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行,马上来,马上来。”刘掌柜这酒楼很久没有这种客人大声嚷嚷点菜的声音了,欢乐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见江凌愣在那里没反应过来,他连忙叫道:“小江,赶紧告诉老张煮粥。”
“是。”江凌回过神来,皱着眉头往厨房走去。
“两碗肉菜粥。”走到厨房门口,江凌交待了老张一声,便袖着手,倚在门边,脑子里转过无数念头——好不容易逮住秦忆独自带着刀疤男,而没有秦将军或李青荷等人在场,她要是不做点什么,好像对不起制造这机会的老天爷啊!说真的,从李青荷这两天对她的态度看,她一个人老是跟大家唱反调这是绝对不智的失策行为。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她这样费劲巴拉地退亲,到头来自己累个半死还背上一个恶名,实在是太不划算了。
所以,得把这矛盾转嫁到秦忆身上才行啊。让他去主力退婚,而她在后面悠然享受革命胜利果实,岂不是更好?
那么,如何能达到这目的呢?看得出,现在秦忆对她已极其反感了。是不是再烧一把火,让他身上那股肝火变得更旺呢?比如说,让秦忆发现她在酒楼做工,从而认为她是一
个成天厮浑在男人堆中的女人,进一步地更厌恶她?或者来一招更猛的,告诉老张阿福是秦忆主仆抓到牢里的,让老张对他发出猛烈攻击,自己在一旁悠然看戏进而让他发现?
唉!想想江凌便摇了摇头。这两个主意似乎都有点馊啊。第一种做法,牺牲自己的名声,让秦忆得以解脱,纯粹的损已利人,可谓是愚蠢;第二种方法呢,到最后那厮知道她
是幕后操纵者,要是兽性被激起来,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在她下工回家的路上对她先那啥后那啥,她可就惨了。那家伙,可是从战场上回来的啊,灭上个把人,似乎稀松平常啊。
要不,和平解决?趁着他现在也挺讨厌她,开诚布公地跟他谈谈,两人同心协力把婚事退掉?
“好了。”还没等江凌想停当,老张把两碗粥放到她面前。
江凌挠挠头,端起粥碗去了大厅。
前厅里那小家伙吃得正香,还挂着泪的脸上露出很满足的表情。江凌走到楼梯口,想了想要不要装肚子痛让刘掌柜把粥端了去。可犹豫了一下,她还是端着粥上了楼梯。
不深入虎穴,焉得虎子?先听听他们说些什么再说吧。
刚上到楼梯口,就听到上面传出了刀疤男的絮絮叨叨的声音:“……想公子你英俊潇洒,年少有为,便是前段时间在京城,都有好多贵夫人向夫人打听你有没有订亲,都想跟
咱们秦府攀亲呢。没想到现在竟然被江姑娘看不上,公子你也真是够憋闷的。你……”
“我说阿威,你能不能闭上你那嘴?”秦忆的声音传来,“快吃,吃完好回军营去。”
“去军营?你不回府里了?”
秦忆的声音有些无奈:“省得听我爹唠叨。”
“公子,你既然不愿意,江姑娘也不愿意,干嘛不跟夫人说呢?让夫人去劝劝将军,直接给江家一笔钱,跟他们退亲不就是完事了?”
“我说你跟了我那么久,有点长进好不好?动动你那猪脑子!”秦忆懒洋洋的声音传来。
刀疤男沉默良久,猛地叫起来:“哦,我明白了。公子是因为江姑娘想退亲,所以你就不着急。让她闹去,闹到最后,这门亲事既退了,秦府又不被人说闲话,说咱们秦府富贵了就嫌贫爱富。”
“总算没白吃这么多饭。”秦忆道,“快吃,吃完好走。”
站在楼梯口下的江凌紧紧地咬了咬嘴唇。秦忆你这臭家伙,打的好算盘。幸亏本姑娘醒悟的早,否则被你卖了还帮他数钱。吃吃,吃死你。
她看着那两碗粥,很想弄点什么可疑的液体进去,或回到厨房找一找阿福那天用剩的泄药,给这两臭家伙泄一泄肚子。
“我要那粥还没来呢。那小孩儿闹得那么厉害,估计挺好吃,咱们等着尝尝。”刀疤男长得五大三粗的,面相又挺凶,不想却是个话唠,“没想到这酒楼冷冷清清的,倒做的好吃食。这娇耳味道挺不错。幸亏公子你英明,坚持到这里来吃早餐,要不就错过好东西了。不过公子,你怎么知道这家酒楼的东西好吃?你来过?”
