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天啊!”山姆看著眼前的一片焦土,不自觉地呻吟一声,伸手掩住眼睛不想再看,“只是一会儿不在他身边,他就搞出这么恐怖的事来,真不知该说他什么好!”
可别说这件事和XIII号无关,毕竟在这片焦土中心地带集中的死亡能量,据山姆所知,这个岛上再没有第二个人拥有。
也不能怪山姆大惊小怪,出现在他眼前的,是一个方圆不下二十公里的荒凉地带,在这片范围内,别说是飞禽走兽、参天古木,就连地上的蝼蚁也都化成飞灰;换句话说,在他面前的这片圆形空场,是一个除了他和中心地带的那个始作俑者外,再无半点生命的死亡地带。
从上空望去,一片不见边际的绿色海洋中忽然出现一个巨大的空洞,实在让人无法舒服起来。
不过,说这里没有任何生命似乎也不太对,山姆转头望向因为巨树都化为灰烬而露出的一处高崖,不久前在那里有惊人的能量爆发,只是一瞬间,下一刻便又消失不见……
那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难道刚才出现在那里的就是自己要寻找的那个人吗?
不管这些了,现在最重要的就是看看XIII号怎么样了,虽然抛下他远走,可是那只是给他压力迫使他成长,并不是真的把他丢下不管。毕竟他可是那个叫风水的女人丢到这里来的,明摆著要让他当免费的保母嘛,如果他真的出了什么事,风一那边还好解释,以胡涂和不讲理闻名的风水可就百分之百不会放过他了!
想到那女人恐怖的手段,山姆加快速度,穿过这片充满死亡的荒凉地带,来到这里的中心,也就是他担忧的XIII号所在之处。
真的看到XIII号现在的状况,山姆还是小小地吃了一惊。倒不是XIII号处境有多惨,相反地,正是因为他所处的环境太平静了,山姆才觉得不可思议。
不是吗?那么激烈的冲突,几乎毁灭直径二十公里的圆形区域内所有生命的能量狂潮,连数十公里外都可以清楚看到的冲天火柱,所有这些让他这个兵器都看得触目惊心,身处中心地带的XIII号,怎么想也不会是毫发无伤的吧?
可是这小子偏偏就完好无损得让人想上去踢上两脚,除了衣服全都消失不见外,身上居然连一点伤口都看不见,更过分的是,肌肤居然发散出诱人的健康光泽。
不过仔细观察一下,山姆才发现那淡淡的绿色光泽是从XIII号面前一点微不可见的绿色星火中发散出来的。
说也奇怪,没有发现这点星火时,不去仔细观察根本无法注意到它的存在,可是一旦发现它的存在,想要忽略它也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
越是去注意它,山姆就越发现这点星火是多么恐怖的一个东西,也许不是全部,可是这方圆二十公里内的生命能量的绝大部分都被压缩到这用肉眼要费力观察才能看见的火种中了,如果一下子全部释放出来,恐怕这个岛上所有一切都会被炸成微尘。
如此巨大的能量,到底是为了什么集中起来的呢?以山姆的所知,似乎只有一种仪式需要集中这么多的生命能量,那就是……
“创造生命……”山姆茫然地看向失去意识悬浮在空中的XIII号,无论如何也不相信这个在不久之前还不思上进、只想依靠别人的男人现在居然可以做到堪称神迹中最伟大的一项||创造生命!
虽然在他体内寄宿的确实是掌管著生命和死亡的冥界之王哈迪斯大人,可是他的进步也未免太快了吧?
也难怪他是那种依赖他人的性格,他的运气实在太好了些,每当危急时刻,总会有些事情发生拯救他于危难中,甚至会带给他力量上的进步。
也许,这也是这个看起来不起眼的男人的能力之一。
算了!不去思考这令人费解的问题了,山姆摇摇头,散开能量去查找XIII号想要创造的生命。很快地,他发现了,飘浮在空中的、没有集中在那点星火中的生命能量若有似无地向著一堆难得完整的骸骨上集中,而那堆骸骨居然是属于……
异形犬,听名字总会让人想起某部科幻电影中的恐怖生物,可是实际上它和正常的狗狗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它们的产生其实是科学家们最初将神泪和生物进行生体实验的产物,当然,这些实验最终都以失败告终,也间接验证一个真理||低等动物是无法适应属于神的力量的!
