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到了主山峰前,就不再飞行,降落了下来,用步行来表示自己的尊敬。这是修道中人的惯例,来到本门重要地方,或者去到他人山门之时,都要用步行,而不能再用道法,不然就是对他人的一种不敬。
李石只见那里有一片极大的广场,地面全是青砖铺成,古香古色,一眼看去,颇有古人之风。远处白云朵朵,恍若幻觉,都在自己脚下,人踩上去,就好像踏云而行一般,李石只觉得自己是来到了一个仙境。中央放置着一个铜鼎,内里点燃着熏烟,青烟袅袅,十分可爱。闻起来自有一股浓而不腻的味道,荡人心肺。
“往前走吧,别在那里发楞了,这只是门口,你就看得这么入神。等你进得内里,那还不是看的眼珠子都瞪出来啦。”萧琦看得李石发呆,劝笑道。
“这里是云海之境,是青云门的一大特色。本来青云山山势不高,不应有白云围绕的,可是建筑青云山的那位前辈使了诺**力,布置下惊天阵法,这才让那白云宛如在地上自然生成,人一踏上去,仿佛踏云而行,恍若仙境。”林云天解释到。“内里还有更好的景色呢。可怜你来了三年,竟还没踏足此地一步。”
“那内里还有些什么景色可看呢?”李石问道。
四人边走边说,很快过了这片广场。林云天手一指前方,道:“看,海市蜃楼。这可是天下道门,独此一家才有的景色,可别看傻了。”
李石放眼看去,只见——初登上界,乍入天堂。金光万道滚红霓,瑞气千条喷紫雾。只见那南天门,碧沉沉琉璃造就,明幌幌宝玉妆成。两边摆数十员镇天元帅,一员员顶梁靠柱,持铣拥旄;四下列十数个金甲神人,一个个执戟悬鞭,持刀仗剑。外厢犹可,入内惊人:里壁厢有几根大柱,柱上缠绕着金鳞耀日赤须龙;又有几座长桥,桥上盘旋着彩羽凌空丹顶凤。明霞幌幌映天光,碧雾蒙蒙遮斗口。这天上有三十三座天宫,乃遣云宫、毗沙宫、五明宫、太阳宫、化乐宫……一宫宫脊吞金稳兽;又有七十二重宝殿,乃朝会殿、凌虚殿、宝光殿、天王殿、灵官殿……一殿殿柱列玉麒麟。寿星台上,有千千年不卸的名花;炼药炉边,有万万载常青的瑞草。又至那朝圣楼前,绛纱衣星辰灿烂,芙蓉冠金璧辉煌。玉簪珠履,紫绶金章。金钟撞动,三曹神表进丹墀;天鼓鸣时,万圣朝王参玉帝。又至那灵霄宝殿,金钉攒玉户,彩凤舞朱门。复道回廊,处处玲珑剔透;三檐四簇,层层龙凤翱翔。上面有个紫巍巍,明幌幌,圆丢丢,亮灼灼,大金葫芦顶;下面有天妃悬掌扇,玉女捧仙巾。恶狠狠掌朝的天将,气昂昂护驾的仙卿。正中间,琉璃盘内,放许多重重迭迭太乙丹;玛瑙瓶中,插几枝弯弯曲曲珊瑚树。正是天宫异物般般有,世上如他件件无。金阙银銮并紫府,琪花瑶草暨琼葩。朝王玉兔坛边过,参圣金乌着底飞。仙人有分来天境,不堕人间点污泥。
顿时慌的脚也站不住,道:“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这不是书中常说的仙境之景吗,怎么青云门之中也会有此等景色?”
