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青凌喜欢女人。

有他在的地方，就有女人。

就在金风楼也是一样。而且女人也很喜欢他，这点连戴晨都有点佩服他。

别人问他，对女人有什么诀窍，他总是笑笑。

所以在别人眼中，艾青凌是一个有点神秘的人。

就象艾青凌虽然是戴晨手下的京城五虎之一，但他却好象并不要听戴晨的指挥。

而且从来没人看见艾青凌出过手，就连他用什么武器都不知道。

如果光看外表，艾青凌和京城那些不学无术的官宦子弟似乎没什么两样。他的身边好象只有美酒，美女。

可戴晨出去的时候，却总是把金风楼交给艾青凌。每次戴晨都似乎很放心。

艾青凌对女人很有经验，所以他一眼看见老板娘的时候，就有一股冲动。

老板娘就是绿柳巷对面小巷子的杂货铺的老板娘。老板娘是个美女。

但艾青凌的冲动却是想杀人的冲动。

因为李老实。

艾青凌想不通这样的一个美女怎么会嫁给这么普通的一个人。这样的人，京城的小巷子里不知道有多少个。但老板娘这样的美女却绝对不多。

而现在老板娘居然就微笑着站在李老实的身后。

艾青凌很冲动，但是他却没有动手。

因为他看见李老实的时候。杜九江已经在躺在了地上。

杜九江是五虎之一，有他在，京城中能独自闯进金风楼的人绝对不会太多。

可是艾青凌却想不通，一个老老实实做生意的杂物铺老板，怎么会闯进金风楼。而且让杜九江老老实实在地上躺着。

杜九江虽然躺在地上，呼吸却很平稳。艾青凌一眼就看出来杜九江只是被制住了。

要制住杜九江，绝对比杀了他还要难得多。

艾青凌想不通这个李老实是怎么做到的。所以他不敢动。

艾青凌的武功虽然不一定比得上戴晨，但是他的眼光却无疑不差，所以他虽然很冲动，但是他反而小心翼翼的问道：“两位来金风楼所为何事？”

艾青凌和戴晨不一样，若是戴晨在这里，肯定想都不想，就会直接下令。“杀了。”

戴晨冷酷，但是艾青凌小心。

没有把握的事，他一向都不做。所以戴晨对他都很放心。

但李老实虽然看上去很老实，但回答起来的时候却好象一点不老实。

李老实只是笑了笑，道：“我只不过想进来转转而已。”

艾青凌的脸都绿了，硬闯进号称京城第一楼的金风楼，而且还把杜九江放倒在地，只是为了想要进来转转？

可艾青凌虽然脸都几乎气得绿了，他却还是笑了笑，道：“那阁下想到哪里转一下？”

李老实却并没有在意艾青凌的脸色，他只是点了点头，道：“我想到第一楼看一下。”

李老实的第一楼三字一出口，艾青凌的脸色就彻底的变了。

就算是在金风楼，也不会有超过五个人知道第一楼。可是李老实居然一开口就是第一楼。

第一楼只是在金风楼后院的一间小楼房。可是也没有几个人知道那间小楼叫做第一楼，因为那间小楼，包括整个后院，都是禁区。

误入的人，就只有死。

就连戴晨最器重的彭天虎和艾青凌都没有进过那个后院。

金风楼谁也不知道那间神秘的小楼中有着什么，除了戴晨。

但是艾青凌很清楚，在金风楼存在以前，那座小楼就已经存在着。

第一楼无疑是金风楼最神秘的地方。可是李老实刚说了要去第一楼看一下，变了脸色的艾青凌就点了点头，道：“我带你去。”

第一楼是禁区，艾青凌居然敢带李老实去？

第一楼在金风楼的后院。李老实跟着艾青凌穿过了两个庭院，就看到了绿树之中的一栋白粉黑瓦的小楼。这样的小楼并没有特殊，可是李老实却一眼就觉得这座小楼就是第一楼。

他知道艾青凌绝对没有骗他。

李老实觉得这座小楼就是第一楼，是因为它安静。

这座楼虽然小，但是无论从哪个角度看它，却都觉得它散发着一种安静的气息。

不仅是楼，就连整个后院都是一样的。

后院的朱漆大门上的漆面都有点剥落，露出斑斓的颜色。就连门上的铜环都已有了星星点点的铜锈。

后院的门只是虚掩的，在金风楼除了戴晨，没有谁敢推开这扇门。

推开门的是李老实，艾青凌只说了一句：“我还不想死。”艾青凌不敢进这个后院。

艾青凌是金风楼的人，李老实也没有为难他。

李老实一推开虚掩的后院大门，就觉得有一丝冷风扑面而来。

这个小院不仅安静，而且似乎都要比外面冷上几分。

庭院虽小，却好象一眼看不到尽头。李老实是个识货的人，所以他一眼就看出来，这个小院肯定是出自哪个名家的手笔。

李老实走的很小心，似乎每一步跨出都要看看会有什么事发生一样。

一个小小的院子，他居然走了很久，而老板娘就紧紧跟在他的身后。唯恐自己跟丢了一样。

李老实小心翼翼的穿过院子，到了小楼前，却回过头来对老板娘笑了笑，道：“看来我们这次没来错地方。”