说起来不免有些怀疑,这座岛屿会变成现在这个恶魔之岛,是不是就是科学家们拿神的力量去做些侮辱神的尝试而带来的报应?
当然,这已经无从考证,不过只要是在岛上生存一段时间的人都知道,异形犬这种生物在岛上基本上就像蝼蚁一样可以忽略不计的生物,它没有任何特殊能力,甚至连体型都没有任何变化,这座岛上即使是最低等的变异生物和它相比,也拥有强大的能力。
所以除了少数低等的食肉性变异生物在饥饿时会以之饱腹,很少有生物主动去攻击这种无用的东西。
我睁开眼睛看到的第一件事物,是悬浮在我面前的一具异形犬的骸骨,在所有生物都化为飞灰的范围内,只有它不知为何保存下完整的骨骼。
不过我会注意它当然不是因为这个,如果比完整的话,旁边还有一个活生生的生物:山姆。
在我眼中,一点点代表著生命的绿色火星逐渐向这具骸骨汇聚而去,这些在我的选择中被放弃的属于“生”的能量似乎找到更好的去处,先是一点,再又一点……然后是漫天火星从我面前的残存火焰中飞出,落在骸骨上。
每一点绿色火星落在骸骨上,都会像一朵绿色花朵在枝干上盛开,代表生命的绿色迅速晕开、变淡,最后渗透到骸骨中去……
随著落在上面的火星越来越多,骸骨的颜色也在逐渐改变,从原来单纯的苍白变为带有些许透明的骨质感觉,然后上面渐渐生出互相连接的肌肉纤维,越生越多,最后形成流动著血液和生命的肌肉组织……再接下来是各种器官、组织……等到皮肤和毛发的最终完成,一只可爱的小黑狗出现在我面前!
就在我眼前,这些绿色光芒创造我至今为止见过的最大的奇迹,一个活生生的生命就这样从无到有创造出来,而且整个过程完全是破坏的逆过程。
这让我不由得想到,也许死亡能量也可以做到同样的事情……
不过说这只可爱的小黑狗是一个生命也许有点不妥,也许它身体构造已经十分完美,可是它偏偏缺少了作为一个生物最重要的东西||灵魂!缺少了灵魂的生命根本就不能称之为生命,就好像画在墙壁上的龙少了那双妙笔点下的眼睛一样。
正这样想著同时,那点睛的妙笔就来了!我体内的死亡能量忽然混乱起来,好像有一股相当庞大的能量想要挣扎著从我体内挤出去。
我没有费力去控制它,或许在我潜意识里认为这样的情况对我有百利而无一害,或许是感觉到这股想冲出体外的能量就是创造这个小生命的最后一步,总之在我的默许下,这股能量几乎没遇到什么阻力就获得了久违的自由,从我的背后冲了出去。
我脑后没有长眼睛,所以无法看到涌出体外的能量声势有多么惊人,不过看看面前不远处山姆那瞪大的眼睛,我就可以知道这声势也小不到哪里去。
事实上,在我背后舞动著三道巨大的黑影,它们互相纠缠在一起,最后汇聚成一道粗大的黑色影子,向已经完成的小狗躯体冲去……
我只看到一道巨大的黑影闪过,下一刻全部黑影已经没入了小狗小巧的躯壳内,如此巨大的死亡能量居然没有让这具脆弱的身体立刻枯萎消失,相反地,小狗睁开了骨碌碌的大眼睛,对著我摇起了尾巴。
我机械地看著小狗的躯体随著残余黑雾渐渐消失而落回地面,随后它居然跑到我脚下热情地向我吐著舌头,看样子是把我当成它的主人了。
好吧,我承认创造了它的我应该负起照顾它的责任,可是天知道在这座岛上我自己尚且随时有著生命危险,怎么可能时刻照顾它的安全?
