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娘啊,听说村东头那里有个孩子挺可怜的,他的娘带着他来投奔亲戚,大概是亲戚已经搬走了还是怎么的,他们没找到,前几天我还一直看到他们在那里,这几天那孩子他娘怎么的就不见了,不知道是不是抛弃了这孩子,这孩子,唉!我瞧了眼,生得倒是俊,可惜我老婆子还是没那个能耐养得起他,这是造孽啊!”
“刘妈,你说的是真的吗?我怎么的就没见到过呢?我明天过去看看,要是真的他妈妈已经走了或者什么的,就先让他在我家吧,等他大人来了再接走也没事。”
“你家也够难的了,大家伙凑和凑和吧……”
……
黎天正在紧紧的思索着该用什么方法才可以稳稳当当的在翠儿的家里呆下去的时候,忽然听到这清晰的来自不远处的对话,当即心里灵机一动,便先立刻藏到一边的墙背面。
远远的走来两个人,其中一个是黎天很熟悉的翠儿的母亲,另外的一个人就是记忆中在车上和翠儿的母亲说话的那位婆婆,前世里这位婆婆和翠儿家关系不错,不过黎天的记忆很模糊,这位婆婆后来被他儿子接到市里面去了,也就没怎么联系过。
看到王阿姨此刻娇美如花的面孔,远远没有当初那么憔悴和沧桑,黎天只觉得心里很激动,甚至就要忍不住冲上前去……这个身影给自己的回忆太多了,给自己的关怀和感动也太多了,甚至是连给自己的沉重和巨大的愧疚也依然太多……黎天看着这个身影慢慢的在眼前放大,然后又慢慢的缩小,只觉得今生在这个时候,才变得有那么一丝的真实的感觉,是的,自己,黎天,终于又回来了!
黎天控制着自己的激动,想着他们刚才走过去的时候所说的,等周围没有人的时候,他便向那村东头走了去。
乡村此刻到处还很破旧,一路上入眼的都是些断壁残垣,这样萧条的景象,也在呼唤着黎天的熟悉的记忆,每一处,每一个场景都是那样的熟悉,那样的真切,那种恍如梦中的感觉终于远去了。
村里虽然破败,但是相比较而言村东头的那座庙却是建造得相当的豪华,这里是所有村民的精神的寄托所在,甚至原来,在黎天的记忆中,每年王阿姨也带着他去祭拜几次。
看着这个比较起村民房屋算得上华贵的小庙,黎天只觉得很可笑,同时也觉得很可悲,那些愚昧的村民,也活该他们这样穷困和潦倒,充满了勾心斗角的猥亵心理,即便是拜再多的菩萨,又会怎么样?!
黎天大摇大摆的走进了那个庙宇。
一进屋,一股沉闷的烟雾就扑面而来,黎天只觉得一阵气闷,赶紧憋了憋气。一个人影在这个时候似乎很敏捷的一晃,在黎天眼角的余光之中闪到了旁边的一个放置村民平时的捐赠的小间里面。
看来这个小家伙应该就是那个刘婆婆所说的孩子了,动作倒是还行!这是黎天的第一想法。
黎天朝着那个身影所在走了过去,感觉告诉他,那个孩子就在那个厚重的桌子下面躲着,因为还有些捐赠的木台和冥纸在一扒糕堆着,所以黎天瞧得并不清楚。
“小朋友,出来吧,和哥哥一起玩。”黎天还言劝道。
等了片刻,竟然大出黎天的意料,豪无动静。
“出来吧,我不会欺负你的,乖。”黎天继续温和的道,但是明显已经有点没有耐心了。
桌子下面依旧没有任何动静,如果不是黎天看到一个身影敏捷的钻了进去,他甚至也会怀疑这里没有人的。
“我叫你出来你听见了没有?”黎天终于没有了耐心,厉声道。
桌子旁边的一堆冥纸晃了一下,之后依然是那样悄无声息。
黎天握了握拳头,出现了清脆的几声骨骼的响声。
“你他妈逼老子叫你出来!老子叫你躲!”黎天近乎吼了出来的猛的冲了上去,一脚踹向那桌子,桌子和那张台几马上被这载满怒气的狠狠的一脚给掀翻了,冥纸部分被踹飞了出去,然后,那个地方露出了一个满头尘垢,一连脏兮兮的小叫化子。
此刻小叫化子满眼的都是恐惧,那是一双惊慌失措而又有些恐惧的眼睛,但是,黎天在仔细的看向这双眼睛的时候,大脑的深层次忽然感觉到了这双眼睛里面竟然有着深深的恨意。
“怎么可能?!”黎天心里一惊,他奇怪的是这个孩子才不过五岁左右,但是目光深处的恨意一点也不比自己当初所拥有的少。
“难道他也是重生的?”这个荒谬的念头一闪即没,随即黎天又想到这应该是不可能的。
小叫化子蜷缩在一团,瘦小的身体和破烂的衣服,以及那个如同狗窝的环境让黎天很真实的想到这很象一只丧家之狗,而且是只瘦骨嶙峋的饿狗。
黎天可没有同情心理,那些思考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他跑上去左手一把将那个蜷缩在一团还在颤抖着的小叫化子给拽了起来,右手猛的一巴掌挥了过去。
“啪!”的猛烈的一声响,小叫化子几乎就给打晕了,脸上虽然被蒙了很多尘垢,但是依然显现出了鲜艳的红色,左脸那被打的地方马上红肿了起来,而他的嘴角也流出了鲜艳刺目的鲜血。
黎天一把将那叫小化子给扔到了地上,摔得他“啊”的惨叫了一声,但是好在还没晕过去。
小叫化子努力的爬了好几步,然后竟然坚强的站了起来,用肮脏的袖子擦了擦嘴角的鲜血,充满了极大的恨意的双眼死死的盯着黎天,之前还很害怕和懦弱尽数退却,颤抖的身体也站得笔直。
这眼神,这怨恨的目光竟然比黎天刚才在从那眸子深处瞧来的更加猛烈和强大,比之自己当初的犹恐过之而无不及。这样的人有必要留着他活着威胁到自己吗?肯定上不能的!
黎天念及此,毫不犹豫的冲了上前,又是猛烈的一巴掌挥去,这回再次大出黎天意料的是,小叫化对着黎天那来势猛烈的一巴掌作了个很精准的拦截。小叫化左手一把抓住了黎天的手腕,顺着来势一拉,右手手肘使劲的向黎天的小腹撞去。
黎天大惊,抬起左腿膝盖部位,准确的控制了方向,抵挡了那猛烈的一击,两人皆是一个踉跄,黎天也趁机摆脱了小叫化那如同枯枝骨头的手的钳制。
黎天一个轻敌竟然差点栽了个跟头,自然心下大怒了,喷怒的盯了小叫化一眼,小叫化子眼神依然仇恨,却是喘着粗气,好象有些头重脚轻,似乎刚才一瞬花了他很大的能量似的,给黎天一种似乎他刚跑过五千米长跑的感觉。
黎天大骂一句:“**,你还反天了!”就再次冲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