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0章、目的
作者:一骑轻衣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5260

阿南载着花宇和方小微两人快速越过一段布满石子坑洼不平的崎岖山路,花宇远远看见首峰麒麟台方位飘渺的云雾,忽然说道:“阿南,你不能再向前了,你看那边,看来、、估计清宇门的掌门和堂主已经到了,如果让他们觉察到你的妖气,会对你不利。”

花宇的话一说完,阿南也就停了下来,花宇立即拉着方小微从蔷薇花座上跳下地面,随后阿南也恢复了原来少年人的样子,随着花宇的指引望向麒麟台,皱了皱眉头道:“那该怎么办,看来小试差不多该开始了,我们却还离麒麟台有几里路的距离。”

花宇略一沉吟后说道:“没别的办法了,只能祈祷在我们跑到那里时,还没点到我们的名字。只是在此之前,你不能再显露妖力了,清宇门虽然不是已除魔卫道为己任的门派,却也是划分在正派行列,如果他们发现你是妖,估计也不会轻易放过你,更别说让你入门学艺了。”

阿南面色沉了沉,最后无声的点了点头,接纳了花宇的建议。

花宇深吸了一口气,又说道:“时间不够了,阿成,我背你吧。”

方小微闻言吃惊的说道:“这怎么成,况且我能跑的。”

花宇急道:“不要磨蹭了,我会轻功,阿南体质天生与常人不同,而你只能徒步跑,三人中你最弱,我背着你跑也许能快一点。”

他把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方小微也不好再啰嗦,强压下心里觉着的不妥,她一咬牙趴到花宇背上,环住了他的脖子。

与此同时,花宇立即运起内力,发足狂奔,在他的身旁,阿南也是伸出一只手搭着花宇的肩膀,暗暗给他助力。

当三人摆出这样奇怪的姿势跑到首峰麒麟台,看见十几米外的麒麟台上还没有人比斗,禁不住一同大呼出一口气来。

心头挂着的事刚刚一松,三人就觉得眼前一花,定睛一看,发现柴松不知何时已出现在眼前,以三人目前的能力看来,柴松这种盾术已经是相当高深诡异了。

柴松现身后的第一个举动就是看向正剧烈喘息着的花宇,微微一笑,说道:“你们三个人还真是有意思得很,虽然各自有各自的想法,可是却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培养出这种共进退的默契,可能真是天意。”

花宇自从隐隐觉得这老头能看透他心中秘密之后,他就一直不敢轻视这老头的实力,此时听他又是话中有话,心中不禁忐忑,却又无法明言,只得搭上三人一同试探道:“你刚才莫非暗中跟踪我们?”

这话的真实用意在三人心中再明显不过了,如果柴松刚才真的跟踪他们,那么阿南是妖的事,他自然也听到了。

如此一来,三人纷纷朝柴松露出一丝敌意和提防。

“如果我想做什么,以你们现在的能力,如果不是我自愿的,你们也不会有机会看见我。”柴松别有深意的从侧面回答了花宇的问题。顿了顿,他又说道:“你们的名册我已经悄悄放进箱子里了,现在你们只要默不作声的走进人群里,等着点名比试就行了。”

“你为什么要帮我们?”阿南本能的质疑道。

恐怕只有方小微心里才知道柴松为什么会帮他们了。

不过,既然柴松是单独向她透露身份的,那么这就说明柴松背后的人不想让除她以外的人知道得太多,而且她那个时候也不知道后来会与花宇和阿南结下这等情谊。

如果一同上清宇门是她的福气,那她还真得感谢柴松这个引路人,可是,如果一同上清宇门是她的劫数,那柴松这么做算是在帮她,还是在害她?

果然就听到柴松用不温不火的语气说道:“你怎么就能这么早确定我是在帮你呢?也许我是在害你,又或者说,是给我指示的人在帮你或是在害你,不过,你现在是不是怕了呢?”

不等阿南做出回答,柴松的身影又凭空消失了。

“那说那话,像不像是在激我们?”方小微忽然没来由的说了一句。

阿南和花宇皆是点头,不知道她这么一说的目的何在。

方小微立刻笑了,说道:“可是,他现在激我们有什么用呢?要激也只有在我们因为退却而不上山的时候,他激我们才有价值。而在现在,他说那一段话,我倒觉得他是想暗示我们退步下山。”

阿南对她的这个推断结果没有表现出太大反应,倒是花宇疑惑道:“那我们究竟是继续前行还是下山呢?”

方小微想起自己上山的理由,神色一黯,说道:“我自然是要不停向前走的,我没有退路。”说这话时,她的脑海里忽然闪过一抹念头,如果柴松的劝阻是正确的,清宇门狼虎之地,她可以跟着花宇下山,求助于他……不!这个念头一出现就被她摁灭,又开始抽打自己的心,为什么又变得软弱,明明还什么都没遇到就退缩,就这样的个性何谈回去?

