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都多少有点神经质,特别是在这样一个社会里。我们都想被别人了解自己,但我们往往怕害被看透,本能上的我们拒绝了外界。关起门,关起窗,把自己锁在自己的世界里。当做出与众不同的事时,我们会找理由说是别人不理解自己罢了。所以在我们边敞开心胸的边提防被人窥视,我们都变得神经质。
展文也有点神经质。自从大笨跟自己说了那些事后,就开始注意起杰妮了。如果是换着平时,他是不会在意被人看被人望的,对他这样一个由小到大都很公众性的人来说。但他还是被大笨的话把本能的神经质表现出来,因为,一种跟璐妍一样的反应出来了,不想让杰妮看自己。而那时候,只是他还不知道,他在跟璐妍做着了一样的事情罢了。
她确实在望自己,展文想到。这是这两天里展文的观察。由于这星期五开始就要期未考了,象贤高一高二的学生每天都是自习课。所以,尽管杰妮偷看的次数减少,但她还是被有介心的展文看到了,因为一切不能像上课那样自然地回头看了。
怎么办呢?展文思索着。他没有处理这样的事情经验,所以打算写张字条给杰妮,让她不要看自己了,如果是有什么麻烦,他乐意帮她解决。展文没这样的经验,只有这样被对待过的经验。
杰妮拿着从后面传来的自条,虽然不知道是谁写给自己的,但女生天的直觉告诉她,不会是好消息。
每一个字都好大个,连一个300度近视的人都能看到的,杰妮想装着看不到都不行。每一个字都像把利剑,狠狠刺着这颗纯真的心。杰妮觉得天在转,地在摇,突然周边所有人的面都在看着自己,不断重复着那几个字,“别再看我”。
杰妮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如此的伤心,如此的心痛,仿如自己的生命中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一样。比当时初三那男生拒绝时还痛。但从来都没有过恋爱的感觉,又何来拒绝呢?杰妮想不明白,也不想明白,只是伏在桌子上,脑子一片空白。她需要的,只是静一静。
展文也看到杰妮伏在了桌子,心中也有点不好受。他是个容易后悔的人,所以当他看着杰妮后半节晚修都伏在桌子上,后悔自己写了那个字条。但都做了,还能怎么样?没有怎么样,只能让一切随缘。
直到第一节自修下课,展文才收到杰妮的回复。
“对不起,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的,我保证我以后不再这样了。”
展文心安,理得。
第二节,杰妮没来回课室,跑去找孙妹聊天了。
孙妹没怪她不上自习来找自己,对着杰妮她是生不起气来的,在她知道杰妮家里的事之后,她一直把她当作自己的妹妹一样,关心她,保护她。而且她们是有姐妹相的,她们的眼睛鼻子小嘴都像出自一个娘似的。
样像三份缘,她是她学生,这也是缘。
杰妮只跟孙妹说了来找她聊天,之后就没再说一句话了,只是坐在孙妹旁边,低头看着地板。孙妹知道她有心事,但她却猜不出是什么。自己是教政治的,学哲学,也懂心理学。孙妹总会很懊恼自己从来都猜不透杰妮这孩子在想些什么,夸张地说就是深不可测,城府很深。
杰妮不说,孙妹也就不知道怎么开口。她没有问班上的事,这些问班干部就可以了,没有问宿舍里的事,这时看徐主任给自己的评分表就知道了,她只能问问杰妮学习的事,这成了孙妹唯一想到,可以展开话题的事。
“快期末考了,你准备得怎么样?”语气很温和,完全没有一个老师语气。22岁的她,也只是个刚毕业不久的学生罢了。
面前的女孩没有回答,只是慢慢地抬起头,闭着眼,脸上,挂满泪水。没有抽泣声,只是让眼泪自然地流出来,杰妮安静地哭了。
看着让所有人都心痛。
孙妹把她拥入怀里,看着这可怜的孩子,成了个泪人儿,她没说什么安慰的话,没问哭的原因,怕任何一丝声音都会打断这泪人安静地哭泣。
哭,也可能是一种享受,就让她好好地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