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我用炮烙一刑挽回些时日,你早已是黄土一抷,如何还能在此对我妄加评断?只要你向大王说明,我不是祸国妖女,我会向大王求情,饶你一命,炮烙之刑不就形如虚设了?”
“妖女,一派胡言……简直一派胡言!”梅伯怒极之下,却也不知该骂些什么。
“你好了吧,娘娘好心来劝你,给你一条生路,你却张口闭口地辱骂娘娘,你真是不识好歹。”墨苡实在憋不住了,为小姐打抱不平。
“连宫女都这般嚣张跋扈,难怪主人无法无天,敢屠杀大臣。哼!你们主仆都一个样,杀人还要博取别人同情。”梅伯懒散地睁开双眼,蔑视着妲今与随行的墨苡、姀坴,语气满是嘲笑与轻蔑。
“你……”墨苡正想顶回去,就被姀坴拉住了,轻声相告:“墨苡,他是朝中大臣,不是我们这些奴婢能管的。”
姀坴劝导的话还有些效果,墨苡想想也是,便不再言语,只默默地瞪着处在黑暗中的梅伯。
“好歹还有一个通些人性。”梅伯回到床上坐好,缓缓地合上眼,悠悠然地吐出这几个字来。
“梅大人,我知道你不怕死,你可以不为你自己着想,但是,你的妻儿呢?你有没有替他们想过?你难道不怕大王会迁怒你的妻儿吗?”妲今淡淡地说着,平淡的语气里却透出一丝威胁。
梅伯霍然睁开眼睛,死死地盯着她,毫无半点惧色,“圣上既然如此凶残无道,我梅伯也不话可说,就用我梅家的血来祭奠先帝的圣德吧!”
“你……你真是冥顽不灵!”妲今又气又急,怒急之下,出言骂道。
姀坴见狱卒焦燥不安,频频向她使眼色,知道不能再拖了,便小心地进言道:“娘娘,算了,我们也该走了,不然,被大王知道,怪罪下来,我们谁也担当不起呀。”
梅伯闲暇无事地坐在原处,冷嘲地插着话,“大王已被你们的苏娘娘迷惑得丧失了理性,他会怪罪于你们?真是天大的笑话。”
妲今知道多说无益,轻叹一声,转身走了。
日子就这样悄然无息地度过,炮烙刑具也已在不知觉中铸成,那黄澄澄的铜柱,闪烁着无数条光芒,突然间,那些光芒化成利针,直扎进妲今双眸,让妲今有一种头晕目眩的感觉……
妲今赶紧闭上双眼,不敢再观,可是,在纣王的注目下,她又不得不睁开眼睛,装作很开心的样子欣赏着那刺目的铜柱。
纣王观着铜柱,连连点头,称赞美人想法高超,高兴之余,命人摆入大殿中,明日临朝时用。
妲今心里是十分想救梅伯,只是,梅伯的不让步,令她没有救他的理由。算了,一切都已成定局,自己也无须为此事烦恼了。
想得洒脱,可是,为何做起来是这般的难呢?
妲今心绪不宁,焦虑不安,不知怎的,当晚她灌醉了纣王,又一次去见梅伯,希望他能改变主意。
梅伯的态度很坚决,丢下一句话来:“我梅伯对朝廷一片忠心,日月可鉴,岂会做出这等违背良心之事?”
“梅大人,炮烙已经造好,大王明日上朝,你难道……”
“收起你的蛊惑之词,老夫没空听。”言毕,翻身睡下,不再理会任何人。
妲今无奈,只得离开。
待妲今一走,梅伯猛然翻身下床,跪在地上,悲恸地喊道:“先帝,老臣无用,劝阻不了大王,就让老臣来陪你吧。先帝……”
梅伯神色凄楚,泪水盈眶,虔诚且庄重地向北方重叩了三个响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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