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那老铁匠带着徒弟走了过来,然而身后却多了一个光头青年和尚。
老铁匠来到司徒含身前,拱手道:“见过公子,这位是少林寺的度迷大师,知道公子来到武林镇,特地前来请公子上少林一行。”
司徒含看了一眼老铁匠,老铁匠被他凌厉的眼神吓了一跳。那度迷和尚面目清秀,身材修直,一看便给人一种好感。他上前合十,道:“公子不必怪他,他本来便是少林的俗家弟子,又在嵩山脚下做事,遇到公子这种高人,自然应当向少林回报。方丈大师说了,公子若是要怪,就上山怪他好了。”
“明见大师?”不仅司徒含和权雨一愣,老铁匠师徒二人也吃了一惊。
“是明见大师要见这位公子?”老铁匠问道。
“不错,昨天知客度远将你们说的事情上报时,刚好方丈也在场,就是方丈大师要请这二位上山的。”度迷和尚说话不紧不慢,颇有风度。
司徒含心里有些火气,这老铁匠居然是少林寺的眼线,原来自己的行踪都被他们掌握的一清二楚,他有些不悦,道:“可是我还想在嵩山脚下多玩几天。”
“没有关系。”度迷道:“只要公子愿意,想玩多久都行,而且方丈大师交代,公子若是进了少林寺出资的客栈,一应食宿全由少林负责。”
“那我要是不愿上山呢?”权雨接着问道。
度迷又向权雨合了十,道:“方丈大师说,他今日不得闲,不能下山见二位,若是二位不愿上山,他明日便下山拜见。若是见不着,也无防,有缘自有相见时。度迷的此番话说的不卑不亢。”
“可是我听说少林寺不许女子入内?”司徒含问道,他听度迷如此说,火气也消了不少,只是仍忍不住想要刁难一下这个风度翩然的和尚。
“阿弥陀佛”度迷呼了一声佛号,“男女皆是众生,再说了小僧又不是门口的知客僧。”
司徒含没有想到一向被传为古板的少林和尚居然也有如此狡猾而又好玩的回答,不禁笑了笑,道:“好,那我们这便随你上山。”
随即,他又突然想起一事,道:“度迷大师,我在天下车行还有些车钱未清。”
度迷一愣,没有想到司徒含会这么说,但是他随即接口道:“没有关系,这些车钱由小僧来付。”
权雨也来凑热闹,“大师,我还想买几件衣服呢?”她来到地球不久,就迷上了这里的女子一物,除了身上穿的,还买了不少收了起来。这一次看到这个和尚如此大方,忍不住打起了少林寺的银钱主意。
度迷仍旧道:“还是小僧来付好了。”
老铁匠师徒听的面面相觑,敢这样敲少林寺竹杠的人,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
打点好在武林镇的事情,度迷便带领着司徒含和权雨前往少林寺。
武林镇虽然是在嵩山脚下,但是距离少林寺坐落的少室山还有很长的一段距离。只是这段距离都是山路,大多还颇为难行,马车已经无法继续前行了,度迷向二人告了个罪,只得带着二人步行上山了。
度迷已经听老铁匠师徒说过司徒含的事情,知道司徒含可能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这点山路对一个长年习武的人来说自然不在话下,但是他却担心那个看起来娇滴滴,粉嫩嫩的小姑娘能否坚持下来。甚至一度动了雇佣一辆人力山轿的想法,可是这时少林寺规严禁的,也只得作罢。
不过,度迷很快便发现自己也走了眼,这二人脚步轻灵,这山路虽崎岖,可对二人而言,当真如履平地,权雨更是蹦蹦跳跳,追花逐叶,戏蜂撵兔,看起来轻功绝对在自己之上。
度迷这下才完全相信老铁匠的话,这二人身上的功夫绝对不符合他们的外貌。想想自己当年为了练习轻功,曾经连续十五年苦修,每日里担着两只装满水的铁桶行走十余里山路,当今吃尽了苦头,方才有了今日小成。但是看这二人年纪轻轻,手上连个老茧也没有,真不知他们的功夫是怎么练出来的。想一想少林寺还有许多僧人,日日苦练,最终也只不过混的个三流水平,连铜人阵都闯不过,跟这二人相比,年纪当真活到狗身上去了。
度迷想到此处,摇摇头,心道:师父常常告诫自己,出家人当以修禅为主,修身为辅。切不可太过沉迷与武学,更不可拘泥于胜败得失,看来自己修行还差的远。
来到少室山前,遥遥便望见金壁辉煌一座大寺,钟鸣磬响,遥遥传来,恍然便是入了大乘佛境。
但是司徒含和权雨则另有一番感受,少林寺的排场让他们不禁想起了当日明忝老和尚的话:“……那些寺庙,飞檐画栋,佛装金身,名为渡人,实则连自己都难渡。大佛金装,着一身皮相怎渡人?”
距离少林寺尚有几里之遥,但是原来崎岖的山道已经换成了宽敞的青石道路,到得门前,更是路石如镜,山门如金。一扇足足可容十数人并排而进的大门便是这名满天下的大寺的山门,门上的牌楼上鎏金的三个打字“少林寺”每一个都有一人般大,迎着太阳,光华可照数里。
今日并不是少林寺的什么大日子,大门并没有开,只是开了右边的一扇侧门,但是就是这扇侧门,司徒含心想,也差不多赶得上云安镖局的大门了。
两个知客僧站在侧门的两边,对领着客人前来的度迷合了个十,各道了一声:“阿弥陀佛,师兄,方丈正在等你。”
果然不出所料,知客僧将权雨拦在了门外,“阿弥陀佛,度迷师兄,这位女施主不能入寺,还请在寺外等候。”和尚指了指百步之外的一排小小凉亭。
“二位师弟”度迷微笑道:“这两位是方丈亲自邀请的客人,下山前,方丈曾经交代,这位女施主可以进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