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活时我才知道,我还有四个工友,也都是这几天应聘进来的,我正好是最后一个,说来我挺幸运。
“有幸有不幸呀!”一个福建的工友,叫阿华。一边搬货一边对我说:“这里干活,累死你,钱又不多,谁都干不长,一两个月呀,准走人。”
“没事,我会干久一点。”我这时看到他面孔有些发白,问:“怎么了?累了?”
阿华和另三个工友抱怨:“上午搬了四趟车了,活人都要累死。”
我说:“你们休息,我一个人干。”
阿华问:“你行不行呀?”
“看我的。”我为了表示我行,一人毫不费力举起两个大包,他们都鼓掌:“好力气啊!”
接下来,他们悠然在一边休息,我一个人搬进搬出,很快一身大汗,阿华问:“你累不累呀?”
我嗯了一声,没什么心情同他说话,因为肚子饿得咕咕叫了,可离吃饭还有好几个小时,阿华听到我肚子叫,笑道:“吃水果呀,好歹顶一阵子。”
我想起老板的话,掰开一个沙田柚就开始吃,身后传来一声怒吼:“啊!你这小子,刚开始干活就偷吃,我就知道你们湖南人不行的了,你走吧,我不要你了。”
我解释:“对不起,老板,我肚子饿了,原谅我一次。”
“不行不行,我早猜到要湖南人是不对的了。”赵老板开始伸手拉我,几个工友面无表情在一边继续搬东西,没人有要出来帮我说话的意思。阿华也低下头,看来我刚才帮他们搬东西的恩惠还不足以让他们为我说句好话,我心头有点发凉。
我向老板伸出手:“我搬了两辆车了,走可以,给我工钱。”
赵老板怒道:“哪有工钱?给我滚!”
我眼中冒火,一手提起一个大包,对准他的脑袋,他吓得倒退:“你想干什么?”
“工钱!”这两个字像从我牙缝里迸出来。
他还想保持他老板的尊严:“我会叫保安……”
但我已举得包高过头顶,他再多说一字我就要砸下去,这么近就算他起跑也绝对砸得中他,他急了,从口袋里掏出五元钱扔下:“拿去,快走!”
我看看地上皱巴巴的五元钱,垂下了手,跳下来捡起,离开了这个档口,远远听到老板在后面骂:“我就知道我不该用湖南人,什么东西?”
我没有回头,五元钱在我手心捏得出汗。
我在旁边一个小面馆花光了五元,吃了一大碗面,感觉舒服了些,正在考虑自己何去何从时,听到一个清亮的女声:“喂,那个人。”
我左右看看,店里就我一个人,我抬头看到一个女人,二十多岁的样子,挺漂亮,长发盘起,身上穿着粗布衣,像农村女人,但还是挺漂亮。
她走到我面前:“你是湖南人?”我点头,她指指自己:“我也是,你哪儿的。”我捏了一个地址:“长沙的。”我说长沙的是因为长沙话同普通话比较接近,学起来口音比较容易,我要说个别的地方,万一她也是那里的,一说家乡话就会知道我撒谎了。
“我是凤凰的。”
“哦,沈丛文的家乡人?”
她有点诧异:“看来你还读过书?”
“一点点,找我有事吗?”
“你刚才被赵老板炒鱿鱼了吧?”
“是的。”
“我正缺一个力气大的搬运,刚才你干活我都看到了,你劲挺大的,你肯到我档口来做事吗?”
我庆幸自己的好运气:“好呀。”跟着这么一个漂亮的老板娘可比那黑胖老板强多了,刚才被憋的气倾刻在我心头烟消云散,我还真要感谢那赵老板炒了我。
“好,马上上班,待遇同他一样,而且,你吃水果我肯定不说你什么。”
我问道:“怎么称呼老板娘?”
“吕凤!”她笑笑,很甜美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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