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石心下无奈,这老疯子竟然想事情想不清楚,只得道:“我本是云梦山深处麒麟宗宗主,前些日子被人陷害,失了道行,这才在人间游荡,想不到你竟然强收我做徒弟,我是见你一大把年纪了,还不安歇。省得你日日纠缠,才跟你学了半个月武术,好不容易才学了个全,才能把你甩脱。哦,对了,我曾说过,我师傅不会武术,这是真话,从不撒谎,因为他道法了得,不屑学武了。”
“哈哈哈,你这老疯子,满世界的找你那好徒弟,如今可好,找着了,人家竟是比你高明上不知千百倍,看你这回老脸往哪放?”身后满脸羽毛的羽民大笑起来。
张三丰颇为不好意思的扰扰头,道:“这个,李真人,倒真抱歉了,为难你跟我老疯子学这些微末之技。”心下落寞之意,却甚是明显,好不容易老来得徒弟,比人家老来得子还辛苦,却一转眼发现这徒弟并不是自己能收的,要说不伤心,也是假的。
李石听他话里凄凉,倒也觉得过意不去,道:“老疯子,你这师傅也忒好人,虽然一场误会,也算是我们一段缘法,别难过了,日后我给你找上十个八个好徒弟,要男有男,要女有女,无论你偏好哪类口味,都是适合。”
“你这混帐小子,说的是什么话,什么叫偏好口味,难不成我这收徒弟成了养禁脔不成?”张三丰一听李石又是话里有话,混迹人间的他自然明白是何意思,提手就要打下来。
“好了好了,既然大家误会解释清楚,也无事了。”神尼含笑道。“妙华道友,可把我们放出来了罢,免得大家伤了和气,可不好了,方才他们的谈话,你也听到了,这绝对是个误会,我们并非相约同来。”
话语才落,景色一变再变,妙华那绝美的脸庞出现在各人面前,道:“你们当真不是相约一起开坑害于我的?”这妙华本就是少接触外界,心思也算得单纯,善就是善,恶就是恶,哪懂得这么的阴谋诡计,所以才会跟那狡诈的半边老尼混在一起,还想为人出头。这回看到在场几人真的是拼了性命的去打斗,况且那南海神尼也是素来有好名声,大家同在一片海域之上,多少了解一些。况且看神尼出手,要破自己的洞府禁制,绝对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不必再浪费力气,做那无谓之事。
“这妙华倒是实心眼呢,看来要改变一下手段了。”李石这时候明白要来强的,自己讨不了好去,那只得慢慢磨,总归这蚌精,他那虚无缥缈的麒麟宗,是收定了。
李石也不鲁莽,心念电转,当下哈哈大笑起来:“我不过是来找无边老尼算一笔旧帐而已,要是我和神尼合伙,那老贼秃怎能暗算得了我。既然大家要把话挑明了说,那我也不怕,大家说开了来,评理一番,看看谁是谁非。”手一招,也把六百颗太古毒焰火珠给收了,天地间恢复一片清明,又再是刚才那番绚丽景象了。
这话明显就是当着和尚骂秃驴,这尼姑也是光头,南海神尼面色顿时难看起来。李石暗叫糟糕,说错话了!
片刻,妙华扫视了李石一眼,面色比神尼还要难看三分,李石却是想不清楚如何一回事,自己这话又如何得罪人了。直到莫书恒轻声提醒了一句:“师傅,猴子是不穿衣服的吧?”
“当然了,你还见过穿衣服的猴子不成?”李石想也不想,顺口回答到。答完话后,忽然觉得身后冷飕飕的,转过头去,看见后面一条大尾巴左右摆动,再看身前,毛茸茸的,猴子都这样,没啥特别。低头一看,身前一根巨大之物,和身后的尾巴一起,左右晃动,前后摆动,“怎的我长了两条尾巴!”李石纳闷道。
正在喝着洞府里面一些小妖送上的美酒的张三丰,一听这话,直把嘴里的酒喷了出来,化作一道水劲,夹杂万均之势,只把地板都打出一个大洞来。“徒儿!不是,李真人,你没发现还有一根不是尾巴么?”
李石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那女子会如此不好意思,心下窘迫,急忙摇身一变,幻回人形,一件白色道袍也穿在身上,浑身上下水元气轮流刷动,清爽无比。这才喃喃道:“这,变成猴子之后,倒没考虑这问题,失策,失策。”李石这时候想起变做猴子时,曾使法天象地法门,头顶天,脚踩地,还有那男人之物,难不成有山岳一般大小,那涟漪怎能消受得了?
闹了一番笑话之后,南海神尼想笑又得保持着高人尊严,好不容易憋住了,这才道:“那好,既然能够说开,那你倒给我一个薄面,把事情说清楚了,免得争斗不休,明辨是非如何?”
李石和涟漪对看一眼,心里都在盘算,如何把话说圆了,虽然自己有理,但若能说得对方自感万恶不赦,那就最好。
“这老尼姑也不知安的是什么心肠,不过既然老疯子信得过她,我也不该多心才是。”李石暗自嘀咕,毕竟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这老尼姑一副人的模样,下面包藏的又是什么东西。
“道友觉得如何,我乃是南海深处紫竹林的南海一尼,平素一些道友算是给些面子,称一声神尼。身后这人是我的门徒,至于三丰道友,我欲代师收他为徒,与他做个同门情缘。如果道友有了什么损失,或者闹了什么冤屈,我紫竹林虽然简陋,但还是能够赔偿得了。”南海神尼句句谦虚,但话里无不透露着一股地主老财的富贵气息,一听就知这人家大业大,定是占了什么前辈高人遗留的洞府,用作道场。
“紫竹林,莫非是当年观世音所在之地,奇也。这里前辈高人太喜欢留点什么东西下来了罢,当年搬家也不搬个干净些。”李石暗中盘算,这南海神尼自己是完全看不透她的气息,完全是真元收敛,毫不外泄,达到了圆润如心的地步。
既然对方有心调和,李石心下定计,正要说话,涟漪已经抢先一步道:“大哥,这事还是我来说罢。”这时众人见她那是秀色照人,恰似明珠美玉,纯净无暇,但其中自有一股久居上位的高贵神态,连那妙华都觉得:“想来这小女子不会说谎。”一时间洞府里寂寞无声,只等涟漪开口说话。涟漪遂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只说自己和师傅遇到妖人偷袭,本是像那普通人一般,只为游历人间,寻一些机缘,来治疗伤势。不料在市集之上,那半边老尼看上涟漪小七二人美貌,也不知打的是甚主意,就出手偷袭他们,幸亏恰好有一个佛教高人路过,现出金身法相惊走了半边老尼,三人这才得救。
事情经过,说的委婉无比,特别是其中险境,更是栩栩如生,这还不打紧,小七也时不时的在紧要关头,补叙几句,往往点中要害。百守和莫书恒二人本是书生,口才那是了得,也在旁边相助说一些精辟话语。所谓两个女人一台戏,再加上了两个说书的,这还能不天下大乱么?本是不到半个时辰的打斗,结果却被四人一唱一和,硬是说了一个时辰之久,只把不知内情的几人,听的如痴如醉,心里对那半边老尼所作所为,大是深恶痛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