她的话说完,阿南不知为何,面色一沉,声音有些发冷的说道:“我的家已经在战火中毁了,除了来这里学艺,我想不到还能去哪里。”

他提到他的家园是因为战火被毁,却没有像方小微那样流露出丝毫伤感,目中反倒是颇有戾气。真正的战火只会烧掉他的房子,但是还到不了拆散他的家人的地步,他来清宇门其实是抱着能寻找到那个人的目的,因为母亲惨死之际,父亲曾对那个凶手失声喊了句“师父”。

只是可恨,当时的他才几岁,被父亲封印了妖气,藏在地窖里,只能听到父亲与那个人厮杀的声音,然后,父亲力竭后拼着最后一口气扑倒在他藏身的地窖木板上,鲜血沁入滴下,濡湿了他的脸,那个人,被父亲称作师父的人这才在停顿了一会后离开,留下一屋子的狼藉。

埋葬父亲的时候,他捡到从父亲衣服里掉落的一封信,找识字的人读给他听后,知道那是一个叫做温怀柔的女子写给父亲的信,从称呼上来看,温怀柔是父亲的师妹,大致的意思是她叫父亲快点逃走,师父要杀他等等。

他对此人是谁毫无头绪,直到一个月后,他砍了柴给当地一个员外家送去,走过回廊,听到小亭子里那家在外学艺回来的公子兴高采烈的与几个同伴谈论游学的见闻时,说到了清宇门唯一女弟子被其师父斩杀的事。

因为他听到杀父仇人的消息,一时愤然,一拳捶裂了那户人家宅里的一根粗木柱,被那公子看出了点异常,不但没有再说下去,还罚他一顿杖责,轰出府去。皮肉上的伤刚好,又逢每年十月里的妖变,身体虚弱到极点的他只能在小河芦苇荡里别人丢弃的一艘破船里窝了一个月,自此,有关温怀柔的消息竟是消失得无影无踪。

但是他死死的记住了一条,那个被父亲称作师父的人,必定就在清宇门。

过了十几年,随着身体的成长,妖力也渐涨,为了能混进清宇门,他摸索出一套封闭妖力的功法,这样从气息上平常人察觉不出他有什么异常,为了更好的遮掩,他还学了一套粗浅的拳脚,不过因为他体质并非常人,力气天生的大,粗浅武功用在他身上倒也颇为厉害。

一切整顿妥当,他开始实施混进清宇门的计划,测灵根过了,名册填了,青石林的几天也熬过来了。

也幸亏有花宇和方小微的信任与支持,他才觉得自己真正活的像个人,而不是常人眼里的怪物,毕竟他再怎么伪装自己的妖气,妖与人的气质和行为习惯还是有些不一样的,如果不是遇到花宇和方小微,估计以他独来独往的冷硬做派,以及夜晚那双会呈现出紫色的眸子,恐怕骚动早已造成。

一路风波的走到这里,他岂会退步?

但他无法料到,花宇和方小微其实都并非常人,第一次见面时那两人就给他的信任让他信任了那两个人的一切,也许还有另一种解释,就是他到清宇门是来寻仇的,也许会有来无回,一个随时会拿生命去拼的人,又岂会在乎其他的东西,信任,两个字已足够。

从小生活富足父母全在的花宇在听到两人说完这些话后,心中不禁升起许多感触。想想他的家和亲人可能也会遭逢如此变故,他越发能够体谅这两人心中的悲凉与无奈,甚至会想到,等事情一过,就带这两人到自己家中长住。

可是,这个想法始一萌生就立即被他掐灭,回家,对他来说是那么遥远,自从家人被那个影子怪人挟持,他人生中第一次感叹,举国上下也有他无能为力的事,他第一次觉得,从清宇门回到他的家中,寥寥两千多里,以前只需坐在三驾马车上悠哉半月便可到达,可是现在他却一步也不敢退后。

何时能够击败那个恐怖的影子人,他何时才能够得到真的解放,可是那个家伙实力实在太庞大了,恐怕就是他做到了那个家伙要求他做的事,那个影子人也不会就此罢休,而是变本加厉的继续索取。

只有寄另一个希望于清宇门,希望能在这里学到克敌制胜的办法,只是每当想起那个影子人加在他身上的‘灵髓’他就心烦意乱,希望家中父老能撑到他学成归来的那一天。

握了握拳头,暂时压下心头的烦闷,花宇微微一笑,将双臂一左一右搭在方小微和阿南的肩膀上,说道:“你们都这么坚持向前走,我一个人掉头的话,那就既不是男人又不是同伴了,两位勇士,闯龙潭破虎穴捎上我行吗?”

方小微忍不住笑道:“你又开始小瞧自己了,小心我们真的会把你拖下水。”

阿南则冷冷丢了句:“你若死了,我不会给你收尸的。”

“呸——”花宇闻言吐了口唾沫,在阿南背后狠敲一记,佯怒道:“我诈你了还是抢你了?一来就咒我,你也太狠了。”

阿南吃痛哼了一声,随后还是没忍住,“噗——”笑出声来,三人顿时也都释然了,嘻嘻哈哈的一同向麒麟台周围围了一圈又一圈的人群里扎去,此时倒也没几个人注意到这三个人冒冒失失的态度,因为大伙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到台上,第一对较量的两个人已经被点名出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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