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曼妮这几天的心情很是不错,自从那天跟乌雅一番交谈后,让她心中当时就有种醍醐灌顶,恍然大悟的感觉。
如今的她,正听从乌雅的建议,强制压抑住了自己躁动的心,在家里每天尽跟一些丫鬟婆子,嫂嫂婶婶学些穿衣打扮的功夫,她是笃定了要在自己的成人之喜上,以一个全新的形象出现在太叔烈的面前。
如今正一个人在房间里,摆弄这一大堆胭脂粉末,和满屋子花花绿绿的衣服。
“小姐……”
丫鬟紫衣上气不接下气的撞了进来,把郝曼妮吓了一跳,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嗔斥道:“你赶着去投胎啊?”
紫衣却毫不理会她的嗔怪,一脸得意的的笑容,神秘兮兮的说道:“小姐,你猜谁来了?”
郝曼妮眼皮都不抬,漫不经心的问道:“谁?”
紫衣眼睛眯了起来,一字一顿的说道:“太、叔、公、子!”
“哦!”
郝曼妮心不在焉的应了一下。
随即……
猛然一跳,一把抓着紫衣的手,惊喜的问道:“你刚才说谁?”
紫衣撇了撇嘴道:“跟你说了太叔公子!”
“真的?”
“真的!”
郝曼妮再次确定后,顿时雀跃起来,在房间里如同无头苍蝇般走来走去,口中却是急急问道:“他现在在哪里?是来找我的吗?”
紫衣无奈的的白了她一眼,才悠悠说道:“当然不是,现在正跟老爷在大厅闲聊呢!”
“哦——”
郝曼妮顿觉大受打击,一屁股坐在床上,神情无比沮丧。
蓦然……又异想天开的问道:“你说他会不会本就是来找我的,但是……又不好意思,才假装去找父亲的?”
紫衣顿时一愣,看着她那张期盼的脸,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但是脸上的表情却看起来怪异无比。
郝曼妮脸上一红,顿时恼羞成怒的把手上的衣服朝她一摔道:“死丫头,让你来看我笑话!”
紫衣干干一笑,顿时醒悟过来,眼前的人刚从悲伤中走出来,心思最是敏感,着实不能再打击她。
眼珠子一转道:“其实……小姐说的也很有道理!”
郝曼妮顿时高兴起来:“真的?”
紫衣忙不迭的连连点头,却是越说越顺口道:“恩!我看太叔公子的心情似乎不错,跟老爷聊天的时候,却有点心不在焉的,这么一想……我觉得小姐说的挺有道理的,保不准……他真的是来找小姐的!”
郝曼妮已是焦急的站了起来:“那还不快陪我去看看!”
慌慌张张的走到门口,又停了下来:“等等,我先换个衣服,快来帮我看看哪个好看!”
紫衣抿嘴一笑,手上却是不停的帮她拾掇起来……
郝家大厅之上,郝连云高居首座,跟下首的太叔烈谈笑连连,一边暗自嘀咕着对方的来意。
要说……太叔烈也来过几次郝家,但是每一次无一不是有比较重要的事情,才亲自前来拜访相商的。像如今这般扯了半天东南西北,还不明白对方确切来意的,还是有史第一遭。
反观太叔烈,剑眉朗目、五官分明,乌黑的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穿着一身锦边白袍,端正的坐在位子上,好一副世家公子的派头,这种气质别人就是想装也是装不来的。
郝连云也不得不在心中暗自赞叹,好一个人中龙凤。
而随着不断闲聊,对方脸上那和煦的笑容就一直没收敛过,似乎这些天的阴霾心情已是一扫而空。
当然……他跟乌雅之间的事情,郝连云是不知道的。
“呵呵!老夫在家里也是闲得无聊,难得太叔公子居然有时间登门,我郝家真是蓬荜生辉啊!”
太叔烈也赔笑笑道:“我太叔家自从立足南云城以来,一切都承蒙郝先生多多关照,说来惭愧,之前一直忙于家中琐事,直到今天也才有时间亲自来拜访一下郝先生!”
