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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娘娘,徰焁的脸没有破相,只是……过一段时间就会好的。”姀坴欲言又止,终于还是忍住不言,将话岔开了。
婴婇正为妲今梳着头发,妲今哪敢乱动,轻轻地摆动铜镜,问:“只是什么?你到底怎么了,怎么说一半留一半的啊?”
“回娘娘,没什么?”姀坴不敢抬头视妲今,慌乱地观了她一眼,又畏缩地低下了头,小心翼翼地回禀。
“算了,你不说我亦不会强逼你,今日我正好有空,呆会我自己去看。”姀坴不想回答,妲今并不勉强,淡淡地笑了。
“使不得啊,娘娘,娘娘您的身份娇贵,奴婢们的住所脏乱不堪,娘娘是万万不能去的啊。”姀坴在情急之下,抬头直视着她,切切地劝道。
妲今浅淡一笑,慢条斯理地曰:“我又不介意,你倒介意起来了。好了,不要多言了,我已经决定了。”
姀坴还想劝说,墨苡就调皮地开了口:“是啊,我家小姐,不,我家娘娘都没有介意,你介意什么?”
不知是谁的带领,房里的宫女、宦官全都齐齐得跪了下来,哀声齐呼:“娘娘!”
妲今心里一懔,不明众人为何这样,忙命她们起来回话。墨苡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明自己究竟说错了什么?
婴婇一见到众人下跪,知小姐必会扭头,便适宜地放开了手,立在那儿,只等小姐回过头来,才开始梳发。
那些人依然跪在地上不敢起身,亦不敢言语,只低垂着头,偷望姀坴。姀坴知她们胆小,虽然自己亦不是胆大之人,但是在这个节骨眼上也顾不了这么许多了,死就死吧!姀坴将胆量放到最大,却仍是颤兮兮地直言:“娘娘,奴婢知道娘娘是好意,亦知道娘娘对徰焁的关心。可是,宫里规矩甚严,若被妃嫔娘娘们知晓,奴婢们的命怕是……怕是休了。”
“我去不去看徰焁,与她们何干?为何又会让你们丢了性命?莫非这宫里还有主子不准看望宫女的规矩?”妲今望向姀坴,很是疑惑,连发了三问,见她们还跪在地上,便命她们起来回话。
宫人叩谢完毕,姀坴立于一旁,恭敬地回道:“娘娘,宫里有宫里的规矩,亦有不是宫规的规矩。这规矩全凭主子们的兴致来办,是杀是打根本不需要理由。娘娘若是不受宠,去哪里都无人过问。而今大王专宠娘娘,自然倍受关注,不知有多少妃嫔在等着逮住娘娘的痛脚。虽然那些妃嫔不敢对娘娘怎么样,但是她们会以惩罚奴婢们,来借此打压娘娘,向娘娘示威。徰焁只不过是劝了两句,桒贵妃就借题发挥,将徰焁打残,奴婢……”
由于姀坴心里过于害怕、慌乱,先前一直隐忍着不敢说的话,忽地一下,很是顺口地溜了出来。
妲今震惊,花容失色,惊呼出声:“什么?什么打残?”
姀坴知自己说露了嘴,亦不敢再有所隐瞒,便实话实说:“回禀娘娘,徰焁双耳受到重击,现已完全失聪了。”
“失聪,怎么会这样?能治得好吗?大夫怎么说?”妲今蓦然侧目,切切追问道。
“回禀娘娘,奴婢在宫里,请不来大夫。”姀坴低垂着眼帘,讷讷地回复。
“那就请御医啊!总不可能就这样残了吧?”妲今心急意恨,目盻眉翘,大声喝道。
见娘娘发怒,姀坴害怕极了,赶紧跪地谢罪,口呼:“请娘娘息怒,娘娘息怒!”
