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夏玉玲,再也没有刚才那意气风发的神态了,她就如同见了老猫的耗子一样,忐忑不安地说:“姐姐,我看到你病了,就去找安东,没有想到他真的去世了,我只好把安全带回来,看你有没有需要询问他的地方。”
夏玉凤的面色稍缓,她转头对我问道:“听说你失踪了一个月,你在这段时间里,一直同你哥哥在一起吗?”
“是。”
“你哥哥去世的时候,他说过什么没有?”
“没有,他因为中毒,一直都是昏迷不醒。”
“你既然来了,就让玉玲陪你到前院参观一下,参观之后,就回去吧。”夏玉凤又对夏玉玲说:“玉玲,你陪他转一下,早点把他送回去,如果被你爸爸知道了,他一定会不高兴的。”
夏玉凤吩咐过后,就向小二楼里面缓步走去,夏玉玲大急,她大声喊道:“姐姐,你忘记我跟你说过的话了,你给安东的信,是他拆开看的,是他销毁掉的,他又不是安东,他凭什么敢做主?”
我心中暗凛,这个夏玉玲的心思如此细密,看来以后再遇见她时,我还真得小心应付。夏玉凤果然被她说得起了疑心,她停下脚步,转身打量起我来。夏玉玲又提示我说:“你还不抓紧机会问,我姐姐一会要是累了,你再想问她问题,她可不会回答你了。”
夏玉凤接口问道:“你有什么事要问我?”
“我有一个姓周的朋友,他们夫妻的感情不错,但他们却分房睡觉,不知他们夫妻之间出了什么问题?”她思索了一下,问道:“还有别的情况没有?”
我看看夏玉玲,然后回答道:“有人骂他是太监时,他很伤心、很气愤,然后就怒气冲冲地走了。”
夏玉凤点点头,慢慢地说道:“我简单地猜一下,你看我猜得对不对?现在的生活节奏很快,很多男人都有工作疲劳和精神压力,他们都会因此出现性功能减退,或者是性功能障碍等症状,你那个朋友,很可能就是这种情况。你仔细想想,他的工作环境,还有,他的家庭环境,看这些方面,有没有对他压力很大的环节,如果有,那就可以确定,他是性功能方面出了毛病。”
其实,我想都不用想,就知道夏玉凤说对了,吴姐和周俊之间的地位差,一直是周俊最大的心病。我叹服道:“好厉害,我那个朋友,因为他老婆的社会地位和经济收入远远超过他,他一直活得很压抑,经常借酒消愁,他真的有可能是因为性功能障碍,才同他老婆分房睡觉的。”
夏玉凤的脸上还是毫无表情,就如同我夸的是别人一样,夏玉玲却得意地叫了起来:“我没有说错吧,我姐姐什么都知道。”
我诚恳地问道:“要解决我朋友遇到的事,不知有什么好办法没有?”夏玉凤回答道:“难呀,他这种情况,只有去掉他的压抑源,才可以慢慢地治疗他,如果没有解除掉压力的来源,无论用什么办法,都是没有用的。”
我苦笑起来:“那就没有办法了,难道还能让他老婆辞职不成?为了他的面子和自尊,就要他老婆做出那么大的牺牲,这话我可说不出口,他也不会同意的。”
夏玉凤忽然叹道:“可惜呀,如果你哥哥还活着,这件事就太容易解决了。”
我瞪大了眼睛看着她,怎么她前后的话,差别这么大?她微笑着解释道:“我前面说的是,普通人的解决方法,后面说的是,武林中人的解决方法。”
“请夏小姐帮忙,把这个方法告诉我,如果能治好我朋友的病,我同他一起来感谢夏小姐。”
“算了,你哥哥已经不在了,我说了也是白说。”
“夏小姐,求你可怜一下我的朋友,把治疗方法告诉我。虽然无法治好他的病,但能知道怎么治,以后就有了努力的方向,也有了生活的希望。”
“对不起,我不能告诉你,治疗的方法不但涉及到你哥哥的内功,还涉及到夏家的隐秘,你还是回去吧。”
她转身又向小二楼走去,不过这回却轮到我着急了,好不容易才找到周俊的病根,还有希望把它治好,我怎么肯就此放弃?再说,我来的时候,就准备帮她一把,把她的伤治好,以便报答她赠送疗伤手法的恩惠,怎么能让她就此走了。
我大声叫道:“夏小姐,请等一下,我有几句话想单独对你说。”虽然是夏玉玲把我带来的,可我的事情最好还是避开她,因为她同她的姐姐不一样。
她再次回过身,审慎地看着我,当她相信我说的是真话后,她对夏玉玲说:“玉玲,你回去吧,把他交给我,他把话说完后,我会送他出去的。”
夏玉玲愤怒地看我一眼,然后对她姐姐说:“姐姐,他是我带来的,为什么要避开我。”夏玉凤的脸板了起来:“玉玲,听姐姐话,赶快走。”
“不,我不走。姐姐,自从你病了之后,我每天都在担心你的身体,每天都在想怎么做才能帮助你,我一听到安全出现的消息,就立刻赶到他住的地方,把他带回来,看能不能帮上你。姐姐,你为什么不把我当成妹妹,你为什么不让姑姑教我武功?姐姐,我一直把你当成是我崇拜的偶像,我求求你,你就认了我这个妹妹吧。”随着她的话语,她的眼泪也大滴、大滴地流了下来。
