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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既不愿与我走,又不愿进宫,那你要如何?”伯邑考百思不得其解,直至看到众人异样的神情,方才醒悟。惊诧地盯着妲己:“莫非你想……”
“纣王暴戾,我誓死不愿进宫,既然无法避之,我便在接旨当日自刎了断!”妲己凤目凛冽,冷然一笑,语气透着无比的坚定。
“不行,不行,妲己,你不能这样做啊!”伯邑考急了,一把抓住妲己玉臂,很是紧张地言道。
他双手力度极大,好像以这样的方式就能阻止妲己自刎的决定似的。
妲己轻呼一声,深锁柳眉,伯邑考见状,知是弄疼了她,忙放开手来,改成了十指互扣的牵手方式。
一想到亲女将不久于人世,杨氏的泪禁不住涌出。
苏护望了一眼杨氏,又观了一眼妲己,颇为感伤地言道:“儿啊,你怎么这般傻?爹爹是冀州侯,我就不信还保护不了你?”
妲己柳眉轻扬,问曰:“爹爹,你告诉我,西伯侯若是领命率兵前来讨伐,你是挡还是不挡?”
苏护曰:“两军对垒,哪有不出兵抵挡之道理?”
“不会的,我爹不会派兵来讨伐你们的。”伯邑考生怕苏护误会,赶紧出言切切解释。
“不伐更糟,违抗圣意,当斩不赦!”妲己凝视伯邑考,缓缓说出伯邑考一直都在逃避的事实。
众人哑然,一时间未想到合适的言语,场面顿时安静无比。
妲己环顾四下,又启唇曰:“爹爹,冀州有多少兵马可抵挡得了纣王的百万大军?冀州有多少百姓会死在这场战乱之中?宗庙祖先灵位,爹爹又能保得住多少?若冀州失陷,爹爹又如何能保住我?待销烟平息,战事结局,世人又将怎样评价于我?我又该如何面对泉下的烈祖烈忠?”
此言一出,众人肃然,哀声叹气声,嘤嘤啼哭声,让本是安静的场面变得凄凉起来。
“姐姐,你们总是说纣王暴戾,可是我怎么不觉得呢?”妲今盈盈起身,睁着那双明亮如辰星的眼睛,红唇轻启,打破了这一凄凉之景象。
这是妲今第二次说出自己的想法,她想尽量说服妲己,让她答应自己进宫,只有这样,自己才会有飞黄腾达的那一天!
“妹妹又是从何得知,纣王并非暴戾之人?”妲己柳眉浅锁,疑惑地望着妲今,眼中闪耀着同样明媚的光采,清脆柔和的声音中却透出一丝冰冷。
“姐姐,爹爹拒接圣旨、辱骂天子。虽是无心之过,却仍犯天威,是必死之罪。而今纣王赦之,不加以追究此事,他又岂是暴戾之人呢?”妲今在众目睽睽之下,有些怯懦,不过她仍壮着胆将心中的想法道出。
妲己柳眉轻扬,涩涩一笑,好言相告:“妹妹,你有所不知,纣王不但是暴戾凶残,更是好色荒淫。爹爹犯此重罪,他都不加以追究,并非是他宽厚仁德,不过是他贪图美色、想让爹爹感恩图报,乖乖就范罢了。”
“姐姐,这亦是你的猜测,或许纣王是真的仁德呢?”妲今不死心,仍想劝说妲己改变主意。
苏护开口曰:“妲今,你还太小,并不知这世俗险恶之事,你姐姐说得对,纣王为了美色连纲纪都可以不顾,这样的君王,怎能称得上仁君?”
“爹爹,那怎样才算仁德的君王呢?莫非真要处死爹爹?”妲今还不死心,与理据争,竟说出这大逆不道之话。
好在苏护念其年少不懂事,而没多加计较,只曰:“妲今,所谓仁德之君,当自检其行为,不可听信佞官谗言,不可贪图女色。为父抗旨不从,他若圣贤,自当宽恕赦之,而不是让我将女儿送入宫帏,代还圣恩。”
苏护说得亦有道理,妲今自知无法说服他们,便不再强辨,默无作声。不过她的心里却有了另一个想法,就是:“纣王是贪图美色之人,若是他喜欢我,那我岂不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这天下万物皆为我所有了吗?”
这正是:“圣旨复来人皆慌,进退不得两为难。如今姊妹不同心,分道扬镳不几日。”
苏护下令,自今日起,谁亦不能向任何来府之人,提及妲己与妲今两人容貌相似,否则抽筋扒皮至死为止。
山榉与光泾将此话传了下去,下人们个个被吓得心惊胆寒,皆禁了口,不敢再提及半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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