我环目四顾,最后落在山姆身上。
看到我露出的奸诈笑容,山姆本能地感觉不妙,刚转身想跑,我的手已经搭在他肩上,我最温柔最无害的声音也同时传进他耳中:“山姆小朋友,不,应该叫山姆大叔才对,我可不可以拜托你一件事情?”
“我……我可以说不吗?”相信山姆一定不知道现在他用多么可怜的眼神望著我,可惜,他遇到的是我。
“不可以!”我的回答是不是够简单乾脆?
沉默片刻,岛上忽然爆发出一阵哀怨的大喊:“天啊,我为什么要回来?”
“那时,你为什么要回来?”若干年后,我不经意地问著身边依旧没变多少的红发少年。
红发少年哼了一声,用很不满意的语调回答我的问题:“我可不想你再继续那样破坏下去,再那么下去,我在岛上就找不到修炼的敌人了!”
我笑著望向他,看著他不自然地把目光回避开去,心中自然知道他说的不是他的心里话。
不过,我又何必知道他的心里是怎么想的呢?
至少,在那时,我知道他还没有放弃我,这就足够了,不是吗?
养狗,是一件很麻烦的事,在日常生活中已经是这样,在恐怖的恶魔岛上更是如此。
想要养一只狗,首先要给它起一个你和它都能接受的名字。可不要小看这一点,不然等你叫它时发现自己在和空气说话,那种感觉可是一点也不舒服。
“叫它小爱好了!”这是我绞尽脑汁后所能想到的第一千个名字,之前的九百九十九个都被面前的一人一狗无情地否决掉了。
小狗很有志气地转头不看我,用这种举动表达它对我起的这个名字的强烈不满。
山姆更直接,举起小狗把它的下腹展示给我看,他本人也哭笑不得地看著我:“拜托,它很明显是公的耶!”
当然这种极度不尊重狗狗自尊心的做法得到的下场就是小狗在他的手臂上咬了一口!
比起**上受到的创痛,我想山姆自信受到的打击会更大,毕竟以他修炼多时的强大实力居然会被一只不起眼的小狗偷袭得口,实在是很伤自尊的事情!
其实会创造这样一只小狗,实在是不得已的办法。
在我选择死亡能量之后,从方圆二十公里内生物身上集中而来的生命能量就失去了它的容身之处。
如此庞大的能量,如果没有合适的地方去宣泄,带来的破坏只怕比我吸收它们时造成的破坏还要大。
于是这些能量就在我无法控制的情况下,似乎为某种神秘的力量驱使,寻找能让它们依附的物体;它们也确实找到了,那就是那具异形犬的骸骨!
也许整个过程看起来好像是让那只死去的异形犬复活,可是感觉整个过程中能量流动情况的我清清楚楚地知道,这些生命能量创造的是一个崭新的生命。
至于为什么会把这个生命的形态选择为狗,我想除了整个我制造的死亡地带中只有这具骸骨保存下来之外,那个驱使著生命能量的神秘力量只怕也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整个创造生命的过程中,我完全是一个旁观者,被动地看著一切的完成。虽然创造这个生命的能量确实曾经是我能量的一部分,不过真说起来,这个神迹和我一点也扯不上什么关系,所以对于山姆不时投来的充满疑虑、不解还有一丝羡慕的目光我真是消受不起。
但是现在不是和山姆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回想著给小狗注入灵魂的那道死亡能量,那种熟悉的感觉总觉得在哪里见过。
如果我看见它们最初在我背后形成的那三道黑影,我一定会更快地想出它们的名字,可惜我没有看到,所以在一番冥思苦想后我才恍然叫出一个差点被遗忘在记忆角落的名字:“柯尔帕洛斯?”
原本我只是试探一叫,没想到本来不屑地用屁股对著我这个不会起名的主人的小黑狗居然兴奋地转过身来,又是吐舌头,又是摇尾巴,显然很满意这个名字。
“柯尔帕洛斯?”山姆表情扭曲,真是可怜了他那张俊美的脸蛋,“这个小东西会是那只臭名昭著的地狱之犬?”