老板娘看了看身后，似乎景物已经变得和进来的时候不一样了，忍不住点了点头道：“不错，如果说这栋搂里没什么东西，那打死我也不相信。”

李老实笑了笑，道：“想不到这里还能看到六乘摄心阵。”

老板娘笑了笑，道：“原来这个院子里的阵法叫六乘摄心阵。”

李老实笑了笑，道：“不错，要是不懂得这阵法的密要，恐怕你在里面走上两天，也到不了小楼前。”

老板娘看着面前白粉黑瓦的小楼，笑道：“我现在只想知道这座楼为什么叫第一楼。”

李老实笑了笑，推开了掩着的木门。

****

戴晨看着微笑着的陈晓峰，冷道：“我果然小看了你和王止。”

陈晓峰笑了笑，道：“我却并未看错你。”

戴晨哼了一声。陈晓峰却又接着道：“我只奇怪一件事。”

戴晨道：“什么事？”

陈晓峰道：“象狄飞惊这样的人，天机都可以随时弃之不顾，我只奇怪天机为什么不杀了你灭口。”

戴晨冷道：“你以为我会告诉你？”

陈晓峰笑了笑，看了看怀抱天下，道：“恐怕你想告诉我也告诉不了。”

怀抱天下四人互望了一眼。问怀道：“我一向不喜欢说得太多的人。”

萧天意笑了笑，道：“我也不喜欢。”

问天道：“好。”

问天的好字一出口，怀抱天下的攻势就已经发出。

本来怀抱天下和萧天意等人是隔了一条小溪的。溪水宽一丈。

可是怀抱天下四人只散步般跨了一步，就已经跨过了小溪。

四人还未落下，身上的真气就已经铺天盖地般席卷而出。

怀抱天下一动，萧天意手中已多了一把古铜色长锥。长锥一直都放在他背后的麻袋中。

怀抱天下一看他手中出现这把古铜色长锥，脸色就变了变。

萧天意一锥刺出，怀抱天下无匹的真气就突然好象破了个孔一样，突然消失在空气中。

问怀脸色变了变，道：“破天锥？”

萧天意笑了笑，道：“若不是破天锥又怎么能破得了你们的大须弥真气。”

问抱道：“天山派专破内家真气的破天锥怎么会在你手里？”

萧天意笑了笑，道：“大须弥神功好象也并不是青城派所有。”

问怀道：“如此说来，十三式破天锥法你也会？”

萧天意笑道：“你们要不要试试？”

怀抱四人互相看了看，问怀道：“就算你会十三式破天锥法，也未必能破得了大须弥神功。”

萧天意道：“不错，破天锥法和大须弥神功本来就是两种不同的功夫，并没有高下之分。但可惜……。”

萧天意还未说完，问天已经忍不住打断道：“可惜什么？”

萧天意道：“只可惜你们并未练成大须弥神功。”

问怀道：“我们明明已经练到大须弥神功无色无相的最高境界，你还说我们未练成大须弥神功？“

萧天意冷哼一声，道：“你们若是已经真练成大须弥神功，又怎么会被我一锥击破？”

问怀脸色一变，却说不出话来。

萧天意冷道：“大须弥神功虽然威力惊人，但进境缓慢，要发挥最后的最后威力，就需要有强大的真气为辅，天山派百年来也只有凌小炎一人真正练成过。你们四人虽然天纵奇材，居然四人合练大须弥神功，可是你们虽然四人的真气汇集在一起，或许已经比当年的凌小炎都更为强盛。但你们却发挥不了大须弥神功的真正威力。”

怀抱天下四人的脸上都已经出现了肃穆之色，问怀正色道：“为何？”

萧天意道：“大须弥神功追求的是无色无相，无迹可循。你们四人虽然已能把真气汇集，可是你们毕竟是四人，四人的功力毕竟有不同，四人功力汇集的地方，也一定有迹可循。所以你们就算功力加在一起，已经比当年的凌小炎高出不知道几倍，但是却肯定不是他的对手。所以你们也绝对破不了破天锥的一击。”

问怀，问抱，问天，问下，四人脸上都出现沉思之色，许久，四人抬起头，笑了笑，道：“想不到我们四人自以为已经练成大须弥神功，原来到头来只不过是只模仿出大须弥神功的威力而已。”

萧天意笑了笑，道：“四位前辈想通了？”

怀抱天下四人点了点头，笑道：“想不到我们自认为练成大须弥神功，已经天下无敌，没想到却只是镜花水月，原来我们四人苦练了大半辈子，却原来全错了。”

四人说完之后，对望了一眼，问怀笑了笑道：“既然不能怀抱天下，还不如笑看风云，归隐山林。”