秦忆叹了一口气,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味道:“我问你,那位江姑娘,怎么知道我在这春香院赎吴雄妹妹的事?”
“难道那天她正好在春香院?那不可能啊,一个未出闺的姑娘家,她跑春香院干嘛?要不,是听村里人说的?可村里谁能认识你啊?就算认识,也不知道你跟江姑娘有婚约啊,昨天你们可以刚刚才打听到的江家。”阿威一个人在那里嘟嘟哝哝自言自语。
“从这里望去,你看到了什么?”大概面对这么笨的人,秦忆有些无语,话语里甚是无奈。
“咚”,一个东西掉到汤里,“公子你是说,她是在这里吃东西,然后在这楼上看到的?”
秦忆不置可否:“你要那粥怎么还不来?赶紧去催催。要去军营就得早些去,好看看这些地方的军队是个什么德性。”
“我吃完这两个娇耳,就去催催。”阿威道。江凌听到这里,赶紧从楼梯口轻轻下去。幸好她功力这两天大进,轻功了得,走路悄没声息,否则还探听不出这么多情报,不知道楼上那家伙原来是个腹黑加无品。
刘掌柜见江凌下来,本以为她已送完粥了,待看她飞快地往厨房跑,手里竟然还端着两碗粥,连忙追进后院:“小江,怎么回事?难道客人嫌这粥不好,不要了?”
江凌见刘掌柜跟进来,眼睛一转,拉着他走到厨房边,故意用老张听得到的声音道:“掌柜的,我刚才正要送粥上去,却听到他们在谈论阿福的事。原来,那天晚上是他们抓的阿福。”
“啊?不是说,是军队的人吗?”刘掌柜吃了一惊。
“听他们说的话,好像他们就是军队的人。那年轻的长得俊的,好像还是什么少将军,姓秦。”
“秦少将军?”刘掌柜皱眉道,“好像听说过。”
“嗯,刘掌柜,我看这事你还别跟老张说吧。我怕他一气之下,弄点泄药什么的给两个客人吃,那就糟糕了。”
“嗯嗯,老张这人知道轻重的,不用担心,他不会这么做的。”刘掌柜很放心地道。说完看了看江凌手里的粥,“这粥是怎么回事?怎么不送上去?”
“我刚才听到他们说起阿福的事,所以在楼梯口站了一会儿,这粥凉了,我端回来给老张热一热。”江凌说完,不等刘掌柜说话,便快快地转过身去,进了厨房。刚到厨房,
就看到老张正张着嘴站在厨房门口,似乎在听他们谈话。
江凌装着什么都不知道样子,把粥递给老张:“张师傅,这粥凉了,麻烦你热一热。”
“哦哦。”老张被江凌撞破行藏,一吓之下忘了对江凌摆脸色,接过她手里的粥,还冲着她笑了一下,这才转到灶上热粥。
“一会儿好了你叫我,我去趟茅厕。”江凌为了给老张创造作案机会,准备去一趟茅厕。
“好,去吧。”老张明显有些魂不守舍,手里的动作颇不利索,说完又冲江凌笑了一下。可这笑容看在江凌眼里,怎么看都有些渗得慌。
江凌一边往茅厕走去,一面在心里念叨:秦忆啊秦忆,你有没有福气吃到泄药或不明液体,就看你的造化了。老张良心要是大大的好,你就逃脱这厄运;要是老张稍稍不忿,哼哼,你就完蛋了。老天爷啊老天爷,这事不是我干的啊!我只不过是对刘掌柜说了点实话而已,您要发怒找别人吧,可别找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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