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人类的修炼功法我怎么知道得那么清楚，同一种功法不同的人练，效果和理解的意义都是不一样的，难道你小时候读私塾的时候，私塾里的老师都会把书上的字翻译成很白很白的话再教给你么？道家经典和佛家禅语一样，讲求的是一个悟性，我和你人兽有别，从小生活在不同的环境里，什么都不同，就算我悟出来了也不是人练的功夫。”小黄懒散的往墙角里靠了靠，明显一种‘朽木难雕’的神态，接着又补充道：“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了，信不信随你。”

方小微不信也得信，而且她决定立即开始修炼，反正被关在这个塔楼里什么都做不了，虽然能看见外面的阳光月色，可是对于现在的她来说，白天黑夜已经没有什么区别，关键的问题是，她要快点提高自己的能力，不然时间不等她，身边这只诡计多端的鸽子也不会等她。只有一年时间了！

只是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不管方小微直接练那十六个字的功法，还是分开练五行功法，都是可以聚集灵气，但是无法将灵气贮藏在经脉里，经脉之中可以游走灵气，但是最后在收功的时候，灵气又像是跑入了一个缺口，变得无影无踪。

开始的时候，方小微还不敢将这个问题告诉小黄，可是后来她发现情况一直没有好转，觉得不能再这么耗下去，只得将过程告诉小黄，没想到神情恹恹的小黄在听到这一消息之后，第一句话就是：“把你的血给我一点。”

方小微听完差点像每次练功之前一样用灵犀镜将小黄的头砸晕，不过最后还是忍了忍，弹了一滴血在小黄嘴边，这几天小黄都一副听话的样子，方小微倒也没有像之前那么对小黄一样浑身的火药味，只是为了防止小黄偷袭，这弹血珠的本事却是练出来了，给小黄喂血也不用靠得太近。

小黄吃完，精神好了一点，也不再与方小微卖关子，坦言道：“你每次练功之后，我感觉塔内的灵气密度会降低一些，虽然塔身有自动回复灵气密度的能力，但是这件事可以证明，你吸收到体内的灵气并没有像你所说的那样流失掉，而是聚集在你身体的某一处，不过一般修士都是将灵气聚集在丹田气海，是可以明显感觉到体内真气充盈度的，而你却感觉经脉里都没有真气的影子，这还真是奇怪。”

方小微也愁闷道：“那可怎么办，照这样下去，再怎么练都像只播种没收成一样。”

小黄想了想后说道：“你再试几天，如果还是这样，我再教你一个方法。”

方小微心中一喜，脸上却怒道：“卖什么关子，现在就告诉我你的办法，什么时候按照这种办法修炼，我自然有分寸，如果你不告诉我，明天的饭你别想吃了。”

她所说的小黄明天的饭，自然是每天都少不了的一滴血了。

“我的姑奶奶，你可真难伺候。”小黄禁不住缩了缩脖子，叹了口气，说道：“这个办法有点自残，就是瞬间聚气，有点像现做先吃。”

方小微凝神道：“如何现做现吃？”

小黄整理了一下措辞然后说道：“这是散修功法里最模棱两可的功法，就是将身边空气之中的灵气瞬间收入经脉之中，然后又立即转化为自己的法力施展出来，这种功法的有点是不需要存储灵气，当身处环境里的灵气密度较高时，练习这种功法可以瞬间达到较高的法术攻击效果，但是如果身边空气里的灵气密度不高或者接近无的时候，练这种功法是一点效果也没有的。”小黄停了停又道：“似乎这里的环境就比较适合练这个功法。”

方小微心想，这倒是一条捷径，但是在塔中静心待了几天，她在无形之中不禁琢磨起道家的所谓悟性，理解到世间的事有好必有坏，而面对这个狡猾的小黄，她看待事情的方向不禁培养出一种多层次的习惯，听小黄这么讲解，她又是深层的考虑了一番，果然想到了这功法的另一个对她来说非常危险的弱点。

于是她质问道：“如果我练了这个功法，短时间可以发挥最大潜力，所以很快就能出去，如果我出去的时候不带着你，你可以以死相逼，如果我带你出去，你必定会迅速恢复实力，而那个时候我脱离了这个塔层灵力充沛的环境，功法又不熟练，必然会被你牵制，你还藏了什么秘密，给我全部说出来！”

