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言走出伍啸林家的时候,天上已经满是繁星,其实在同伍啸林商讨完对策以后,夏言本就想离开的,但伍啸林却仿佛一个挖到了宝藏的守财奴一般,死命的拉着夏言不让他走,想要继续和他探讨一些官道上面的想法。
在开始的时候,夏言还会因为要借伍啸林丰厚的家底往上爬,而拉不下脸面离开,可到了后来,看着伍啸林一年近三十的老爷们在那里依然神采飞扬孜孜不倦的狂聊神侃着,夏言便再也坐不住了。毕竟夏言的xìng取向还属正常,如果对面换成伍啸林那位曾经是庐江酒吧皇后的老婆的话,夏言还可以勉为其难的和她盖上棉被大谈人生理想;可问题是现在面对的,是一位并不算秀sè可餐的大龄男青年,那么这个问题就很值得商榷了。
于是,夏言借着一次上厕所的机会,急忙给卧室里的赵雅丹发了条短信,而赵雅丹也很识趣的出来大发雌威,这才让夏言找到了一个可以脱身的机会。
想到这里,夏言不由回头看了看伍啸林那仍然亮灯的家里,长出了一口气,长吁短叹道:“nǎi球的,幸好饭桌上要了赵雅丹的号码,要不然今晚就别想出mén了,妈拉个bī的,那个伍啸林也是,多大一老爷们,居然比xiǎo姑娘还烦人。”
夏言如是嘟囔着,然后掏出手机给赵雅丹发了一条谢谢的短信,发完以后,夏言又给自己在泥河镇的老母亲打了个慰问电话,这是夏言的习惯,经常给在家的父母报报平安。
也许,对于大多数人来说,可能对于父母会有代沟,打电话的时候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草草几句就收尾。但是夏言不会这样,他很明白在他父母那个年龄段的老人喜欢什么,和老父亲就聊聊他最喜欢的土木工程,和老母亲则就是张婶王婆的家长里短,要么就是自己在县委办所经历的xiǎo事,以及最近某部最新的电视剧苦情戏。所以,几乎每一次,夏言和父母通电话的时间都不会短于半个xiǎo时,直到一直待在农村从来没有走出去过的老父母心疼电话费,才会匆匆收线。
不过这一次却不一样,夏言知道,现在正值农村的夏忙时间,而自己的父母也肯定是像往年一样,下田忙到很晚才回家,也正因为如此,夏言便长话短说的收线了,以便能让自己上了年纪的老父母能有更多更充裕的休息时间。
挂断了电话,夏言突然发现,手机上竟有一条新短信,夏言打开,是人妻赵雅丹的,什么言语都没有,只是一串很可爱很卡通的表情。组合起来,大概意思是夏言对她说谢谢,她很不高兴,因为那事情就算夏言不说她也会去做的,所以夏言说谢谢就太见外了,不过夏言既然说了,她就很满意十分却之不恭的接受了,呵呵!
夏言无奈的摇摇头,直接删除没有回信,他不想招惹这个内心有极度受虐倾向的人妻,最起码……现在不想。
路边,许多黑摩的在向夏言招手,问他是否需要搭载,夏言微笑着拒绝了。虽然伍啸林的家距离夏言的宿舍有段距离,但是夏言仍然习惯用两条tuǐ走路。
“和珅,你怎么了?从刚才到现在就一直不说话。”
夏言一边在路上走着,一边在心中问和珅道。而面对夏言的问题,和珅xiǎo心翼翼的回答道:“其实老爷,奴才从刚才就一直在想,老爷您在那种情况下,去询问伍啸林的家庭关系网,恐怕并不是一个好举措。”
夏言饶有兴致的问:“为什么?”
“因为那样老爷会引起伍啸林的警惕,会让伍啸林误以为老爷您是在打他家关系网的主意。”和珅回答。
夏言点头道:“还有呢?”
“伍啸林一旦开始怀疑老爷对他意图不轨的话,他就会逐渐疏远老爷,转而再去寻找另外一个人取而代之,”和珅说,“虽说老爷您现在对于整个县委办班子有一定的掌控力,而且就现阶段而言,伍啸林也离不开老爷,可是老爷,在这个世界上毕竟没有人是不可代替的,老爷您可以对伍啸林家里的关系网有兴趣,但不应该表现得如此cào之过急呀,这样做,只会落得适得其反。”
“那依着和珅你,应该怎么办呢?”夏言问。
和珅想了想,然后回答道:“老爷,依奴才愚见,老爷您应该先收起自己全部的锋芒,安心在伍啸林手底下做事,把伍啸林顶在前面,为老爷您阻挡从官场各处袭来的明枪暗箭,如此下去,老爷根本不需出手,就可以获得伍家经营已久的关系网了。”
听完和珅的回答,夏言叹息一声道:“和珅,我现在算是明白了,出生正红旗可以世袭官位的你为什么十八岁娶了总督的nv儿,十九岁承袭三等轻车都尉,可是确到二十六岁才真正出人头地。”
和珅不知道夏言为何突然提起这个,于是低声问道:“老爷,奴才不知,还请老爷明示。”
“因为你太聪明了,和珅,”夏言说,“但是聪明人往往都有一个共同的致命点,那就是他们从来都不愿意承担过多的风险,和珅你也是一样。你每一次看似都是谋定而后动,但实际上你却是在计算其中的风险得失,你的计划总是在追求无限接近的零风险,可是和珅你忘了吗,你曾经对我说过,在这个世界上,风险和机遇就像是一对孪生兄弟,总是会很有默契的同时出现,可是和珅你的做法,不是和你说过的话,自相矛盾吗?”
聪明人讲话往往只需要点到即止,所以虽然夏言的话语杂luàn无章,但和珅仍然明白其中所要表达的含义,因此和珅说,“老爷您是想借机试探伍啸林能对老爷您容忍的底线,同时老爷您也想nòng明白伍啸林的家底究竟有多厚实,究竟能不能为老爷您挡下官场上的明枪暗箭,对吗?”
夏言点头道:“这是一部分原因,还有一部分原因,是我真的需要伍啸林的那些关系网。”
和珅问:“老爷,奴才不明白为什么?虽然从县委书记钱万载三番两次的做派来看,他很有可能已经注意到老爷您了,但伍啸林毕竟才是站在风口làng尖上的那个人,钱万载不应该直接跳过伍啸林来对付老爷您才是。”
“这个我也说不好,”夏言说,“反正我就是有这么一种感觉,总之不管怎么样吧,早做准备,总比到时被打个措手不及的好。”
和珅说:“老爷,您这是在赌博呀!”
夏言说:“对呀,这不是和珅你说过的吗?官场上的各种游戏,说穿了都是一个赌。站队是赌,跟领导是赌,拍谁的马屁还是赌,那么既然都是赌,那我多赌这一次,又有何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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