何越笑道:“少见多怪,好像那乡下小子进了城一样。刚林师兄不是说了吗,这是海市蜃楼,青云奇景。当年青云创始之人,是一个有大神通之人,但这人的名字除了掌门,谁也不知晓。据说他和天上仙人,除了玉帝,都可平起平坐,见那三清,称个老字,遇得四帝,叫声陛下。建起青云之时,为了坚固我们的道行,用那**力,将天上景象幻化到青云门之中。这等景象,只有大事召集大家之时,才会可以看得到。你算是有眼福了。”
萧琦埋怨道:“你怎的这样说人,有你这么当师兄的么?我第一次看见时,也是吓了一跳。要不是维持这个阵法发动需要耗费太大真元,我真恨不得天天看呢。”
李石感激,道:“我们进去罢,别迟了。”
四人继续前行,穿过那片海市蜃楼之时,只觉得一阵阵灵气的波动,整个人都清爽起来。看着那如真一般的奇景,李石忍不住伸手去摸。
林云天一把扯住李石,道:“你可别乱碰,这虽是幻觉,但也是一个护山阵法,发动起来,内里的天兵天将都会变得如真的一般,保卫青云。你若碰了,难保不发生什么事,在这样的情景之下,还是跟紧我们为好。”顿了一顿,继续道:“就是依靠这阵法,青云门才能够在数次正邪大战中保存元气,不至于因为并非大门派,就有人敢杀上门来。”话语间得意洋洋。
又走了一会,幻景消失,白云逝去,竟然是到了大殿之前。眼前果然一亮,只见长空如洗,空中蔚蓝无比,仿佛伸手可触。四周广阔无际,让人心神为之一宽。
而正前方,就是青云主山峰大殿斜月殿所在。但见——
烟霞散彩,日月摇光。千株老柏,万节修篁。千株老柏,带雨半空青冉冉;万节修篁,含烟一壑色苍苍。门外奇花布锦,桥边瑶草喷香。石崖突兀青苔润,悬壁高张翠藓长。时闻仙鹤唳,每见凤凰翔。仙鹤唳时,声振九皋霄汉远;凤凰翔起,翎毛五色彩云光。玄猿白鹿随隐见,金狮玉象任行藏。细观灵福地,真个赛天堂!
四人这才进入殿内,只见内里并无供奉三清之像,甚是奇怪。而在正中坐着一个枯瘦老人,仙风道骨的,正是那掌门清木,旁边按照辈分大小排行,排前面的,是一个面色阴森的老人,就是大师伯清松,而在下位的,是三师伯清风,第三位的就是李石的师傅清净,而最后一个则是那清行师叔。
旁边则是站着二十多人,看年纪,应该都是同一辈之人。
这时,殿内各人正在说话,熙熙攘攘,而几个老人都不说话,只是闭目养神。
何越一进得门来,扯开嗓门,道:“启禀掌门,李石带到,不知掌门要如何发落。”
他疯癫的说话,让掌门眉头皱了起来,而那些议论纷纷的人看得何越来了,听得他这疯癫的说话,也不敢再谈笑,静了下来。整个大堂顿时鸦雀无声。
李石这时才顾得上去打量四周同门。只见各人都拿着趁手兵器,多以长剑居多。目光扫视之下,发现李清正站在师傅深厚,低头不语。也看到那一群人堆中有几个熟悉的面孔,有曾带他去借书的陈平,也有几个第一日来时曾来看他的几个同门。却是唯一不见陈雨萱。李石心中暗叹一声,无奈。
“今日召集大家过来,无甚要事,只是为了两年之后的三教大比之事。这事,数年前已经定了下来,我早有吩咐你们勤练道法,今日就是检验你们的功力的时候。我和长老们商量过了,确定最后会让七人去参加比较。至于今天,在场的有三十一人,还有二十多个下山游历的同门一个时辰之后也会赶了回来,参加比试,到时候你们五十来人,需要经过三关考验,最后才能定下人选。”掌门道。
“那需要过的是哪三关?”何越问到。
“何师兄,你怎的连这都不晓。所谓三关,一是阵法,二是道心,第三嘛,自然是同门之见的比试咯。”说话的人是一个年约三十的男子,相貌平平,但眼角上扬,看不起人,见何越发问,狠狠的讽刺了一下。
何越也不生气,道:“我还道是哪位同门养了狗,大清早的怎会有犬吠。原来竟是大师伯座下的赵公节道长,真是失敬失敬。”一番话,夹抢带棍的反击回去。
赵公节起的脸似关公,正欲发作,清松是个极护短的人,知道徒弟功力不够那何越,为了避免他再出丑,只能制止了赵公节。说道:“清风师弟,你是怎么教的徒弟,有长辈在座,竟然还口出秽语。怎像个修道之人呢?”
清风却不恼怒,笑嘻嘻的道:“师兄你有所不知了,我这徒弟自由不乖,我打也打过,骂也骂过,他就是不肯听我的。可惜他没犯甚大错,不然我早已经把他踢出师门了。所以今日这事,我这把老骨头怕是也管不了咯。”
掌门阴沉下脸,不喜这等日子竟还有人争吵,道:“休得争吵,再过半个时辰,会有个长老代表过来,到时候可别怠慢了。”
掌门开口,也无人再说话了,只剩赵公节斗鸡一般的眼神,恨恨的看着何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