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次我们损失了大半的勇士,剩下的人也没有办法逃出去,眼看我们全族的男子就要全部死在出蒙兽的巨掌之下。”可采说倒这里很是激动,满脸通红,两眼发亮,仿佛当时她亲眼目睹了这一切。
“就在这时,天上突然出现了红色的光芒,神明从天而降,他只是轻轻的用手指了指,一道红色的光芒便割下了出蒙兽的头颅。于是我们的勇士们就此得救了。
“我们的族长率所有族人跪下来向神明拜谢,并祈求他保佑我们的族人,他邀请神明到我们的驻地来。神明在我们的驻地待了一晚上,还替我们医治了所有的伤员,族长询问应该怎么称呼他,他只是说他叫可古,后来我们便改名叫可古族,我们的族人也把自己的姓氏改成了‘可’‘古’。
“神明走的时候,把赤炎剑留给了我们,他说我们能够在这么艰苦的环境下生存,十分不容易,这把剑就送给我们保护自己的族人和家园。”
可采一口气说完了,脸上十分的庄严肃穆,长长的睫毛垂下遮住了眼帘,额头微微上扬,似乎神明就在前方不远处。
司徒含想了想接着问道:“所以你们便把可古大圣作为你们信奉的神明,只要是对着他发的誓言就一定要遵守。对不对?”司徒含这时已经明白可古大圣其实就是一个心地善良的修真者,机缘巧合之下救了可古族,便成了可古族的神明,恐怕他自己到现在还不知道呢。
可采睁开眼睛,她的眼睛里闪着对神明的崇敬与信仰。她坚决地回答说:“是,誓言就是对神明的承诺,若是反悔,必然遭到神明的抛弃。”
司徒含看到了可采眼睛里的坚定,他只得试图从另外一个角度说服她。他想了想,说:“可采小姐,请你对着神明说实话,你爱古应吗?”
可采脸上泛起了红霞,也泛起了温馨的笑容,她双手放在胸前,喃喃道:“伟大的可古大圣啊,可采不敢欺骗你,可采心里十分爱慕古应大哥。但是可采已经对您宣过誓言,可采一生不敢违背。”
她转过头来,看着司徒含,脸上的红霞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苍白,笑容不见了,浮现的是伤心与无奈,唯一不变的是眼睛里的坚定与虔诚。
她对司徒含说:“请主人不要再抛弃可采。主人从可天手里救下了可采,使可采免于遭受他的凌辱,主人也救了古应大哥,救了整个可古族。可采是真心的愿意跟随主人,永不背誓。除非神明的反对,可采绝对不会背弃主人。”
司徒含见怎么都说不明白只得耐心的解释:“可采,你看,我只是一个流浪的客人,偶尔来到你们可古族的家园。天心果是我无意间得到的,而且我并不知道那就是天心果,更不知道它可以救人,我只是把它送给你,并没有要求你发誓。所以你完全不必对我遵守什么誓言,神明也不会抛弃你。而且我不久就要离开了,可能永远也不会回来了。如果你真的要跟着我,可能再也看不到这里和你的亲人们了,你舍得离开你的族人和你的亲人吗?”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声“咚”的声音,可采道:“主人,议事大会就要正式开始了,请您随可采出去。”而对司徒含刚刚所说的话似乎没有听到,司徒含知道自己的话又白说了。
司徒含随可采来到议事大厅,大厅里已经集中了大约五百多人,这些都是在可古族有资格参加议事大会的可古族人。令司徒含感到惊奇的是,这么多人居然没有一丝喧哗,所有人都安安静静地坐在地上,而可明则和古应等一些可古族的精英们坐在神像面前的垫子上,面朝大家。
可采带着司徒含来到大厅里,径直走到可明的身边,在可明的示意下,他们也坐在可明身边的两个蒲团上。
可明看了看自己的族人,神色严肃的站了起来,来到司徒含面前,朗声道:“这位便是我们可古族的恩人,司徒含大人。他从可天手里救了我们被掳走的女儿,救下了古应和可采,救下了我们整个可古族。他还帮我们夺回了赤炎剑,抓住了万恶的巫师可天。让我们用可古族最隆重的礼节来表示我们的尊重与感谢。”
霎时,整个大厅除了司徒含自己,所有人都拜付在地,司徒含慌了手脚,连忙扶起面前的可明,道:“不敢,诸位请起,在下只是做了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情,是可古族的朋友,而不是恩人。”
可明站起身来,接着说:“今天的议事大会,我们主要是为了两件事情,一是选举新的族长,我已经老了,不能再为可古族尽力了,因此我们要从年轻人当中选出大家都尊敬的族长。第二件事就是我们要给可古族的罪人可天一个合适的惩罚。首先让我选出可古族的新族长,我推选我们的勇士古应。”
这时,可明身边一个老者站了起来,首先对可明施了一礼,道:“族长,你现在已经完全康复了,为什么不继续领导我们可古族呢?”