小看小狗的下场就是被它在他的腿上留下和手臂上一样的齿印,不过山姆已经管不上那点不痛不痒的伤害,一把把小狗举在空中,脸上居然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嘿嘿……”山姆阴森的笑声让我寒毛都立了起来,“没想到啊没想到,你这只死狗居然也有落到我手里的一天。”
“你和它有仇?”我小心翼翼地问道,此刻山姆的表情让我觉得还是不要惹到他为妙。
“想当年,我酒神狄俄倪索斯什么美酒都品尝过了,只差传说中冥界中赐予新生的生命之泉酿出的生命之酒没有喝过。”
山姆眼中满是狂热,显然已经陷入了体内寄宿的酒神的回忆中,“谁知道就是这只臭狗,我进入冥界的时候它倒是笑脸迎人,等我出去的时候居然翻脸不认人,还和我好好地打了一架。以我堂堂酒神的威仪居然被它咬得遍体鳞伤、衣不蔽体,害我被奥林匹斯山上的众神笑了足足数十年,现在真是风水轮流转,它终于落到了我手里……”说到这里,他又阴森森地嘿嘿笑了起来。
出于对好不容易创造出的小生命的安全问题考虑,我还是把小狗从山姆的手中给抢回来,并且下定决心以后不会再给他碰触小狗的机会。
不过在以后之前,还是要先给它取个顺口的匿称,不然每次唤它都要叫“柯尔帕洛斯”这么拗口的名字,只怕先崩溃的是我。
“要不我以后叫你小柯吧?”我逗起小狗的前爪,认真地对它说道。
小狗的眼皮立刻掉下来,把原本圆滚滚的眼珠变成两道细缝,隐约还可以看到一滴豆大的汗珠沿著它的后脑勺滑下。那微微撇开的脸加上那副不屑的表情,统统代表著一个讯息||它很不满意!
“那小尔呢?”
它摇摇头。
“小帕?”
“还是小洛好点呢?”
小狗摇头的速度加快了。
“难道你喜欢小斯这个名字?”
最后的沉默,片刻后响起的是某位不擅长取名的主人悲惨的叫声,一起在丛林中回响的还有某个心中琢磨著如何把某只狗大卸八块的少年的嘿嘿笑声。
帝国研究院,里高野最重要的组成部分之一,和里高野的其他组成部分一样,它也分为“表”和“里”两个部分。
“表”当然指的是世人所知的各种科研机构,而“里”则集中了许多J国不能为人所知的科研专案,其中还包括一些灵异领域的研究。
J国对帝国研究院投注的心血原非其他专案可比,第二次世界大战后的六十年间,J国每年都会在帝国研究院中投入钜额资金,提供给为帝国研究院效力的专家们充裕的经费。
正是因为他们不计成本地投入,才吸引无数世界顶尖人才加入帝国研究院,也使得J国的真实科研水平比其他国家要高上一点。
作为里·帝国研究院的所在地,J国花费钜资在高野山中修建了完全地下式的基地,虽然规模没有K国警务特殊部属下那座地下基地宏大,但是已经算是一个相当浩大的工程。
整个工程耗时六年零三个月,动用了工程部队七万余人,而在工程完成后的几年内,所有参与这项工程的相关人员纷纷因为意外丧生,也让这项工程成为不为人知的幽灵工程。
今天的里·帝国研究院内和往日有些不同,差不多所有科学家都放下手中的实验,集中到基地中心的广场上,围著刚刚运进基地来的庞然大物交头接耳,互相讨论著各自的看法。
若不是负责运送的部队长官的说明,相信很多看到这座盔甲状金属制品的人都会把它当成一座雕像。
事实上,从运送部队把它安置在广场中心开始,这种猜测就没有停止过。
如果忽略这具庞然大物上的高科技成分,任何人都无法否认这是一件完美的艺术品。盔甲以跪坐姿势静置在地面上,上面密布著图腾状的花纹,以在场众人的见多识广也说不出这些图腾的出处和意义,只有那些对古罗马有所涉猎的人隐隐觉得这些图腾和罗马建筑物上的某些花纹有相似之处。
