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英是在5月2日，也就是杰妮跟展文去大夫山那天看到展文的。那时候她看到杰妮跟展文走在一起，由于角度问题，她没看到展文跟杰妮牵手。所以她没有过去问他们是不是一起的，因为她怕杰妮会跟自己说“这不关你事”。

其实燕英倒是希望杰妮能把自己当妈妈的，她害怕杰妮会说出这句话。毕竟让杰妮失去妈妈跟自己也有关系。其实她很喜欢小孩子。她和穗刚也怀过几次孕，但那时考虑厂刚起步，不得不把胎打掉，结果造成现在的不育了。

自己不能为穗刚生了，她就想照顾好杰妮。但杰妮认识自己的时候，她已经懂事了，她知道在杰妮心里，会把自己当成一个拆散别人家庭的女人。尽管事实上不完全是这样。燕英一直想照顾好杰妮，可是她能做的跟穗刚差不多，就是只能提高杰妮的物质条件生活。她初中就给杰妮配手机了，高一时还换了台最新的索爱K700C。她希望杰妮会用手机打电话跟自己聊天，结果杰妮只用手机找爸爸，或问自己的爸爸在哪里。

虽然没有看到杰妮跟那个男生牵手，但直觉上燕英认为杰妮跟那个男生在拍拖。因为杰妮脸上洋溢的那种表情跟自己当年的一样。她也年轻过，也爱过，所以她明白。

就算不能做杰妮的妈妈，燕英也希望自己是杰妮交心的姐姐。

所以当回到家洗完澡后，还是敲了杰妮的门。

“睡了吗？杰妮？”

“没有！”

燕英推门进去了，杰妮正在本子上写着什么。

“在记日记吗？”燕英坐在床边上，看着杰妮写东西。杰妮忙把本子合上。

“不啦，做作业。”其实杰妮拿着英语书在画展文的头像。

“能跟你聊个事吗？”

“嗯。”阿姨一进来，杰妮就觉得她怪怪的。阿姨平时也很少回来了还跟自己聊天的，她工作了一天回来差不多就只是睡觉的。

燕英靠了靠杰妮，希望这样她和杰妮的距离可以拉近一点，是心灵上的距离。

“你要坦白跟阿姨说，你是不是在拍拖？”燕英也就开门见山了。

这真是个让杰妮意想不到的问题啊。难道阿姨也知道了。她想到郭照也察觉到，阿姨这样长年在商场打滚没可能不知道。

“我2号那看到你和一个男生下了公交车”见杰妮低着头不说话，燕英觉得是把自己知道的都说出来好了，“是那个男生吗？告诉阿姨，我只是想知道，我不会告诉你爸爸的，就当是我们的秘密。”

杰妮还在思索要怎么回答。既然是亲眼看到了，否认是不可能的，那现在只能尽量保护展文了。

“其实也不算的，只是我喜欢他，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喜欢我。”杰妮这一来把事情变得没有拍拖那么严重，同时把责任全放在自己身上。

“哦。”这答案还真有点出乎燕英所想的。不过燕英马上想起杰妮初三时喜欢上一个男生，结果有一天晚上她哭着要跟自己睡。后来才知道，他喜欢的那个男生不喜欢她，拒绝了她。而这一次会不会又跟上次一样？就是那个起发角的男生。

“那天在大夫山碰见他，所以让他陪我回来。”

“他是怎么样一个男生？你们怎么认识的？”燕英还是很好奇，当然这里面还带着担心。看杰妮介绍，好大致能猜一下事情会不会跟上次一样。

“我们同一班的。他是个副班长，所以也没有说怎么认识的。”

杰妮刚说完，房门就被打开了，进来的是何父。

“阿英，你在这里啊，两个在聊什么。”何父对女儿跟燕英在一起聊天感到很惊奇，但更多的是有一点很美满的感觉，也许这才像个家吧。

“我们在聊女人的事。”燕英给杰妮甩了个眼色，“不告诉你这种大男人。”

“嗯！”杰妮明白阿姨的意思，补充道。

“……”何父无语。

“晚上我和杰妮一起睡，我们要慢慢聊，你呢，就一个人睡吧。”燕英说着跟杰妮做个鬼脸。杰妮觉得现在的阿姨像个小女生。

“……”何父再次无言，“那好吧！”虽然何父不想一个人睡，但看到女儿和燕英的关系一下子亲昵了这么多，心里还是感觉不错的。自己就忍一下吧。

何父最后退了出去。

灯关了，杰妮跟燕英都躲进了被窝。

“能说说他是个怎样的男生吗？”

“嗯。”杰妮又再次把自己认识的展文组合起来。为什么展文在自己的心里是很多不同的碎片呢，杰妮也不知道，这也许是因为展文是个很特别的人，他一切都是与众不同吧。

“他是我们班的副班长，上学期就是，这学期就连任；老师都很喜欢他的，而且他读书也很好，我地理不会的都常问他的。学习的东西他好像什么都会的。而且他这次中段考物理还考了100分呢，是全级唯一的，老师说从来都没有过。”

杰妮说到过里脸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展文一直都没把这事放在心上，但杰妮却一直都拿这事帮展文炫耀着。她觉得自己喜欢的人拿了100分是件很光荣的事。

燕英也看到杰妮脸上的幸福，她开始明白杰妮不单是喜欢这男生，她可能是爱上他了。

“而且他人品好好的，他是外宿的，经常帮我们内宿的买东西。有同学病了还会载他们去医院。”

“那他家里条件怎么样？”燕英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问这问题，不过她就是好奇。

“就一般啦，没有我们这么富裕，家里很融洽那种。”

“哦。”燕英觉得那男生应该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那种，所以应该是种比较懂事的人。

“你们平时有电联吗？”

杰妮点了点头。“过年那时我们旅游时，我就是给他打电话的。”

燕英也没想到原来这已经是三个月前的事了。

“那，不如找天带他出来让我见见面，那天我都没看清楚他。”燕英觉得光凭杰妮说还不能完全地相信，还是让自己看看放心点。

杰妮摇了摇头。

“嗯？”

“他很怕羞的，也很怕生。”

“你也挺了解他嘛！”燕英笑笑道。

杰妮的面一下子红了。

“不啦。”杰妮不知道觉得怕羞还是什么的，把头埋在了被子里。

“那不如星期五的家长会我去时，你给我指一下哪个是，好不好？”燕英也跟着躲了进去。两个就像闰中密友，一对好姐妹。其实杰妮的样子倒跟燕英长得有点像的。只是燕英却是以这样一个身份进入杰妮的生活，所以她们的关系也就一直不冷不热。

“嗯。”

“那就这么定了。”说着燕英挠了挠杰妮。这一刻杰妮觉得阿姨像个大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