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二十二日,盼望以久的军训终于宛如印度新娘一般揭开了它神秘的面纱。
一大早,我们用过早餐后,就来到了田径场列队等候。
八点整,前来军训的教官列着整齐的队伍,迈着统一的步伐出现了。
学生们想一想自己七天后也能像他们那样,一个个兴奋不已。
分到我们班的是个姓黄的教官。
分工后,各班就行动起来了。
那帮教官完全把田径场当成了他们部队的养殖场,一天到晚在那不停地数着他们养的鸭和鹅:“鸭(一)——鹅(二)——鸭(一)——”
我们六班集好队后,黄教官训了半天话后,也正式开始了。
黄教官在队伍前面威严地下口令:“第一列报数!”
“抱树?”排头的覃琼惊讶的重复。
“报数!”教官又大声的重复一遍。
覃琼向四周张望了好久,才说:“报告教官,四径场没有树什么抱呢?”
“哈哈哈……”全队顿时像炸了锅一样,有几个快笑得滚到地上,其他队伍的人也纷纷往这边看。
黄教官虎着个脸,大喝:“不准笑!”
全班人全吓住了,没人再敢笑出来。
覃琼幽默代价下放到最后了一排,同我一排。
第一天我们就在原地那里像个傻子一样左转右转,还有就是向后转。
一天下来,大伙对军训的热情全消了。
第二天,大概黄教官看出大家没心思再练了,于是开始练正步走。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我很努力了,可我的步伐始终难和同学们的整体步伐协调发展,走正步时不是比同学们多了几拍,就是慢了几拍;而偶有机会合拍,又巧逢其时同学们不合拍。
一脸正经的教官坚信人民大众的行动,始终代表着正确的方向,所以理所当然的把大家的错误归咎于我。
我想申辩说其实是大家错了,转而想到这样说就是和全班为敌,只好作罢。
如此几次,严格要求的黄教官亦对我失去信心,逢我的错误再横空出世时,再也不像以前那样悉心指出我的错误,然后告诉我正确答案,现在只是简单的高喝一声:“四排九列莫高帅出列!”
下午时,太阳更烈了,人没站一会儿就全身是汗。
好不容易熬到了体息时间,全班都聚在阴凉处,这时就有人提意用班费去买些水回来。
黄教官想了想,也同意了这个想法。他可不想在军训中弄出个什么三长两短来,现在的学生可多是独生子女。
他叫潘小雨去学院的超市买些水回来。
大家愣住了,不会吧,就叫这么一个柔弱的女孩子去买回够全班人喝的用水,这不是存心为难人吗?但也不用着做得这么明显吧。
男生中有几个颇有正义感的(反正覃琼就是其中一员,事后他就是这样解释他的出头的动机的。)实在看不过去了,站起身来来要帮班长去,也不知是不是想乘这个机会接近美女呢?
全被黄教官喝住了:“你们几个是不是还不够累,还想再练一阵子的立正,不想的都给我回去休息好了。”
那几个男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回到了阴凉处休息了。
心里自我安慰起来,不是我们不想帮你,实在是教官他太可恶了。
教官又在小雨耳边耳语了几句,就让她一个人去了。
众人虽然坐在阴凉处,可心都在为小雨担心,眼巴巴地向着超市的方向望去。
幻想着那一幕的出现,一个柔弱的女子拖着沉重的一箱水一步一步地回来,而教官在一旁不断地冷笑。这世界是何等的不公呀。
等了好一会儿,小雨终于出现在众人的眼界范围内。
不会吧,她手里只拿着一瓶纯净水,是不是想让我们也学学魏国的军队望梅止渴,可惜你们当中没有人是曹操。
再往后,见到超市里的两个伙计抬着一箱水向我们走来,一路上,小雨不断地问他们:“看把你们累的,还是让我自己来吧。”可她嘴上虽这么说,却没有任何的动作表示。
那两个店伙计非但不用她帮,还蛮不在乎地说:“没事的,我们没事。就这点小事,不打紧。”
还说没事呢?我见他们早就累得气喘吁吁了,挥汗如雨。
经过这事后,我对自己进行了反思,还是老话说得对,姜还是老的辣。
军训的第五天,太阳是那么的猛烈,我觉得口干舌燥,想恶心呕吐。我想是中暑了吧,没等我向教官报告,只觉得眼前一黑,人就往下倒下了。
我极力睁开眼,想挣扎着站起来,可是覃琼和覃东波两个人早就从队伍中出来,一把扶住我,不让我倒下,然后向教官报告:“报告教官,不好了,有位同学晕倒了。”
我想挣开他们,想一个人站起来,却被他们死死按住,动弹不得,教官看也没看一眼,对两人说:“那你们两个把他送到校医室去吧。”
“yes,sir.”两人领命扶着我前往校医室。
校医只看了一眼,给我敷上湿毛巾,就说:“没事的,只是轻微的中暑了,你们不必为他担心了,可以……”
覃琼坚决地说:“不行,我们要一定等他醒来才肯去,他可是我们的好朋友。”
人非草木,岂能无情。
好感人的同窗情,写到这里我忍不住滴下了几滴清泪。(笑的?哭的?)
