会有绝对不同凡响的魅力。轻而易举胜过,那些深入骨髓的了解,和确定比生命更长久的,彼此偎依支柱。
至少,那个人就告诉我,因为一个他全然陌生到,连容颜也不曾看清楚的女人,给了他那样一个拥抱,他就感到了温暖。然后,慢慢的就幸福起来,会想着就那样,执子之手与子携老。”
他对着正泪流满面的她鼓励的笑:“看,爱情在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之间,产生的多么轻而易举,幸福又是一件,多么手到摛来的小把戏。来,既然你现在也在哭,那就再冲过来紧紧的拥抱住我,然后你就会发现,你想要的,都已经有了。”
她于是冲过去,紧紧的拥抱住了他,用力的仿佛,在抱紧着她全部的天地。
杨广怔忡了下,有一种莫名的情绪涌上来,他不能确定那是什么,于是直觉的想挥开她。
但皱眉,又扬眉,终于没有动。
那是一个太久太用力的拥抱,她不但用尽成长了,十三年来的力量,还预支了未来岁月的。
将头深深埋在他胸前的锦衣里,无法止住的泪水放肆流涌,染湿了杨广和自己胸前的衣裳。
等到渐渐无泪,她听到鸡鸣的声音,但是杨广不言不动——第一次,她感觉到属于杨广的,真切的温度。她无法放手,横横心抱的更紧。
一直不肯松,怎么也不肯松,直到,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在那之前,身体与思维麻木的渐渐不能制控时,她记得自己曾欢娱的笑出声音来。因为,那样的上胆拥抱,让她错觉了天长地久……
PS:嫩知道俺现在滴感受不?
俺好难受好难受好难受好难受——阿弥陀佛,佛祖保佑,如来弥勒观音大世们,赐我力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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