妲今本就没有对她发火,见她如此恐慌,便按下怒气,缓和了情绪,柔声言:“我又没有生你的气,有话起来再回。”
姀坴谢恩起身,仍低着头,直盯着自己的手指,唯唯诺诺地回禀:“回禀娘娘,奴婢身份低贱,没有资格请御医来诊治。”
闻听此言,妲今如梦初醒,亦没再责怪于她,命她速去请御医诊治。
“娘娘,这可使不得,您要是为徰焁着想,就请娘娘您收回成命。”姀坴急了,忘了害怕,忙抬头直视着她,激动地言道。
妲今反瞪姀坴一眼,颇为激动地曰:“我正是为她着想才让御医来的,不然她的耳朵怎么办?就这样失聪下去?一辈子听不到声音?她还这么小,以后该怎么过啊?”
妲今的所言正是姀坴的所虑!虽然姀坴亦不想徰焁就此度过一生,但是,若与性命比起来,或许这样会好些。
姀坴抬头望着苏娘娘,急曰:“娘娘,当初您为徰焁求情,反惹怒了桒贵妃娘娘。娘娘,难道您还看不出来,桒娘娘是故意与您作对吗?而今,您要救徰焁,那贵妃娘娘又岂会让她活?”
“我不信,徰焁是我宫里的人,她敢动她?”妲今初入皇宫,自是不知宫中的规矩,依然固执己见地言道。
姀坴苦涩地笑了笑,言道:“娘娘,宫女始终是宫女。不管是身在何宫,贵妃娘娘都有权处死任何犯错的宫女。虽说越宫处治宫女是为不对,可是大王亦不会因此而怪罪贵妃娘娘。奴婢知道大王很宠爱娘娘您,大王会为娘娘讨回公道,却断不会为宫女讨回公道。这亦是桒贵妃娘娘敢下令殴打徰焁、而不敢动手打娘娘的原因。”
闻听此言,妲今火冒三丈,玉手伸向后脑,愤愤不平地言道:“她还不敢打?我的头发都快被她揪下来了!”
姀坴正欲回禀,口开音未出,就听到一声惊叫:“什么?小姐,她敢揪你的头发?揪到哪里了?痛不痛啊?”
本立在一边、为小姐挑选首饰的墨苡,一听说小姐受苦,急了,忙奔过来查看她的伤势。
妲今握住墨苡的手,反倒安慰起她来了,“没事了,墨苡,我已经不痛了。”
“小姐,你好可怜噢,早知道就不进宫了。在家里多好,有老爷夫人疼,想怎样就怎样,自由处在多了。可是现在小姐尽受别人欺负,要是老爷夫人得知,不知该有多心疼啊,还有伯公子,他肯定……”墨苡只顾为小姐抱不平,一时说溜了嘴,冷不防被人猛拽一下。墨苡气恼,迅速住了口,扭头怒瞪拽她的人,一扭头就见到一脸怒气的婴婇正狠瞪着她。
墨苡正待回瞪过去,忽感前下方亦有两道凄厉的目光,忙寻光望去,就见到一脸肃穆的小姐。此时的墨苡还是不明自己说错了什么?只愣愣地望着她。
这时,耳边传来了婴婇压低声音的说话声,“你想害死小姐啊,现在是提伯公子的时候吗?”
直到婴婇提醒,墨苡方才明白过来:“宫中人多口杂,难保她们不说出去,要是被纣王得知小姐与伯邑考之间的情意,那小姐岂不是……”墨苡越往下想,这心就越慌,冷汗涔涔直流,欲圆话,却不知该如何圆?只好低垂着头,不敢言语。
妲今知道现在不是怪墨苡的时候,便收回凌厉的目光。吩咐姀坴找来徰焁,又命宦官劳贝去太医院请御医芈覐。
姀坴与劳贝迟疑不退,妲今让他俩放心,她自有分寸。
他俩无奈,互视一眼便告退而去。
妲今端正坐好,婴婇继续为其梳发。
芈覐会为徰焁治疗吗?徰焁的耳朵会康复吗?欲知详情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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