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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而那些下人死命地钳住他,才使费仲幸免于难。见此情况,费仲高声命人去请大夫,其中一下人答应一声,风一样地跑走了。
费仲不敢上前,只在远处看着疯癫的费仌,此时的费仌已不是昔日那个神采奕奕的费仌。有的只是一个目光呆滞,头发凌乱,满口疯言疯语的费仌。费仲心里很是难过,愧疚不已。嘴里直念叨:“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你叫我怎么对得起死去的爹娘啊?弟弟,你可千万别出事,别出事啊!老天爷,保佑,保佑!”
“你现在求有什么用?当初我就说过这个办法行不通。可是你偏偏不听,执意要做,如今可好?称你心意了?”冯氏狠瞪着费仲,恶恶地埋怨道。
“真是妇人之见,当初我若不那样做,你现在已经是寡妇了,还能这么悠闲自在做我夫人?”费仲回瞪她,恨恨地悉数道。
冯氏一听费仲的话来气了,愤愤不平地回敬:“做你夫人很了不起吗?你以为我想做?当初若不是你死皮赖脸地上门求亲,谁愿意嫁给你啊?我早知道你是这样的人,就是死了也不会嫁给你。”
“嗯,我要是知道你是个泼妇,就算你拿八抬大轿请我去你家提亲我都不会去啊!”费仲也来了气,不管现在是什么场合,反唇相讥道。
“什么?你竟敢骂我是泼妇,就算我是泼妇,也比你这个害得自家兄弟变得疯癫,被自家兄弟恶骂一顿还不知错的大坏蛋强!”冯氏在气极之下,还真的些泼妇性子,一口气骂下来,大气也没喘一下。
“大坏蛋,呵呵,大坏蛋,娘子骂得好,骂得好!他就是大坏蛋,嘿嘿!”费仌听不懂冯氏所说的话,却唯独对大坏蛋这三个字特别敏感,一听到这三个字就开心地咧齿大笑道。
正当费仲与冯氏吵得不可开交之时,大夫又进来了,他们暂时停止了争吵。经过曾大夫的详细诊断,得出费仌患了失心疯,而且是情况最严重的那一种,可以治愈的机会不是很大。费仲不甘心,说再多的钱他都肯给,只要能将其弟医好。
曾大夫沉思片刻,方言:“患此疯病的人无非皆是刺激过度,心里承受不了才会至此。若是能打开他的心结,这病就有可能治愈。如若不然,这辈子就只能这样了。敢问费大人,其弟是因何事至此呢?”
费仲叹了口气,曰:“是为了一个女子,一个他想娶却娶不到的女子。”
“这可就有些难度了,但是解铃还须系铃人,就算再难你们也要试一试。将你兄弟疯癫的情况告知于她,请她来此见见,有她配合治疗,兴许才还会有痊愈的机会。”曾大夫将心里想法慢慢道出。
费仲沉默不语,只在心里暗语:“来此见见?说的好听,她可是大王的妃子,我敢叫她来?我嫌命长吗?”
冯氏知道费仲的想法,别说是费仲无能为力,就连大王的亲生叔叔比干病了,恐怕亦不敢请大王的妃子来医治了。冯氏望着床榻上的费仌,沮丧地坐在椅子上,怨叹一声:“二叔这一回可真是没得救了!”
“夫人,你也别太难过,只要按先前说的方法医治,二老爷还是有得救的。”曾大夫不明白费仲与冯氏的心意,自然是有话就说了。见皆不语,便好意提醒道:“费大人、费夫人,这失心疯可不比寻常病症,它可是越早医治就越有治愈的希望,若是延误久了,就算是抬一座金山来,老夫恐怕也没有办法医治了。”
费仲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询问曾大夫能否先开些药,暂时用药物控制病情。曾大夫言可以是可以,不过药物终归是药物,只能控制一时,不可能有痊愈的机会。再者说了,服用多了对身体也是有害而无益的。
虽然无益,却没有更好解决办法的费仲,只好选择此举了。
自打费仌得失心疯之后,每逢见到女子,不管是冯氏,或是丫环,均会被他当成“妲己”,奔上前去就死抱住不放手,嘴里反复嘀咕的就是那几句话,吓得那些丫环与冯氏皆是绕道而行,能避则避嘛。若是实在不巧看见他,则跑得比兔子还快,而他倒好,还以为是“妲己”与他捉迷藏呢,就在后面一个劲地猛追。
若是见到费仲或是男仆,那还好得多,只是偶尔会将某些下人看成大坏蛋,狠狠地教训他们。不过大多数还是正常得多。故此,费仲将费仌所住的庭院围了起来,里面只有男仆出入。虽说门口没有不准女子进入的字样,但是,也没有哪个大胆的敢进去。
经过曾大夫开出的药物调养,费仌也曾好过,在好的时候,他竟能认出费仲,叫他一声兄长。那时,费仲开心得紧,忙命人去唤冯氏,冯氏赶到,费仌的一声兄嫂,直叫得她的眼泪哗啦啦的往下落。正当众人以为费仌会好起来时,他又旧病复发,故态复萌。
费仌的失心疯反复无常,扰着费仲更是苦不堪言!但是,他却不能丢下费仌不管,除了费仌是他的亲生弟弟之外,更主要的原因是此事皆由自己引起,若不是自己当初好管纣王闲事,哪会惹出这等祸事?费仲真的千般懊悔,万般愧疚,可是又有何用呢?他的弟弟已非从前!
正如诗云:“当日只管攀富贵,哪知今昔祸事多。可惜尘世缺悔药,空有悔心亦惘然。”
“这样的日子会过去的,弟弟一定会好的。”费仲唯有在心里一遍一遍地鼓励自己,给自己一个坚持下去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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