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的。”小说
“呵呵。”枫如画举起碗来,和燕碧城碰了一下:“我们比赛喝粥,看谁喝的快。”
喝了半碗下去之后,燕碧城把碗轻轻放在桌子上,看着枫如画微笑着。
“很难吃是吗?”
“不。”燕碧城摇了摇头:“比我想得要好多了。”
这一次他说的是真话。他的确没有想过面糊也能做得出这种味道,的确比他以为的要好吃多了。
于此他便知道枫如画很会做好吃的东西。
因此他开始觉得自己额外的幸福。
只不过面糊终究是面糊,所以他笑着说:“我去河里捉鱼来吃好不好?”
“不要。”枫如画在桌子上握住了他的手:“你要现在去捉鱼会去很久的。”
“我现在倒是希望段轻云在这里。”燕碧城大笑着说:“我从来没见过有人捉鱼比他还快的。”小说
“你希望?”枫如画收回手端起了自己的碗:“我却不希望。”
她的声音很轻。
“其实我也不希望。”燕碧城说:“他若敢现在来,我把他的腿也打成两段。”
“哦?”枫如画笑了起来:“他的刀法那么好,你打得过他吗?你不怕你自己的腿被他打成两段?”
“我不怕。”燕碧城说:“我只怕他这一次又站在窗外听我们说话。”
这一次他的声音也很轻。
于是屋子里安静了下来,气氛有些暧昧。只有炉灶里的树枝依然在劈劈啪啪的燃烧着,不肯沉默。
他们都想起来那一次在段轻云出现之前,他们在岸上做过的事情。
或者说,燕碧城做过的事情。
所以枫如画低着头,娇娇柔柔的样子。小说
燕碧城却抬着头,满目放光的样子。
“快吃吧。”枫如画轻声说:“等一下凉了就没办法吃了。”
“我已经吃饱了。”燕碧城说:“我不想再吃了。”
“乖,和我一起吃完,好不好?”枫如画摇着他的一只手软语着:“你看我的碗并不比你的小。”
他立刻拿起碗仰头喝光,又看着枫如画笑着。
枫如画也笑着喝完了粥,又拍了拍自己的胸:“吃的好撑。”
“你怎么还在烧水?”燕碧城说。
“我”枫如画低下头,顿了顿才低声说:“我要洗个热水澡,已经好几天没有洗过澡了,我已经变得好脏了。”
“你用什么洗?”燕碧城惊奇:“这里也没有木盆。”
“那里有口大缸。”枫如画指着:“我刚才已经清理过了,所以你只要去外边再挖几块冰回来就可以了。”小说
“那我现在就去。”燕碧城立刻站了起来,飞奔了出去。
“你”枫如画把温水倒进缸里,又看着燕碧城迟疑着说:“我已经把屋子收拾干净了,我要洗澡了,可你”
“那我就去睡觉,我也不准出来,不准偷看,是吗?”燕碧城抱着她,把她抱进自己的怀里:“你都已经好脏了,为什么闻起来还是香香的?”
说完他用力吸了两次鼻子。
她的气息,立刻让他的心跳了起来。
枫如画立刻挣开了他:“那你去吧。”
于是燕碧城就去睡觉,躺在土炕上。
土炕在泛着温热的气息,暖着他的背,他觉得很舒适,倦意也一再地涌上来,他却依然在努力睁着自己的眼睛。
他听着枫如画在洗澡的水声,连篇浮想,想着想着就叹了口气。
“我若是现在忽然冲过去会怎么样?”他想。小说
“她会怎样呢?”
“无论她怎样我还是会不能这么做吧?”
“其实反正我也要带她回山庄,娶她为妻,有什么不能的呢?”
“要是她真的生气了这如何是好呢?”
“挨饿!!!”
“不不行我该尊重她”
“是我该尊重她因为她是我的妻子因为我爱她因为她不想的,不想现在现在就”
“”
“咦好亮的星星草地闻起来真的很舒服如画你知道我有多快乐吗?”
“我知道,我和你一样快乐。”小说
“这流星流星好亮这流星怎么越来越大”
“不好了,流星冲过来了,我们快跑快快如画你快跑,我先抵挡一阵子”
“有人有人过来了,好多人风雷刀???!!!如画,你先离开,我等下去找你你”
“风雷刀怎么变了样子?不,他是常生!可我我看不清他的样子不他不是常生,是那个人那个元凶风云帮也来了”
美丽的流星忽然直击了下来,直击在他的面门上,小小的流星忽然变得和月亮一样大,激飞中带起一道逶迤的尾焰,长长的拖在后面。
他却看到枫如画的身形在这流星的光亮里忽然隐去了,他看到她在挣扎,挣扎着要离开这一片带她远去的惊艳的光亮,她却无法做到。
她的努力和心碎如裂的面容,让他狂喝起来。
他的眼前忽然爆射出了满空的火星,他在流星的重击和惊恐痛苦中忽然坐了起来。
屋子里安静的可以让他清晰地听见自己急促的呼吸声,炉灶里的火光,依然在闪动着,闪动的让这屋子里也在微弱的忽明忽暗着。
如画正站在他的面前,明亮的注视着他。小说
他的鼻子里再一次闻到了树枝燃烧的焦糊气味,弥漫在屋子里的空气里。
“你睡着了?”如画的声音轻柔的传过来,却让他觉得好远。
“你是不是做噩梦了?”如画轻柔的问。
他摇了摇头,他舒出了一口气,这间破旧屋子里若有若无的尘土味道让他觉得安全。
只是一个梦,幸好只是一个梦。
“你也去洗洗澡吧。”他听见如画依然轻柔地说。
“不要。”他听见自己说:“我不要洗,我好疲倦,我只想休息,休息一会,就一会。”
“你要的。”枫如画说:“你也很脏了,快去洗一洗,我已经给你烧开了一大锅的水,你只要再去找两块冰就好了。”
“冰?这该死的冰,我已经找了好几块了。”
流星的火星,依然还在他的视线里闪耀着。小说
“再去找两块够你自己用就行了。”
“我”他叹着气辛苦的穿上了外衣。
外面好冷。
出了屋子他才知道,屋子里原来竟已经如此温暖。
夜空是漆黑的,没有月亮,没有星星。
只有浓厚并且尖锐的寒冷。
于是他在漆黑的酷寒里自己一个人去了河边,河里的冰在这一片漆黑里泛起一带淡淡的白芒,延伸到漆黑里,像一条长长的扁平的蛇。
他回过头看了看温暖的屋子。
如画正在里面,窗户正在泛出淡淡的暗黄色。
“只是一个梦,一个梦,没有什么,一个梦。”他一边挖出两块冰,一边絮絮地对自己说着。小说
冷风狂啸如泣,在他的耳边卷走了他自己的话。
好冷的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