问抱，问天，问下一齐笑了笑，四人朝萧天意点了点头，转身就走，竟然连戴晨都不管了。

戴晨没想到怀抱天下四人居然被萧天意几句话说得心萌退意，居然起了退隐山林的念头。一怔之下，还未来得及阻拦，怀抱天下四人就已远去。

戴晨的脸色变了变，萧天意和崔艳，陈晓峰三人却已经从三面把他围住，就算他现在要走，也已经走不了了。

****

李老实一进第一楼，就和老板娘一起怔住了。

李老实和老板娘怔住，不是因为第一楼里面有什么惊人的东西，而是第一楼实在是太普通了。

第一楼就和普通大户人家的藏书楼一样，没什么区别。

第一楼中，居然只有几个书架，几个花架，居然连个椅子都没有。

院子里都布上了江湖中难得一见的六乘摄心阵，可是这个重重保护下的第一楼里，居然什么都没有？

老板娘呆住了，如果这里有几十把刀对着她，或是有几十种机关埋伏等着她，她可能还不会这么惊奇。可这偏偏却是什么都没有。

李老实在楼里走了一圈，楼上楼下的每一块砖头，他都仔细看过，可是却没发现什么异样。

书架上放的也只不过是一般的书。这样的小楼实在是太普通了。

无论谁走到金风楼的这个第一楼里面，都会和李老实一样觉得不对劲，可是李老实偏偏却找不出什么问题来。

可李老实正在想得头疼的时候，就突然听到了老板娘的一声惊呼。

李老实本来在二楼翻看书架上的书籍，可是老板娘才惊呼了一声，就发现眼前一花，李老实就已经站在自己的面前。

李老实看着吃惊的老板娘，道：“怎么？”

老板娘点了点花架上的花盆道：“你看。”

花架上的花盆并没有什么特别，可是那花却很特别。

若是远远看来，那花盆中的月季根普通的花没有什么两样，可是走近一看，却发现那花瓣和枝叶却是一点水分都没有。这么鲜艳的花朵，居然是死的。

老板娘的眼中还带着害怕的神情，道：“这里的花好象是突然被什么东西抽取了生命一样，虽然看来那么鲜艳，其实却是死的，好恐怖。”

李老实的眼中却出现了笑意，道：“若不是你发现这个花有古怪，说不定我们真的要白走一趟了。”

老板娘的眼中全是惊疑之色，道：“第一楼的秘密就在这花中？“

李老实笑了笑，道：“这花本身并没有什么奇特，这种花只不过花匠以干花法制作而成的。所以虽然是死的，却可以保持很久，尤其在这种楼里，可能放上个半年一年的，也不会变色。”

老板娘道：“既然这些花没什么奇特，那为什么你说我们不会白走一趟？”

李老实道：“你不说，我可能不会注意，可是我现在想到，为什么他要放几盆花在这里？”

老板娘道：“他或许喜欢放些花装饰一下也不一定。”

李老实笑了笑，道：“你若是喜欢花草装饰，你是不是喜欢放些活的花在这里？”

老板娘点了点头，道：“不错，可是他或许觉得养活的花比较麻烦呢？”

李老实笑了笑，道：“以戴晨的权势，每天让人换几盆花都可以，为什么偏要找人做这种有色无香的干花呢？”

老板娘点了点头，道：“不错，我也想不通。”

李老实道：“所以只有一点可能。”

老板娘道：“什么可能。”

李老实道：“就是戴晨根本不喜欢花草，他放这些花草在这里，根本只是为了掩人耳目，不让人怀疑。”

老板娘更想不通了，道：“怀疑什么？”

李老实笑道：“若是一个花架上没有花盆，或是有了花盆，却没花，你会不会感到奇怪？”

老板娘的眼中亮光一闪，道：“你是怀疑这花架有古怪？”

李老实笑了笑，道：“不错，他肯定是不想让人换花盆的时候动到这个花架，才放些干花在上面，而那些干花，也只不过是放在上面，防止人对花架起疑心。”

老板娘点了点头，笑道：“不错。”

李老实的手才碰到那个花架，就知道自己的猜测没有错。

因为花盆的确是普通的花盆，但看上去象个红漆的红木所制的花架，竟然是铁铸的。

花架入手冰冷，李老实用手轻轻推了一下，可花架竟然动都不动，好象花架已经在地上生了根一样。

李老实又扭了几下花盆，花盆还是纹丝不动，但这时却已经传来了一阵奇怪的响声，就好象木板在扭动发出的声音一样。

李老实一回头，就发现书架竟然慢慢的向地下沉了下去。老板娘早已经看的惊呆了。

书架一沉下去，地上就出现了一个黑色的洞口，洞口下出现了一级级的台阶，也不知道延伸到哪里，也不知道有多深。

李老实笑了笑，可是他才走到洞口。洞里就好象突然刮起了一阵狂风。

地下是不会有狂风吹来的，可那阵风却好象突然从地狱中刮来的一样。吹得李老实的衣服都有点猎猎做响。然后李老实就看见了一道黑色的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