“苍天啊！”小黄心中悲叹，这个人什么时候学得这么精了？当初真不该轻视他，让他看出自己的弱点，现在被拿得这么死，看来以后得多装傻，免得让他一番追问，把什么都吐出来，说不定他会越来越精明，成为一代神君呐。表面上小黄也只能实话实说，因为它相信那人是因为自身灵根资质太差才会造成这个效果，不然他也不会对自己的灵根属性言辞隐晦了，若是如此，就凭那点小聪明也成不了大气，修真界还是实力有说服力一些。

“其实也简单，就是要练习如何将聚气的速度提升到极致，另外就是，既然丹田不能贮存灵气，就只能挖掘经脉聚集灵气的潜力，以最快速度，聚集最大灵气，发挥最**力伤害，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却很费事。”

“那你所说的，这部功法的自残之处，却是指的什么？”

“自残之处就是此功法的冒险之处。”小黄想了想后说道：“每次扩展经脉宽度，都是一次冒险，因为你不知道你的经脉可以扩展到多宽，但是为了追求力量的提升，你必须冒险，而每次扩宽经脉都可能获得自爆经脉的危险，越到最后自爆经脉的几率就越大，能支撑到几何，就看你灵根资质的优劣程度了。”

方小微闻言一阵胆寒，自爆经脉，那会不会七窍流血而亡啊？太惨了！太恐怖了！

接着，她忽然看到小黄眼里闪过的一丝轻蔑的笑意，忽然之间她的态度就转变了——你这恶鸟，不知是说了真坏，还是在骗我，看你那眼神，多半是吓我为真，别以为这样我就会退缩，不练是死，练也是死，我若经脉自爆，你也活不了，但我若通过考验，在逃出去的同时还能获得一门自保的本事，自保还是自爆，想来想去，还是自己赚了啊。

想到这里，方小微眼中露出一抹自信又得意的笑，但那得意明显是冲着小黄看去的。

这回轮到小黄胆寒了，刚才它说得得意，无意之中却是将自己也套了进去，有些话不用说得太清楚，如果不是方小微那抹笑容，它差点也忘了方小微的命上同时也拴着它的命，如果方小微练功过程中有自爆的信号传来，它应该知道自己要怎么做了吧。

自此，冷清而乏味的修炼生活开始了，虽然在此之中，方小微偶尔也会与小黄交流，但多是以问答为主，而且是方小微问，小黄答的情况。

例如这天，方小微吃完封承北送来的饭菜，忽然想到封承北第一次送饭来时小黄惧怕的表现，以及之后他再也没有直接在塔层内现身，都是以法力将饭菜传上来，不禁忍不住戏谑小黄：“小黄，你走了狗屎运了，那个封承北如今一次也没有上来过，你放心了吧？对了，还没问你，为什么觉得封承北周身都是一股杀气呢？你就那么肯定他会杀你而不是杀我？”

通过一个多月的相处，方小微几乎要觉得，如果这个青铜香炉放在野外，小黄肯定要衔着树枝在里面筑巢了——它似乎很喜欢窝在青铜香炉后面的阴影里打盹啊！而现在，小黄依旧是保持着窝在青铜香炉后面的姿态，一幅没力气的样子说道：“你不知道啊，正好现在告诉你，免得以后你以为他天天给你送饭，就容易被他欺骗。”顿了顿，似乎是在整理回忆，过了一会它才继续说道：“封承北是凌北苍收的第二个徒弟，拥有的是火系灵根，拥有此灵根的人天生杀孽重，再加上他练的是《五极诀》的副版《五行诀》，杀气外露，堪称凌北苍手边的一把杀人剑。”

这个方小微倒是头一次听说，不禁来了兴致，口上却是坚持着不同的意见，说道：“但我看……听说他十分喜欢打铁炼兵器，不是杀人魔啊。”

方小微的说法，小黄因为被关在这里快十年，也是第一次听到，不过它想了想后忽然笑道：“这还不明显么，凌北苍也怕这个徒弟走上歧路，打铁的事估计也是他授意的，为的是转移兴趣，你想想，一把烧红了的剑跟一把沾满鲜血的剑有什么区别？在每一次对铁的敲击之中，可以稍微减轻那么一点点杀意，这种杀意会随着他的意志融入他所打造的兵器里，并且，兵器打造出来就是为了杀人。”

方小微想想小黄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怪不得他送给自己的那把匕首会有那么大的威力，原来是沾染了封承北的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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