校医摇摇头说:“好吧,真拿你们没办法。”
等校医走出去了,我拉住他们的手,说:“兄弟们,谢谢你们,我真的没事了,你们先回去吧。”
覃东波笑嘻嘻地说:“兄弟,我们也知道你没事。但我们先不回了,好不容易才逃出来,还回去干嘛,就当我们在这里陪你吧。”
覃琼也说:“对,我不回去了,陪你到出院为止。”
好感人啊,可当时我什么就没当场流出泪水来呢?
过了一会儿,黎主任也来了,他问我有没有没事了。
我说没事了。
他还表扬了覃琼他们两个热心助人,关心同学。
俩人客气地说:“应该的,应该的。”
然后,他们你一句我一句在黎主任面前一个劲地说我从小就体质虚弱,多灾多难等,恨不得我马上患小儿麻痹症不可。
我不断地向他们眨眼叫他们打住,两个人分明看到了,但还是往下说。
人被逼急了,什么事都会做出来的。
没法了,我只好对黎主任说:“我已经没事了,也不需要用人照顾了。不想再耽误了两位好同学的军训。”
黎主任说:“你也不错,身在病床上还为同学着想。那你们两就先回军训吧。”
刚才说我的时候,俩人还神采奕奕的,一下子就全焉了,看着他们依依不舍的样子,我真的有点于心不忍呀。
谁让你们不仁呢?就休怪我不义了。
这样一想,也就释然了。
事后,覃琼愤愤地对我说:“你不想参加军训也不用费这么大劲啊,装晕倒吧。”
这简直是对我高尚人格的巨大侮辱。
我想破口大骂,但这样恐怕会失了我谦谦君子的风度,只好强忍下去。罢了,罢了,罢了,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
第六天,我请了病假没去军训,而是一个人躺在床上胡思乱想。
军训对我来说比高考痛苦。我可以接受精神上的折磨,我不能够忍受**的痛苦。
因为我的心是坚强的,我的身体是柔弱的。
我也根本就不知道军训的意义何在。我就不信练那一个星期就可以培养出坚韧的品质和军人的气质。
如果我是什么代表,我将代表广大学子向党中央提交取消军训的申请。
我是什么代表吗?不是。
所以学弟学妹们,你们还要继续忍受军训的煎熬。
第七天,全班赴靶场进行军训的最后一个项目:打靶。
每人打四枪,“劈啪劈啪”一阵枪声进后,我们全班四十号人竟没一枪中的。
黄教官实在看不过去,端起枪来,朝着枪靶“啪啪啪啪”就是四枪。
枪声过后,大家跑过去一看,还是一枪未中。
黄教官笑着对我们说:“刚才你们就是这样打的,什么可能打中呢?”
不要笑嘛,我们这是响应中央的精神要创建节约型社会迈出的第一步。
枪靶又完好无损地又回到仓库里,等待着明年的新生。
虽然我们班打靶成绩不太理想,后来却听说有好像是五班的有位同学却可以破了世界纪录,他一人四枪就打出了一百多环的佳绩。
一个能为国争光的体育明星在冉冉升起,如果让他代表我国参加奥运会,拿冠军是没问题的,但前提是这帮同学也一起参加同组的比赛才行。
据目击者称:他前面的枪靶上密密麻麻满是枪眼。
而旁边的枪靶则和我们六班的一样,重回仓库,等待着下一次循环使用。
看来创建节约型社会大得人心。
大家唱着歌《打靶归来》从靶场凯旋而归,嘹响的歌声响彻云霄:
日落西山红霞飞,战士打靶把营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