看到她那可怜的样子,我的心不由自主地软了下来,我用求情的目光看向夏玉凤,可夏玉凤的脸还是平静无波,她淡淡地说:“玉玲,你要是不听话,我就点你穴道了。”
夏玉玲痛苦地闭上眼睛:“姐姐,我宁死都不走,你就点我穴道吧,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
夏玉凤抬手向夏玉玲点去,立时,夏玉玲就呆立在那里,不会动了,可她的眼睛里面,却流出了更多的泪水。夏玉凤收回她的手,又用它捂在自己的口上,在一阵剧烈的咳嗽之后,我已经看到她的指缝中,出现了红红的颜色。
她一边向楼内走,一边对我说:“跟我进来。”我看看她的背影,又看看呆立着流泪的人影,终于叹了口气,默默地跟了上去。
我们来到一楼的一个房间,进去后,就看到了满屋的书架和书籍,我相信这就是她平时起居的地方,怪不得她有那么多的知识。她站在书房的窗户前,眼睛看向窗外站立的夏玉玲,她的手里已经出现了一条纸巾,正在轻轻地擦拭着手里的红色。
“有什么话你就说吧,房间的墙壁是用隔音材料制成的,不管你用多大声音说话,玉玲都不会听见的。”
看见她那冷漠的样子,我的心里涌出了一阵不舒服的感觉,我虽然是为了帮她而来,但我却不想在这种待遇下帮她,我终于决定先骗骗她,然后再帮助她疗伤。
我看着她的背影,缓缓地说:“我要说的是一个天大的秘密,是一段人所不知的遇合。在遥远的西方,有一个国家叫玉兔国,虽然它在十五年前,同它的宿敌毒蛇国一起被灭国了,可是,玉兔国的国王还有后人活了下来。当年,玉兔国有一个强大的女巫,当她发现敌人攻到王宫的时候,她立刻找到年仅八岁的王子,在他身上施展了一个强力魔法‘变形术’,于是,王子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躲过了这场杀劫。经过多年的漂泊生活,王子终于流浪到神龙国,他慢慢地长大成人了,也学会了武功。因为岁月的流逝,女巫的魔法在逐渐失效,王子的面貌开始复原了,每天的白天,是女巫法力最弱的时候,王子就变回了真面目;每天的晚上,是女巫法力最强的时候,王子就维持了变形后的面目。”
夏玉凤转过身,她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我,然后,一个冰寒的声音响了起来:“果然是一个惊人的秘密,我到今天才知道,原来世界上还有魔法。你会不会告诉我,你来回走路,已经不再需要交通工具了,你可以利用传送魔法赶路了?”
我正色说:“你不知道有魔法,是你自己孤陋寡闻,你不会魔法,并不等于魔法不存在。同样道理,我虽然不会传送魔法,可传送魔法照样存在。”
夏玉凤怒笑着,伸掌向我打来,手掌带起的风力,刮得我的脸都开始疼痛起来了。我冷哼一声,也运起乾功,挥掌迎了上去,一声闷响,她立刻就被我震的踉跄后退,几乎跌倒在地上。接着,两人之间的乾、坤功,又产生了相互吸引的感觉,她立刻就怔住了,呆呆地看着我。
当她的喘息平复后,她用不敢相信的眼光看着我,惊讶地问道:“你居然会武功?你练得也是乾功?”我微笑起来,摇着头说:“你以为练乾功,跟卖大白菜一样容易吗?”
她终于动容了,激动地问道:“难道你是安东?”
我叹息说:“我已经告诉你答案了,在白天,女巫的法力减弱,我是以安全的真面目出现,到了晚上,女巫的法力增强,我是以安东的假面目出现。”
“你凭什么说你是安东?”
“你看看我。”我微微运功,脸就变成了安东那张脸。
她惊呼一声,人已经有点崩溃了:“天哪,怎么可能真有魔法,怎么可能有变形术?”
我放声笑了起来,总算是骗到她了。她注视着我,终于明白过来,她狠狠地指着我说:“你说在白天,女巫的法力较弱,是以安全的面目出现,那你现在为什么变成了安东?你觉得,骗我很好玩吗?”
“我也不想骗你,可你刚才对我是什么态度,那是对朋友的态度吗?我可是一直都记得你说过的话,乾功和坤功之间,永远都是朋友。”
她的神情先是惊喜,然后,又慢慢地变得冷漠了:“你来干什么,是想看看我受伤的样子吗?因为我当时说我功力深,你想来嘲笑我,对不对?”
想不到她这么敏感,竟然误会了我,我微笑着对她摇摇头,然后柔声解释道:“你当初说的话,我根本就没有在意,我一个大男人,又怎么会为了你的一句气话,特意跑到这里来嘲笑你?我是听玉玲说你有病了,我才随她一起来,想帮你疗伤,要不,我为什么要对你透露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