郝连云自然不会把这话当真,脸上却不动声色的自矜道:“太叔公子太客气了,以贵家族之强势,就是纵.横落河帝国,又有何人能挡得半步,说起来,老夫还要感谢太叔公子的仁义呢,总算给我郝家留了一碗饭吃!”
太叔烈笑道:“郝先生过奖了,天下如此之大,郝家能守得一城之地,已是了不得了,断人生路、抢人饭碗的事情,我太叔家是做不出来的,能跟郝家一起齐头并进,双赢才是在下的心愿!”
郝连云心中顿时一动,好奇的看了一眼太叔烈。
后者却是突然停止了话题,仰天打了个哈哈道:“话说……早几日在漠石城时,匆匆遇见郝先生和郝小姐,昨日接到贵府的请贴时,才惊闻郝小姐出游的时候,路上遇到不开眼的劫匪,而郝小姐……似乎受伤了,不知道如今可曾康复?”
郝连云叹了口气道:“别说那丫头了,平时老夫疏于管教,如今也算给了她个教训吧,回来之后倒是生性了不少,劳公子挂念,小伤而已,早已痊愈!”
太叔烈这才长长的松了口气道:“那就好,以前忙于琐事,郝小姐登门的时候,也没好好的招呼她,如今闲了下来,却有几日……不曾见她了!”
郝连云顿时一愣,眼睛一下直了起来,砸巴着嘴巴砸巴半晌,终于是品出了一点味来:感情这位拐了半天弯子,是来看我家丫头来的。
良久……
回过神来的他才干咳一声:“咳……这丫头,那个……郝富,去把小姐叫到前院来,就说太叔公子前来看她来了!”
一边的下人忙答应一声,正准备出去。
门口就传来一个娇脆糯甜声音:“父亲找我吗?”
随着话音,只见郝曼妮已是带着紫衣娉娉袅袅走了进来,眉目如画,巧笑倩兮。
郝连云捋着大胡子干咳了两声道:“那个……太叔公子今天来访,为父想起还有点急事要去处理一下,你就帮为父招呼一下太叔公子吧!”
“哦……”
郝曼妮心中无比开心,表面却不动声色的应了一声。
郝连云这才站了起来,朝太叔烈陪着笑脸道:“太叔公子,老夫失陪一下!”
根据以前的经验,这时候太叔烈一般都会说:“既然如此,那在下也告辞了!”
不过……这次不一样,太叔烈站了起来,微微一笑道:“郝先生请便!”
脑子里还有点转不过弯来的郝连云匆匆走了出去,也不知道是真有急事,还是落荒而逃,不过……怎么看都是后者的可能性比较大点。
留在厅中的郝曼妮,看着父亲的影子消失在眼线后,突然变得有点扭捏起来。
平时大着胆子去找对方的时候,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的,如今别人找上门来了,不知怎么的,反倒觉得不好意思来。
而坐在她对面的太叔烈,一抹复杂的情绪从眸子里一闪而逝,随即和煦一笑道:“看郝小姐气色似乎不错,这样一来我就放心了,那天还不知道郝小姐受伤了,罪过罪过!”
郝曼妮脸上一红,微微躬身道:“劳太叔公子挂念了!”
顺势坐了下来,一时间两人无话,颇有点尴尬。
太叔烈微微一笑道:“在下登门几次,都是来去匆匆,郝小姐是否能带在下走动一下,观赏一番贵府的景色?”
郝曼妮头微微低垂,似乎沉浸在个人幻想中,半晌才回过神来,抬起头来“啊”了一声,连忙站了起来道:“当然可以,只怕太叔公子嫌我家太简陋!”
太叔烈和煦一笑,站了起来道:“走马观花,赏的不是风景,而是心情!”
郝曼妮微微赧然,俏脸爬上一抹绯红,却也总算抑制住了激动的心情,站了起来头前带路而去,紫衣犹豫了一下,抿嘴一笑,终于没跟上去……