台下立时有许多人附和道:“是啊,请族长不要抛弃可古族。”
可明挥了挥手示意下面安静,然后说道:“我经过这次伤病,身体虽然复原了,但是也已经大不如前,而且我们可古族必须有新的族长,我早晚有一天要去伺候可古大圣。古应是个勇敢聪明的年轻人,而且在我生病时期,我们可古族很多事情都使由他处理的,更重要的是他正真无私,可古族一定能够在他的带领下更加强盛。”
说完他来到古应身边,从怀里拿出赤炎剑,递给古应:“古应,赤炎剑从此就交给你了。我已经老了,无法再使用它的神力,希望你能够使用它领导可古族更加强盛。”
古应急忙推辞,坚决不愿接赤炎剑。可明说:“古应请你不要推辞,这是族长的命令,也是全体族人的意愿,更是神明的指示。”
司徒含运功将声音逼成一条线,告诉古应:“古应,听我一句话,老族长已经不适宜再使用这把剑了。否则就是害他。”本来以司徒含的功力,还无法学会传音术,但是他自从破了可天的巫术咒语之后,通过自己的理解让他自己学会了这种简单的传音,虽然没有真正的传音术那样的效果,但是也可以将声音传给特定的对象而不为人知。
古应听了司徒含的话半信半疑,只得接下赤炎剑,这时台下众人已经在可明的带领下,开始高呼:“古应族长,古应族长。”
司徒含乘大家都在拥护古应时,悄悄的解开了封闭可天的阵法。
新族长古应上任第一件事就是按照族规处置了可天,将他绑在大厅前的受刑柱上接受风雨吹打与族人唾弃,直至死亡为止,并且他以及他的后代都不能再姓「可」了。
所有可古族人对可天的处罚都表示同意,那些丢失女儿的家长更是对这样的处罚大快人心,司徒含见时间差不多了突然走上前来,问道:“请问,可古族有没有什么办法解除誓言呢?”台下一片喧哗,可古族还没有谁敢想要解除誓言,这是对神明的亵渎。
古应当然知道司徒含指的是什么,但是他仍然道:“对不起,司徒含大人,可古族的誓言是对神明所宣,我们无法解除,除非是神明的旨意。”
突然他神色大变,喊道:“可采,不要。”
司徒含急忙转身,却看见可采手执一支发簪,正在刺向自己的咽喉。原来可采听到司徒含的话,自然知道司徒含是要解除自己的誓言,这对于可采来说确实极大的侮辱,而且这已经是司徒含第二次宣布要抛弃她的誓言了。
司徒含看到可采的发簪就要刺入了娇嫩的颈部之中,他来不及多想,手一扬,轩云剑带着一溜黑色的星光,打在可采的发簪之上,立时发簪锋利的尖头紧贴着可采的脖子神奇的停了下来,再也不能前进半分。
同一时间古应发现可采要自尽以后,不顾一切的奔向了可采,但是他眼看已经来不及了。他甚至想象到了鲜红的血液涌出之后,染红了可采胸前的衣服。他已经听不到自己喉咙里发出的死心裂肺的声音,却感觉到了自己的心头在滴淌的爱情。
轩云剑制止了可采的自尽。司徒含在古应之前来到了可采的身边,他轻轻取下了可采手中的发簪。可采软软的倒在他的怀里。
