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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之后，006工作也是心安理得地随项目部的头任意安排。项目部主要工作是组织收购修复坝面的石料，石料质量没有什么问题，关键是收购石料过程中，收购人员与承包石料的个体老板在利益冲突中，做到石料方量的缩水控制。项目部的经理是006处里的一个名叫王西之副处长，之前没有具体干个什么工程，人很聪明，算帐精细，工作十分负责。他最后想来想去，还是让006收石料，但又放心不下，让006做之前，项目部的几个人都去了，忙了几天，给装运石料的驳船用红油漆画上一条方量装运到位时的吃水线，并给向船上送运的小货车分发票据，但是发现小货车很难按数计量，因为装运石料时都有意把下面架空，最后项目经理在千嘱咐万嘱咐中，006一个人留在码头上收起了石料，当然以画好的吃水线为标准。

006清楚，区区几十万元的小工程，也无怪乎经理王西之不放心，稍一松懈工程款就会流掉，不能按预算工程款完成该项工作。因而006也很用心。

收石料码头上有一个穿戴考究的年轻人，也在收石料，他怀里夹着一个很精制的小提包，一副小款爷模样，一开口说话，006就知道是来自自己家乡那座城市下属县里的老乡，几句话双方就混熟了。听小伙子介绍，他哥哥是个做工程的大老板，资产千万，跟哥哥后面混了多年，虽然他在家乡买了两套近三百多平方米商品房，与他哥哥相比，仍然感觉自己是个小穷人，因而大骂他哥哥小气，不看重亲情，后来他每天到收石料的码头现场来探下头，就溜到小镇上玩去了，有时即使来到码头上能多蹲一会，却要带上一个发廊小姐陪着他，他也不讳言，说自己一天不见女人就会闷得受不了。当然每次临走前不忘记请求006帮他照应一下，好在石料老板是同一个人，006就一举两得，告诉石料老板，自己代照应收购石料，那小子又不给开工资，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你老板就看着办，只要人家不会看不过去，跑来找你石料老板闹就行了，吃猪赔狗沾点光，006这边石料就一定要够意思了。老板一听明白006的意思，头点得像小鸡啄米。因为帮006单位运石料的驳船，由于工程很小，每天供应量有限，都是只有六、七十吨的小驳船，而给那小伙子运石料的，都是三、四百吨的大驳船，一船少装十几车一点不会引起在意的，故而那边少十几车，006这边多几车。几天下来，项目经理王西之，可是个聪明人，此时见到006一脸和气，没人时王副处长还抓住机会夸赞一下006，说以前006没来的时候，收石料是他最头痛的事，很难摆平的，现在006收石料，的确搞得不错，他十分满意。006也不露底，对王西之的夸讲，只是礼节性的笑笑作为回应。

这样以来，干好工作后的006，闲暇时一个人去登山更无后顾之虑了，每次到吃饭的时间才回来，自然没有人问津，有时快到吃饭时间006没回来，王西之还提前给烧饭的女工打个招呼，给他留点菜，006每次来，表情轻松，吃饭很快，几乎在吃饭时不说话，这样与项目部同事接触很少，吃过饭没事时，他不是即刻回到自己房间，就又一个人外出继续溜达，口舌是非基本上与他绕道而行了。

石料老板这下高兴坏了，以前也是被收石料事搞得头痛，一到收石料现场就要争来争去，现在好了，现场没有了争执，等石料结算时又相安无事，所以他隔三差五的就向006表示点小感激，请006洗个头、捶过背的乐一下，006这次或许是一个人登山时想得太多了，心境变了，对送至身边的小惬意兴趣不大，006此时回想自己的生活历程，他感悟到灵长类动物生活都不轻松，人呀，不能说每个人都苦到了称得上是身体力行的苦行僧，但至少冥冥红尘中，是个颇费周折不轻松的力行者，他想起上海大众公司总经理跳楼的自杀报道，当时舆论一片哗然，人们难以相信，一个功成名就年富力强的中年男人，没有留下片字遗言，从自己办公室里窗口飘然而下，人们猜不出任何的自杀理由。

此刻006站在小镇的静谧山上，眺望远处喧嚣的小镇，好像看到了那从窗口飘然而下的优美，对那样的自杀，似乎不在感到那样的莫名奇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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