“完美!太完美了!”对于把毕生精力都投入到材料科学研究中去的谢昆尔博士来说,他对这副盔甲的造型之类的东西完全不感兴趣,他真正感兴趣的是,制成盔甲的材料不只拥有黄金般柔和均匀的光泽,还拥有现今所有合金无法达到的绝对密度。
只需轻轻抚摸一下这副美丽的盔甲,他就可以断言,现今的所有常规武器都无法对这副盔甲造成伤害,这也正是他在帝国研究院所负责的课题,难怪他那厚厚镜片后的眼睛会放出渴望激动的光芒了。
比起材料狂人谢昆尔,一群机械制造专家眼睛中冒出的光芒更盛。早在盔甲运到的时候他们就已经注意到,这副盔甲说是盔甲,实际上只是拥有盔甲的外观而已,它的实质应该是人形机械,也就是俗称的“机械人”。
对于辛苦研究多年才勉强制成可以百分之八十类比人类行动的机械人的他们来说,这样一个几乎等于人类放大版本的样品出现,无疑是在他们充满迷雾的前路上点燃了一盏明灯。
其他与这副盔甲有关领域的科学家们也纷纷露出相似的表情,虽然所属学科不同,但是他们得出一个相同的结论,这副盔甲凝聚最超前的先进技术,是科学和智慧的结晶,当然也是他们最好的实验材料。
这时候这副盔甲的来历已经没有人去关心了,既然J国政府没打算宣布,就说明没想让他们知道;而醉心研究的他们也无暇去关心这些琐事,只要研究可以进行,外面就算打得天翻地覆也和他们没有关系。
广场旁边的一座建筑内,两个清楚这副盔甲来历的人正站在窗边看著广场中央熙攘的人群,谁也没心情去品水晶杯中的美酒。
“这样好吗?”提出问题的人看上去大概不到三十岁,瘦削的脸上戴著一副银框眼镜,看上去颇有些书生味,可是他在J国政坛也是鼎鼎大名的人物,织田裕三,J国外务省次长,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将是下一任外务省长官的必然人选。
“你是说C国那些关于不许我们研究这大家伙的话吗?”站在织田裕三身边的同样是J国政坛的大人物,清水惠一郎。
他凭藉清水家族在日本政界的影响,以三十二岁年龄入主内务省,成为J国历史上最年轻的内务省长官。
看到织田裕三点头,清水惠一郎微笑起来,“织田,你还是有些稚嫩,外交上的一些话,你是不必认真去听的,再说我们J国什么时候落到别人说什么我们就做什么的地步了?我们的行动是要靠自己决定的!”
“可是……”织田裕三踌躇了一下,还是说出自己的担心,“我总是觉得这次不是那么简单。这东西实在过于先进,哪个国家拥有它就等于把自己的国防科技提前五十年,这样的宝贝,C国不把它藏起来偷偷研究,反而把它拱手送给我们,我始终觉得其中一定有什么阴谋!”
“你说的这些我早已想过。”清水惠一郎也皱起眉头,“世界上没有白吃的午餐,曾经和我们敌对的C国更不可能这么好心。只是这东西的诱惑力实在太大,五十年啊,国防科技提前五十年!你知道那代表什么意义吗?那意味著我国的军事科技将变成地球上最先进的,我们也不必再受那些限制我**事发展的条款限制,可以任意扩大条约限制外的超前武器……换成你是我的立场,只怕你也会把它送来这里,好在从目前看来,它对我们还没有任何危害,希望以后也会这样下去……唉……”
织田裕三沉默了下来,确实,换成自己站在清水惠一郎的立场,只怕也会做出相同的决定。
对于第二次世界大战的战败国而言,J国在军事上一直受到诸多限制,现在有机会突破这些限制,一直没有放弃野心的他们怎么会放过这难得的机会呢?
就在他们交谈的过程中,广场上的科学家们已经放弃研讨,改为使用最容易得到结论的方式进行研究,那就是实践!
