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个,八个…..九个,第九个了。“安宁躲在华盖的阴凉下,有些幸灾乐祸的对沈觉非汇报道。
从蓟镇巡边回来,沈觉非就开始了对羽林卫的整顿工作。首先是淘汰,从体力﹑纪律两个方面下手,将羽林卫原来的万余人减少到了四千五百人。在沈觉非看来,羽林卫中的那些纨袴子弟一不能打仗二不守纪律,犯了事还不好处理,留在军中那是一粒老鼠屎坏了一锅饭,还是赶回去抱娃娃好。经过大规模的淘汰后,留下的四千多人大半都是良家子弟,性格朴实,能吃苦,守纪律,更重要的是大多数人都初通文墨。
第二步是重新编制,打散羽林卫中原来的派系,完全控制这只亲军,绝对不允许再发生一次叛变!经过几天的思考,沈觉非决定采取五五制编制,便于集中人员形成战斗力,也利于上级指挥。具体情况为,每十二人为一小旗,选二人为正副小旗,灵感是来源于戚继光的鸳鸯阵;五小旗为一队,共六十人,选二人为正副队长;五队为一营,三百人,选二人为正副营长。营为初级作战单位,三百人的营已经可以应对小规模的战事了。营以下的军官都由军中士兵公举,营及以上的军官则由上级委派。五个营设一旅,一千五百人,设一校尉统之,副官二人佐之,书记官一人。五旅为一师,七千五百人。另有一个警卫侦察营,一个后勤大队,一千人。设一将军统之,副将二人佐之,参军一人,掌军法司马一人。师以下为中级军官。五师为一镇,略五万人,一总兵统之,参将游击等官佐之;现在大明九边九镇军力大约就是这个水平。
这只是沈觉非的设想,还没有在全军中推行。他决定先在羽林卫中试行,看效果如何,根据结果损益修改,然后再推行。而羽林卫中的这人人马,到时候也会被分配到各军担任中下级军官,改造各军,加强各军的战斗力。
鉴于目前羽林卫只有四千余人,沈觉非只设立了三个旅,分别由羽林卫原来的正副统领唐郎和李光,还有张居正的第四子张简修担任。副官和书记官由从致德公学中选拔的学生担任。下面的营队军官由士兵推举担任。而原来羽林卫的正副统领职位已经废掉不在设置,将羽林卫分成三旅,分开指挥,既是为了安全考虑,也是让他们相互竞争。
重新编制后,就是重新装备。羽林卫本来就是大明所有军队中装备最好的了,现在更进了一步。首先,由于裁掉了一半的人,现在羽林卫算来人均有两匹马。武器上,人人配有明铠,唐刀,秦弓。而火器,鉴于目前的实际情况,沈觉非只装备了李光一旅,让李光琢磨火器的战法。在给李光稍稍透露了后世的一些做法后,李光很快就摸索出来散兵线式轮放的战法,现在正在逐渐完善中。
接下来一步就是训练!沈觉非知道一只部队最最重要的就是纪律。再勇武的一群士兵,如果没有纪律,也是散兵游勇,没有办法形成协同作战。而这恰是近代战争最重要的一点。
为了培养军人的纪律性,沈觉非祭出了后世著名的残酷一招“军训”!不仅要练好一副身板,还要培养出军人的军纪,磨练他们钢铁般的意志!
军事知识有限的沈觉非硬着头皮亲自制定了军训计划。期限为一个月三十天,内容只友可怜的几项。第一长跑,在全装备的情况下,每天按时完成十里的长跑。第二,站队,队列练习,要求整齐化一。每天相同时辰训练三个时辰。第三,骑术和器械训练,展开刀法﹑箭术﹑枪法比赛,优胜者将获得二十两银子的奖赏,二十两银子可够一个普通家庭一年的用度,平且还会得到优先提拔的机会。第四,就是阵法训练,沈觉非对这阵法非常的重视,为此专门向戚继光要了几十名参加过抗倭战争的老兵来担当教官,示范演练,传授经验。明代后期战争,常有数万大军不战而溃或者主将一亡全军顿溃的情况,让读史的沈觉非郁闷不已。分析原因,明军缺乏纪律和军队中下级缺少有效的组织是重要原因。因此沈觉非军训的重点也就放在了这两方面。
为了显示公平和平息士兵的怨言,沈觉非决定让唐郎李光等三个校尉也必须参加军训。在炎炎烈日下战队,第一日晕倒了百多人,其中就有第三旅校尉张简修;可忙坏了场外的军医们。第二日二百多,第三日六十多人,此后逐渐下降。到了今天是第十五日,倒下了九个。
在阴凉处乘凉 的沈觉非回想起当初自己军训所受的苦,再看看烈日下的士兵,沈觉非也是心有戚戚焉。但现在不是心软的时候,现在让他们多流汗,是为了战时让他们少流血;于自己而言,也需要一只意志过硬的部队。
吩咐安宁道:“回宫去吧。”当军士们流汗训练的时候,羽林卫的大头子自己躲在阴凉处休息,毕竟不大好。回到暂时安排为寝宫的养心殿,又看见御案上一叠厚厚的奏章。
“都是劝谏皇上不要亲自练兵的。”司礼监太监张鲸小心翼翼的回道。收拾了冯保后,沈觉非并没有马上撤销司礼监,保留了机构。但是限制了权力,置于内务大臣监管之下,而且不设掌印太监,让司礼监的众太监轮流当值。
沈觉非眉头一皱,这些文官还真不依不饶啊,自己解释了几次都没用。想了一想道:“送到内阁去吧。”自己的主张在内阁张居正等人哪里并没有多少异议,这些烦人的事情就交给内阁吧。
张鲸捧着一大堆折子向外走去,刚出殿门,沈觉非喝道:“回来。”
张鲸忙推回来。
“你去内阁传话,说朕的旨意,让内阁从上书人中选一些有口才有学问的去羽林卫当文化教官。教羽林卫军士‘忠义廉耻’和‘尊王攘夷’之道,宣扬我大明列祖列宗‘驱逐鞑虏,恢复中华’的伟业。至于这些人的待遇嘛,提高一倍好了。”沈觉非道,这些人不是讲究礼法义理吗,那就给你们一个舞台讲去吧,顺便加强军队的思想建设。看看文官和军士最后到底谁磨了谁!
旨意传到内阁,张居正等人也很配合。不久,以御史蔡时鼎、余懋学、赵应元、科道傅应祯、朱鸿谟、王用汲为首的二十三人就到羽林卫当起了教导。这就是大明军中教导队的开始。
如此一来,朝中才清净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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