古应看到可采倒在了司徒含的怀里,他来不及想司徒含怎么突然出现在可采的身边,也没有注意可采的发簪甚至没有刺伤可采的皮肤,更没有注意到司徒含之前手中发出的黑光。他只是如风一般的来到这个让他深爱的女孩子身边,同时心里在祈祷神明,请神明还回可采的生命,古应愿意以自己十世的生命和幸福来交换。
但是许多人在惊讶可采自尽时,更惊讶司徒含手里的那一抹神奇的光芒,因为那与传说中的可古大圣的光芒如此相似,同时司徒含居然能够在光芒闪动间便到了可采身边更让他们想起了神明的传说。因此所有人,除了可采和古应,都对着司徒含跪了下来,他们心里都在想,神明又回到可古族了。
司徒含用一丝微弱的真元力便唤醒了可采,她只是心力憔悴而昏了过去。司徒含把怀里的可采递给了古应,他不敢继续抱着可采,那种温软的感觉然他心跳加速,让他不由自主的想到了自己的小雨,当时小雨受伤时也是他背着的,只是那时还不知道小雨是个女孩。
古应接过可采,可采苏醒时的一声呻吟让他知道可采还活着,他抑制住心中的狂喜,忍不住一下将可采紧紧的抱在怀里。
可采昏迷了一瞬间,醒来之后,发现自己躺在心上人的怀里。幸福与羞涩让她暂时忘记了自己的烦恼与痛苦,她面带红晕的沉浸在古应胸膛上散发出的男子气息中。他们俩就着样在台上相拥,忘记了身在何处。
可采和古应暂时沉陷在自己的世界里了,可司徒含却不好过了,因为大厅里几乎所有人都跪在地上,不停的朝他叩拜,口中念念有词。
只见可明匍匐而行,来到他的身边,恭敬的念道:“尊敬的神明,请原谅可古族的怠慢。请问,是可古大圣的眷顾让您来到可古族么?”
司徒含知道这下糟糕了,肯定是自己刚才情急之下显露的实力让他们以为自己也是什么神明。他刚刚想否认,却看到了身边的古应和可采,这让他改变了主意。
他硬着头皮说:“我是可古大圣的晚辈,可古大圣知道你们可古族有难,所以派我来解救你们。”司徒含一边信口胡说一边心里想,那个叫可古的修真者是两千年前的事情了,自己说是他的晚辈也没有错,反正他现在应该早就度劫过了,不管成不成功现在应该都已经不在这一界了,倒是不用担心他拆穿自己的谎言。
他接着说:“可古大圣要我暗中帮助你们,所以你们不要再跪拜,请起来吧。”他实在不习惯这么多人对他又跪又拜,尤其是其中还有不少白发苍苍的老者。所以他顺口又扯了个谎,也不管说不说得通。这一句果然有效,所有人都立刻起身,只是脸上的喜悦与恭谨的神情却是掩饰不住,他们没有想到过去了这么多年,可古大圣既然知道他们有难,还派神明来帮助他们,这让他们兴奋无比,他们终于看到了神明。
司徒含寻思,这时候不好好把可采的事情解决了,还等到什么时候。他说:“我奉可古大圣的命令来帮助你们。现在可明族长年迈体弱,理应颐养千年,按照他的指定,由可古族的勇士――古应接替族长一职,古应你可愿意为可古族贡献自己一生的力量?”