只见他们纷纷回自己的实验室取来各种器材,准备对这件珍宝进行第一次实验,不时还有人为占不到可以进行实验的位置而争吵起来。
不过,很显然这副盔甲并不打算让这些人任意践踏它的躯体,就在一个性急的科学家想将手中仪器的电线连接到它上面的时候,它竟毫无预警地站起来。
这一个举动给围在它身边的人群带来一阵骚动,恐慌迅速在人群中蔓延,除了几位痴迷地望著这件他们已知最完美杰作的科学家外,大部分人开始四散奔逃。
“发生什么事?”面对突然的变故,清水惠一郎和织田裕三还算冷静,立刻接通了里·帝国研究院的警卫部门进行询问。
“C国送来的巨型机械人不知为何自行活动起来,目前尚无法判断它的下一步行动,警卫部门正全力赶往现场!”负责向长官们报告的警卫部门负责人声音焦急,看起来整个事件完全在他们的计画之外。
“我们能看到广场的情况!”清水惠一郎显然很不满意这位负责人的回答,脸色冷峻地追问道:“我要问的是,为什么会发生这种情况?”
“目前尚不清楚。”该负责人的回答让清水惠一郎的眉头皱得更紧,“不过已经排除了输入能源导致机械人启动的可能,因为所有科学家取来的器材中并没有可以输入能源的管线……”
清水惠一郎听著这名负责人诚惶诚恐的回答,看著广场上警卫部门的人员已经赶到,把站起身来的金色盔甲围在中间,双方陷入对峙的胶著状态。
“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身边的织田裕三喃喃地说道,而他的乌鸦嘴在不到一分钟内就不幸应验了!
警卫部门犯了一个很大的错误,他们因机械人自启动作,就认为在这具金色盔甲中应该有人类驾驶员的存在。所以他们在包围住机械人后立刻进行喊话,可惜从J国语喊到C国语,最后甚至用上国际通用的E国语,机械人还是没有做出投降的反应,于是警卫部门的负责人下令开火……
在通信中听到警卫部门的负责人居然发出开火的命令,清水惠一郎差点没气昏过去,无论从哪方面考虑,那个白痴都不应该做出这样的决定!
他们面对的可是能令国家军事技术大幅飞跃的关键物品,如果警卫部门对它造成伤害的话,可不是他们能够弥补的!
如果不能对它造成伤害,这开火的命令无疑是浪费大量的金钱,难道那个脑子有毛病的家伙不知道弹药也是要钱来买的不成?
清水惠一郎听著那个白痴负责人还在命令手下加强火力,恨不得把手中通话器狠狠摔向墙上,不过现在可不是宣泄怒气的时候,他深吸一口气,对著通话器命令:“
下令停火!”
警卫部门的负责人虽然白痴,可是上司的命令一定要服从的道理他还是懂的,几乎在清水惠一郎的命令传进他耳中的同时,他的嘴就已经发出同样的命令。
不过一切好像为时已晚,受到攻击的金色盔甲选择了还击,它手臂下方忽然张开两个方形开口,在众目睽睽之下,两挺闪著油黑光泽的直升机用机炮放了下来……
清水惠一郎看著这一幕,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的同时,机炮炮口喷射出长长的火舌,在警卫中绘出了血与肉交织的画面。
警卫们射出的子弹打在盔甲上,连一丝划痕都没能造成就反弹开来,倒是伤到了不少离它较近的同僚。
见普通武器根本无法对这个怪物造成任何伤害,同僚们又一个接一个地在子弹的洗礼中死去,几位陷入疯狂的警卫不知从哪里找来一发携带型反坦克火箭筒,简单地瞄准之后,就对著金色盔甲扣下发射钮。
火箭弹准确地命中目标,爆炸产生的火焰将整个盔甲的右半身笼罩其中,也让观看著这一切的清水惠一郎咬紧了牙,他宁可让这些警卫都死在这具机械人手中,也不愿看到这具机械人有任何损伤。
