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让人难以忍受的安静;两万多人都屏住呼吸,安静的连相互的心跳都咚咚的让左右的人清晰耳闻。
骄阳热烈,惊奇的望着荒谷,似曾有一种气氛都让他烧红了圆圆的脸霞;风儿小心翼翼的划过,似乎也怕惊醒了山谷的沉寂。
‘汪汪!汪汪汪!’狗儿耐不住寂寞,它们想用嘶叫打破这难捱的安静。但马上立起双耳小心胆怯的望向那里:埋着火药,火绳已经烧到尽头的小山崖。嗯哼!嗯哼!它们不安的趴下身子嗯嗯哼叫,因为他们耳头灵,因为它们首先听到了一种让它们无法理解又从未经历的的震撼。
响声来了,
像伏天巨大连绵的闷雷从地底下轰隆隆由远及近,带着慑人心扉的震撼,连山谷都好像醉了,一摇一摆的随着雷声舞摆;林头枝叶哗啦啦吱叫,山鸟惊鸣于天空,毒蛇乱穿在林间草野,大山着颤抖!
响声来了,
如万骑的铁蹄正在击打牛皮鼓,震得人们心惊胆颤,无所适从;山野摇动轰鸣如地震爆发。就见响声之源,已被两团越来越大的黑团遮住,越来越大越来越高终于合成一团,将山野的天空弥漫!
响声来了,
似惊涛骇浪在海啸当儿吞天吐月;飞舞的碎石泥沙铺天盖地,将四下所有的接触都变作响鼓,响声竟比海浪还凶猛持久!
响声来了,
比万箭如云飞压而来还凶猛;500百米的安全带太近了,仍有不少飞石带着呼啸射向人群!“举盾!”哗哗!正前的辽东军举起皮盾似盖,但仍有后面的乡亲被炸伤。可惊呆了的人们根本不知道他是否已经受伤!
响声来了,
迷烟未尽,却听到水声欢急,从炸开的山洞哗哗流出,先积在底处,终于满而四溢,终于汇成湍流沿着当年的河道欢畅奔呼:百年了,又回到从前模样!你说它们将是何等的兴奋舒畅!
响声来了,
是两万多族民终于惊醒又惊叹的呼叫;他们不但得到了失去近百年的良田,更得到了前所未有的信心;这一刻,没有人再怀疑,先前七郎儿的许诺!他们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的双脚,纷纷向流水的源头挤去;如雪崩骇浪,竟然将不幸拽到的人们踩成肉泥!
响声来了,
鸣金的锣声急急轰鸣;鼓进锣退,虽是军旅号角,但普通的族民也是知道的,加之前面的军队拼命遮挡;哗变的人群终又稳定下来。
响声来了,
七郎儿带着杨思远几人走到高处正要喊话,就听底下欢呼一片:“乌拉!万岁!j将军万岁!”
杨思远退到七郎儿身后,微笑着挥手,他知道,这虔诚发自内心的欢呼只有七郎儿自己去面对,去响应,去享受,去……。
七郎儿不急,慢慢挥手示意大家安静,甚至还有闲心将倒在地上的伤者搀扶起来:“护卫!快抬走包扎。”
等两万多族民好不容易安静下来,七郎儿举着简易扩音器大叫:“乡亲们,现在,本官已经将许诺你们的六万亩良田换给了你们;但这只是开始,随后的路还很长,要想真的发家,一起走向富裕之路,还有许多的事情去做!记住本官说过的话,只要大家齐心合力,某等的将来会更加美好,圣人所说的大同世界也一定会到来的!
响声来了,是更加激烈的掌声欢呼声。
七郎儿再摆手,出奇的管用,立马静静一片:“乡亲们,关于盘山下一步的计划安排,将有即将上任的营口州刺史杨思远大人给大家宣读,请大家安静的听完,因为他将涉及到你们每一个人的利益。”
杨思远静静坐到七郎儿身边,接过那个扩音器:“乡亲们,过去的事就像流过的水,谁也无法让他回头了;但是,生活还得继续!既然刘将军给大家带出了一条阳光大道,大家就应该就齐心协力的随将军去寻找,拼搏自己的前景吧!下面,本官把盘山下一步官员安排及打算传达给乡亲们,如有不懂得或怀疑的可到县衙讨问,县衙逢五专门派官员接待大家。”
杨思远镇定一下,清清嗓子,面对两万多人大声喊话,确是极累;有那个简易扩音器也不成,没见七郎儿的嗓子都吼喽吼喽的见哑。
“王天华暂任县令,县丞杨思恩,县蔚刘勋兼任;另外成立县议会,有李媛希任会长,独孤明(独孤亮弟弟).张永华任副会长。会长与县令平级,都是八品;议会不直接参政,但可对县里的一切计划都有审议监督甚至否决职权;都有上达之权,但要秉公办事,奖功罚罪,乱用之权谋取私立,诬陷陷害重罪!县衙,议会三年一次民意投票,不合格的立马撤换,业绩上游的将提拔使用。”
这次盘山官员职能的调整,也是七郎儿的一次试探和摸索,他想趁着这破而新立,民心正热的当儿,寻找出一套可行的管理模式。至于临时的人员安排,很有调节各方势力的味道,不让一方独大,是七郎儿的既定方针。
摸着石头过河,不外如此。
就听杨思远继续传令:“荒谷开荒,开田者得二分为自己的永业田,不用纳税,一分为疏通河道,修建水车沟渠的劳役奖励,其余七分为官府的佣田;县衙将按照惯例收取赋税,十年不变。另外……。”
其余虽重要,也应该是下面官员关心的;七郎儿的眼光不觉得又瞄向了辽东南边的金州.海城。
三月十七了,他就要出发了,一路还要到营口,金州大连湾;最后,在五月,赶到海城,这一圈儿千五百多里的,又有很多的未了之事,还有到时必须面对的,虞姬。七郎儿的心又沉甸甸的,他突然响起一首前世的歌:“在那遥远的地方,有一位好姑娘......”,其实,他很多时候真的分不清,歌里的姑娘是到底是蓉儿还是虞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