这时古应和可采已经回过神来,他们被眼前的变化惊的几乎呆住了。古应听到司徒含的问话,愣了一下,才说:“古应遵循神明的旨意,坚决为可古族贡献自己的力量,如有违抗,请神明裁决。”
司徒含又道:“既然如此,我便送你一件最珍贵的礼物。可采,我便是神明的使者,神明已经允许你解除誓言,将你重归自由之身。你可愿意?”
可采和古应同时露出了惊喜的神情,可采急忙拜付在地,道:“可采多谢神明的恩典。”
司徒含心中窃喜,但是仍旧一脸肃穆地说:“可采你起来吧,以后自由了,不必再跟随我了。族里对可天的处罚,神明十分赞同。如果没有其他事情大家便散去吧。”
台下众人再拜而归,所有人心里都十分喜悦,神明终于又献身来到可古族,并帮助可古族选出了新族长,可古族一定可以兴旺发达了。
人群陆陆续续散开,只留下可明、古应与可采几人,陪在司徒含身边。司徒含不等他们说话便道:“我喜欢大家仍旧像之前那样交往,千万不用太恭谨,更不用行礼。”
古应与司徒含接触最多,知道他性情洒脱,不喜欢太多礼节约束。便道:“如果这样不会冒犯了神明,我们愿意仍旧像以前那样招待你,司徒含大人。”
随后司徒含等人来到了后面屋子里,司徒含看着面含喜色的可采,道:“可采小姐,这下可以和你‘十分爱慕’的古应大哥在一起了,不用跟着我了,是不是很开心?”
可采知道司徒含是在调笑,不由羞红了双颊,没有想到神明原来这样亲近。司徒含看了看古应,道:“你不知道,可采曾经对神明说过,她心里其实十分爱慕古应大哥。是不是,可采?”
古应心中抑止不住的狂喜,他轻轻牵住可采柔滑的小手,只觉的世间再无比这更幸福的时光了。
司徒含本来一时兴起还想借着神明的名义直接让他们成亲算了,可是现在看到他们甜蜜的表情,知道他们再也不需要自己多事了。
天色已晚,新族长古应将司徒含安排到自己的家中居住。他把司徒含带到自己的卧室,道:“司徒含大人,你今晚就在这里休息,古应替你守夜。”
司徒含道:“古应,能不能把赤炎剑拿来给我看看,我始终觉得你岳父大人的伤病跟它有关。你也不用守夜了,就在这里睡吧,我不用睡觉。”
古应愣了半天,才明白‘岳父大人’是谁,五大三粗的汉子居然也红了红脸。他疑惑地问司徒含:“难道赤炎剑还会害人不成。”
司徒含拿着赤炎剑,分出一丝真元力仔细探察了一下,发现这把剑虽然品质不是很好,但是设计十分巧妙,它能够接受普通人的思想与力量,并将接受的威力放大,也就是说,可以使普通人发挥出修真者的力量,当然这种力量比起真正的修真者还是十分弱小的,也不能长时间维持,但是就是这样,也足以震撼凡人世界了。
但是这把剑有一个缺点,就是必须从持有者的身上吸取力量,如果持有者是修真者,这些力量是微不足道了,不足以造成危害,但是如果是一个普通人使用的话,就有可能被它吸收过多的力量而产生对剑的依赖,一旦离开赤炎剑,就会像可明那样失去精力,甚至最后化为干尸。看来那个可古大圣交给他们赤炎剑时并没有想到这么多,或许他自己也不知道。
司徒含问古应:“古应大哥,如果我告诉你长期使用确实会害人,一旦离开赤炎剑,人就会变得像老族长伤病时那样,你们可古族会愿意放弃赤炎剑么?”
古应想了想,斩钉截铁地说道:“不会,赤炎剑无数次救了可古族,可古族绝对离不开它。我也不怕,即使最终为此而死,古应也可以在这段时间里为可古族做许多事情了,我死而无憾了。”
司徒含思考了良久,最终下定了决心,道:“好,明天你带可采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