这时,火焰渐渐消去,露出金色盔甲的右半身,原本为击中目标而欢呼的警卫们纷纷呆立原地,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
威力足以贯穿重装甲坦克的火箭弹,居然连在这具可怕的盔甲上留下一点痕迹都办不到,那华丽的盔甲上还是光滑如昔,丝毫也看不出刚刚被火箭弹命中。
不过这次攻击换来的更可怕的回击,两挺机炮像适才出现一样无声地滑回盔甲的手臂内,同时胸前铠甲打开,露出里面一个晶莹剔透、珍珠一般的圆球来。
虽然圆球看上去十分引人喜爱,可是此刻恐怕没人会把它当作一件摆设,就从它暴露在外的瞬间开始,整个基地内好像一下子变暗了许多,而心细的人自然注意到,并不是基地内的灯光变暗造成这一现象,而是在圆球附近集中了一团散发著强烈光芒的白光……
“清水阁下。”织田裕三擦著额前的冷汗,顾不得压低声音,向同样满头冷汗的清水惠一郎问道:“那家伙……那家伙对准的是不是我们这边的方向……”
“好像是……”就算再处变不惊,面对这种局面只怕也要冷汗淋漓,清水惠一郎只觉得腿有些发软,若不是见机扶住窗边,早已经滑坐在地。
“我们是不是来不及逃跑了?”其实这个问题的答案织田裕三心里知道得很清楚,只是他希望从清水惠一郎口中能听到不同的答案。
可惜他失望了,看著清水惠一郎脸上同样绝望的表情,织田裕三知道,自己和死亡已经是咫尺之遥。
广场中央的警卫们陷入同样的恐慌之中,面对死亡的大人物和小人物有时候也只是同样的反应而已。
在他们与科学家们一起四散奔逃的时候,盔甲胸前的白光已经集中完成,只见它胸部向前一挺,白色光球变成一道笔直的光柱,将所经之处的一切化为灰烬……
等到光柱消失,在盔甲面前出现一道同样笔直的深沟,曾经在这深沟范围内的建筑物无一幸免,全部成为光柱中的祭品,其中当然也包括了清水惠一郎和织田裕三所在的那一栋。
金色盔甲却没有理会这些,少了警卫们的干扰,它蹲下身做了个弹跳前的蓄力动作,下一刻,庞大身躯以著惊人的高速弹起,重重撞在基地的顶棚上,在那里留下一个人形大洞,消失在惊慌失措的人们眼中……
电话响起,犬山二郎拿起听筒放在耳边,用一贯的冷峻语气应道:“我是犬山,什么事?”
听筒彼端传来的消息却让他脸色大变,语气也无法维持平缓,变得急迫而又充满不敢置信:“你说什么?它逃走了?”
“是的。”向他报告此事的人声音中充满惶恐,“整个警卫部门的拦阻没有任何效果,它撞破基地上方的十二层强化钢体墙壁从容逃去。”
“立刻出动自卫队,务必要在它进入民众生活区域前把它拦截住,不然会引起社会性的恐慌,带来的后果不可想像!”犬山二郎一脸铁青,语气生硬地命令。
“还有……”报告者声音颤抖著,足见他心中的害怕,“首相大人,我想有件事你必须知道……”
“说!”犬山二郎眉头皱得更紧,难道还有比机械人叛逃更坏的消息吗?
“在它逃走之前曾与警卫部门发生过激烈冲突,对基地造成了局部毁灭性的破坏…
…”报告者犹豫良久,还是把自己要说的重点委婉地说出来,“清水内务长官和织田外交次长恰好在被破坏区域内……”
“你说什么?”这一惊非同小可,犬山二郎从办公椅中站了起来,他不顾办公室外的秘书透过隔音玻璃窗投来注意的眼神,连忙再确定一遍:“你是说清水和织田都死了?”
“是的……”
话筒那端又说了些什么,犬山二郎已经都听不到了,他无力地把话筒挂回电话上,人也软倒在椅子上。
“胡老啊胡老,”他脸上的笑容充满苦涩,“如果这一切都是你的计画的话,那我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一颗小小的棋子,就毁掉我这么多年苦心经营的大半河山,你可真是老谋深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